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副厂长被他这气势震得眼角微跳，粗糙的大手攥紧茶缸，指节微微发白。
他慢悠悠地吐了个烟圈，烟雾在昏黄的灯光下袅袅升起，像是他心头的思绪，飘忽不定。
他心想：这李建平，果然是个硬骨头！
可厂里的水太深，管副厂长那老家伙，最近虽然低调，可谁知道他在憋啥大招？
秦副科长和许大茂的勾当，八成是他授意的，我要是硬查，怕是得罪人太多，厂里的平衡就保不住了！
他摆摆手，语气拖延得像老牛拉车：“建平，你先别急。傻柱的事儿，我心里有数，可查得有凭有据。你再等等，我找机会跟管副厂长谈谈，看看能不能压一压秦副科长。你先回去，档案烧了，证据不好找，急也没用！”
李建平被这话气得牙根痒痒，像是被这和稀泥的态度逼得无路可退。
他咬紧牙关，眼神阴沉得像乌云压顶，猛地推开椅子，声音冷得像冰碴：“蒋厂长，您这话我记下了！可傻柱的钱，等不了！翠花那丫头，眼看着就要把钱骗到手，我再不查，他得倾家荡产！您要是不管，我自己想办法！”
他裹紧棉大衣，推开门，寒风扑面，吹得他心头的怒火更盛。
四合院的胡同里，傻柱家的小屋里，气氛热络得像过年。
傻柱坐在炕沿上，憨厚的脸上挤满笑意，手里攥着搪瓷茶缸，眼神里透着股激动。
翠花坐在他对面，脸上挂着抹柔笑，春风拂面。
她夹了块红烧肉，慢悠悠地嚼着，声音软得像：“柱子哥，你昨儿说钱凑得差不多了？街坊们都盯着，咱俩的事儿，可得抓紧，别让人笑话！”
傻柱挠了挠后脑勺，憨笑道：“翠花，你放心！一千块，我昨儿又找了小刘，凑了二十块，总算够九百八了！今儿我再找老王头挤点，明天指定给你个准信儿！咱俩这日子，风风光光！”
他心头暗喜，翠花这丫头，果然是真心对我！九百八虽然掏空了他的家底，可咬咬牙，总算有了盼头。
翠花闻言，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她感觉到还得让傻柱加速，不能再等了。
她低头抿了口粥，装作羞涩地说：“柱子哥，你对我好，我啥都知足！可这钱，你得赶紧，拖久了，我一个姑娘家，脸皮薄，街坊们的闲话不好听。”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傻柱微微点头，但手心里多少出点汗，哪里那么容易凑齐。
李建平回到后勤科的办公室，坐在炕桌上，翻看着几份材料，眉头拧得像麻绳打结。
他心头乱得像一团麻，蒋副厂长的和稀泥态度让他彻底失望。
秦副科长烧了档案，田大力推三阻四，许大茂和翠花的勾当眼看着就要得逞，傻柱的钱怕是要保不住了！
他咬紧牙关，手指不自觉地敲着桌面，发出“嗒嗒”的轻响，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还有什么办法能翻盘。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迈步而入，带着股风尘仆仆的气息。
来人穿着一件厚实的呢子大衣，领口翻着羊毛，脸上挂着抹吊儿郎当的笑，眼神却透着股熟悉的狡黠。
他摘下毛帽，露出一头乱糟糟的卷发，咧嘴一笑，露出几颗不太整齐的牙：“哟，建平，好久不见！忙啥呢？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儿，咋，厂里又出啥幺蛾子了？”
李建平一愣，抬头看清来人，眼神里闪过一抹惊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猛地站起身，声音里透着股激动：“赵大海？你咋回来了？不是在俄国念书吗？啥时候回来的？”
这赵大海，是他大学时的同窗，学渣一个，当年在学校没少惹祸，后来托关系去了俄国留学，听说混得也不咋样，没想到这时候居然回了轧钢厂！
赵大海哈哈一笑，径直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语气轻佻：“别提了，俄国那地儿，冷得跟冰窖似的，书没念出啥名堂，倒是学会了喝伏特加！这不，混不下去了，回国来投奔你这老同学！听说你在轧钢厂当了后勤科科长，混得风生水起，咋还一脸愁容？说说，啥事儿把你难住了？”
李建平闻言，心头一热，像是看到了一线希望。
他赶紧把傻柱的事儿一股脑儿说了出来，从翠花的圈套到许大茂的勾当，再到秦副科长烧档案、蒋副厂长和稀泥，事无巨细，全倒了出来。
他咬紧牙关，语气里透着股不甘：“大海，你来得正好！这事儿，我一个人怕是扛不住了！秦副科长和许大茂串通一气，保卫科不配合，蒋副厂长又拖着不办，傻柱的钱眼看着就要被骗光！你这家伙，脑子活泛，帮我出出主意！”
赵大海听了这话，眼睛一亮，像是闻到了八卦的味道。他猛地一拍大腿，咧嘴笑道：“好家伙，这轧钢厂，果然热闹！秦副科长那老狐狸，我当年在厂里实习的时候就听过他的名号，心眼多得跟筛子似的！许大茂那滑头，更不用说，厂里谁不知道他会来事儿？建平，你放心，这事儿我帮你！我在俄国虽然没学啥正经东西，但坑蒙拐骗的招儿，见识了不少！给傻柱保住钱，收拾那帮滑头，我有办法！”
李建平闻言，心头一震，像是被这话点燃了什么。
他猛地抓住赵大海的胳膊，眼神里透着股急切：“大海，你有啥办法？快说！傻柱的钱，拖一天就危险一天！”
赵大海嘿嘿一笑，慢悠悠地点上一支烟，吐了个烟圈，眼神里闪着几分狡黠：“建平，别急！这事儿，硬碰硬不行，咱得来软的！翠花那丫头，既然敢演戏，咱就让她演砸了！许大茂和秦副科长，指定有把柄，咱从外围查起，总能抓到他们的尾巴！”
他顿了顿，语气里透着股胸有成竹：“明天，我跟你去四合院，找傻柱聊聊，顺便会会那翠花。我在俄国学了点察言观色的本事，保管把她的底细套出来！至于秦副科长和许大茂，咱得找人盯着他们的动静，保不齐能抓到啥线索！”
李建平点点头，眼神阴沉得像乌云压顶，暗想：赵大海这学渣，关键时候还真能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