医院里,方梨陪着沈明渡做了一系列身体检查,除了受到了些惊吓,并没有大碍。
方梨坐在病床边松了口气。
她这副模样都被沈明渡看在眼里,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漂亮的手指一直握着她的手,把她原本冰凉的手都给捂热了。
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江屿澈和夏迟昼推搡着一个穿着英华院校校服的女生走了进来。
沈明渡一眼就看出是那个跟他说方梨在冰屋等他的女生。
“你自己说吧。”
江屿澈斜了她一眼。
方梨对她有点儿印象,家里是做房地产公司的,是京妙仪的几个小跟班之一。
那个女生一路上嘴都很死,什么都不肯说。
夏迟昼丝毫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摸出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你不说也没关系,我有的是方法让你说出口。”
那女生浑身一颤,眼底流露出深深的恐惧。
脑海中瞬间脑补出一些海外家族里的恐怖酷刑,和那些折磨相比,得罪京家好像也不值一提了。
“我、我说……”
她终于被撬开了嘴。
“是、是唐雪意和京妙仪。”
沈明渡蹙眉。
这两个人他根本就不认识,她们为什么要把自己骗到那里去?
方梨低头拨弄着手机,唇角微微勾起。
她轻点了下屏幕的录音。
她们三人的谈话一字一句从她手机里传了出来。
“方沅,有什么事就直说,你应该清楚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别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我要你们去告诉沈明渡,方梨说在那边的冰屋等他,然后把他反锁在里面。”
“你要做什么?”
“你照做就是了。”
“……”
唐雪意察觉到他们把这个女生带走后,就给方梨发来了这段录音。
唐雪意:【我告诉你是谁,但你不要声张,我还有用。】
方梨回了个“ok”。
事情已经很明了了。
沈明渡垂着眼,手死死攥紧被子,眼底闪过一丝猩红,呼吸急促,这是他暴怒的征兆。
江屿澈和夏迟昼却像是早有预料,丝毫不感到意外。
“果然是她。”
“嗯。”
方梨诧异:“你们怎么知道的?”
江屿澈嗤笑一声:“除了她这么心狠想对付我们,还能有谁会这么无聊?”
【哈哈哈哈,孟沅那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不过是想和他们缓和关系,反而弄巧成拙了。】
【谁让她本来就没安好心,如果真的是真诚的想和反派们搞好关系,明明有更多的方法,她偏偏还要顺便让妹宝被大家抛弃。】
【就是!也不想想,这怎么可能?】
方梨好奇:“你们就没有一瞬间想过是我做的?”
江屿澈挑眉,回答的毫不犹豫:“不可能。”
夏迟昼同样:“怎么会呢?”
“为什么?”
江屿澈勾唇故意调侃:“因为……小梨梨你没那么聪明,想不出这么多坏点子。”
方梨:???????
“江屿澈!!!!”
方梨气恼地起身去揍他,全然没发觉身后沈明渡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和懊悔。
他有想过。
夏迟昼瞥见他眼底的情绪,勾起唇角。
哼哼,他赢了。
他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姐姐!
【???】
【小狗你是否忘了你自己刚开始的模样了?要不要我们帮你回忆回忆?】
【“姐姐,你的吻这么不值钱吗?”是谁说的?】
方梨:“……”死去的回忆徒突然攻击我。
搞得像你们发这些他能看得到一样!
最后看到的不还是我!
方梨停下了自己的拳头:“既然没事的话,那我们……”
“留下来,陪陪我,我怕。”
见她要走,沈明渡再次抓住她。
江屿澈:得寸进尺?
夏迟昼:倒反天罡?
江屿澈皮笑肉不笑:“你怕啊,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晚上给你讲睡前故事哄你睡觉。”
夏迟昼眼神能杀人:“是啊,我也留下来陪陪沈哥吧?”
沈明渡不搭理他们,只看着方梨。
方梨想了想,点点头:“好。”
毕竟人家这才因为她的原因进了医院,她就这么走了好像也不太好。
但她不会照顾人:“不然让江屿澈也一起留下来……?”
“不要。”
她话音还未落,就遭到了沈明渡的拒绝。
他目光固执地盯着她:“只要你。”
方梨:“……”
方梨这下是没辙了,只好让另外两人先走。
“他现在情绪还不太稳定,你们两个就别和他犟了,我留下来陪他。”
平日里闹归闹,他们也知道沈明渡的创伤应激有多严重。
但就这一次!
如果这小子以后敢拿自己的病强硬地留下阿梨,他们可不管他到底会不会发病。
江屿澈和夏迟昼不情不愿地走了。
方梨回到病房在病床边坐下:“要吃点什么吗?”
他们已经脱离了队伍,只能点点外卖什么的。
方梨原本连点外卖都不会,还是在家属院他们教的。
沈明渡垂着眼,玩着她的手指:“都行。”
似乎只有身体的触碰才能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
方梨也就按照自己的口味点了点外卖。
夜幕降临,方梨他们吃完晚饭后就准备休息了。
虽然说让方梨留下来陪他,但病房里只有一张床,方梨只能睡在沙发上。
沈明渡睡觉习惯开着灯,方梨却很不习惯。
而且她从来没睡过沙发,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躺在床上的沈明渡侧躺着看着她不知道第几次翻身后,耳根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起身下床朝她走去。
感受到有人影朝她靠近,方梨下意识睁眼。
高大的人影朝她俯身而来,弯腰将她抱起。
方梨下意识搂住他的脖颈,瞪着眼睛问:“你干嘛?”
沈明渡不语,一味地将她放进自己的被窝里,红着耳根关了灯,一起躺了进去,然后抱着她:“你、你睡这里。”
方梨听出他嗓音里一丝极力克制的颤抖,和他有些急促的呼吸,知道他还是害怕,没有推开他。
“不然,还是把灯打开吧?”
沈明渡顿了顿,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下巴抵在她头顶,压抑着嗓音道:“没、没事,我、我只是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