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属下看到已经有三四批人在山中游荡了五日,此前是无目的,后来接近了铁矿附近,便常在附近打猎。”
“可是附近猎人村的?”楚云霄知晓,往深山去,还有村落。
“并不是,孔令几人跟了好几日,他们住的是山洞,并无村落,且属下亲自查看,他们住的地方,并非长期住所,依属下所见,他们在洞中住的时间至多一月。”
“在山洞中住了一月,在山中游荡仅有五日?”楚云霄一脸嫌弃看向回话的覃横,人家住了一月,他们才发现人,若是对方是敌人,且有心袭营,他们岂不是要全军覆没。
“是,”覃横亦后背一冷,硬着头皮老实回答,“他们近几日方才游荡到矿脉附近。”
楚云霄脸色冰冷,“若下次再有疏忽,你便不用再待在雾部。”
覃横头上冷汗都流了下来,单膝下跪抱拳应道:“是,多谢主子开恩!”此次已经算是重大错误,楚云霄未曾罚他,全凭楚云霄近期心情还算好,宋鱼到了京城,给他送了信回来,若非如此,今日覃横也不会如此轻易过关。
“去查清楚,我要知晓他们是谁,到赤峰山里做什么,还有——”他背过身去看向此前特意挥出的赤峰山大致舆图,“不要放他们离开赤峰山,若是还有人来,一并留下。”
“是!属下告退。”覃横站起来,走出楚云霄的帐篷,一滴汗滴落到地上,在门口守门的朱志同情看了他一眼,主子不是一般男子,有时候散发的威压属实有些让人恐惧,特别是那张脸,冰冷居多,若非宋鱼的出现,他们都不知道主子还能有如此谄媚的时候。
覃横往深山去了,寻到雾部其他人,说了楚云霄的要求,十几人便散开往各自盯着的人的方向而去。
翌日正午。
本来大半日的时间便能从荔勤书院到京城,但昨日路玲玉行至半途,想到伍卫府中的两间商铺已经许久未曾亲自看过,便让车夫直接赶车又转往伍卫城,昨日与今日早晨,路玲玉去过铺子后方才又与飞絮、飞雪一起,赶往京城而去。
谁知,刚离开伍卫城不久,官道上居然就窜出一伙人将他们的马车拦住了。
为首大汉手拿砍刀,那刀在日光下闪着冰冷寒芒,他大喝了一声:“车上人,下来!”
车夫抖着手抱拳说道:“好……好汉,我……我们只是路……路过,若是要银子,您……您说个数,让我们过去吧!”
“哼哼,”大汉旁边一个小个子男人笑了两声,“说什么数,直接将你们车留下便可,东西不许带在身上,人下来!”
车上飞絮压了压准备起身的路玲玉,抽出一块面巾将自己的脸挡住,又将小包裹往自己身上用力一绑,紧邦邦的,再将自己的斗篷整理了一下,这才掀开车帘站到边缘上,
手中的剑同样已经出鞘,她手中令牌一抬,“镇国侯府外出办事,闪开!”
若是能将人喝退了最好,要照顾路玲玉,分心之下,她一人难敌眼前的二十几个。
“大哥,”瘦小男人往壮硕男身边一凑,“这是镇国侯府的牌子,上次兄弟们遇到过……”他声音很小,飞絮听到了一些,以为眼前的人会闪到一边去。
谁知那老大却不屑一笑,“镇国侯,楚将军,锦衣卫!哼,就是你们上次在老虎山中挑了我的寨子!”
他身后的男子们也都大声呼喝起来,“大哥!杀了她!”
“我二弟就是被他们的人杀了的!”
“谁都能放了,他们不能放!”
“面都不敢露,说不定便是杀我们兄弟的恶人,杀了她!”
一声接一声,二十几名手持大刀的山匪,叫嚣着要将他们全杀了。
……
车夫怕得发了抖,缩着一动不敢动,车里的两人也是一句不敢吭声,此时不说话更好,万一对方发觉车内两人皆为女子,岂不是更坏事。
飞絮心中一惊,云湖往京城一路而来,主子杀了多少匪寨的人,她最是清楚,不在寨子中的、偶然逃过一劫的也大有人在。
想不到这些人居然又汇聚到了一起,还恰巧拦住了他们前往京城的道路。
飞絮脸色有些青,手中的令牌慢慢往怀中放,手拿出来时手中已经握着一包药粉。
“各位不必如此咄咄逼人,”飞絮脸上露出一丝笑,“锦衣卫办事,与侯府无关,若各位能放我等离开,我家主子必定能说服楚卫主网开一面,给各位送一条康庄大道!”
愤愤不平的匪徒哪里肯定她的大话,一个个看着带头大哥,只待一声令下,便能往前冲。
那老大眼睛眯了眯,倒是有些兴趣,“哦,什么大道能抵得过你们的命?”
飞絮还未说话,旁边干瘦的男子着急了:“大哥,朝廷的人说出来的话如同放屁,如何可信!”
“如何不可信!”飞絮呛声喝了一句,“你放人出去打听打听!与我们同路而来的,不只我们一辆车,还有一辆是如今的嘉善郡主,也是侯府未来世子夫人,郡主听侯爷令前往津海去了,我们双方在荔勤城边分开,朝廷要打开海路,郡主前往确定具体事宜!”
“朝廷正是缺人之时,且尔等皆绿林好汉,胆子大也敢闯,正是有才之士,若是海路一开,在下保证,第一批必定先寻你们!如何?”
那老大好似有些动了心,若是真能得了这样的机会,他们便等于被诏安了,谁还管已经死了的兄弟。
谁知他还在低眉沉思,不足一息,边上的干瘦男子一看老大不对劲,大喝了一声:“放你的狗屁!别说你无法代表朝廷,你只不过一个下人,就算朝廷让你说了算,你们也不会好心将机会放在我等头上!”
他转过头,“老大,别听她胡说八道,就是京城都有一群人等着享父辈荫生,他们且还没位置,如何轮得到我等!”
“你这话说得真可笑,”飞絮嗤笑一声,“哪个官家子弟愿意去用命博前程!主子要的,是有勇有谋之士,不是贪生怕死的荫生少爷公子。”
马车中的路玲玉两人一脸的担忧,不知这些人能不能被飞絮忽悠走,若是不行,听外面的架势,或许今日就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