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我十年梦

鹿田聆

首页 >> 渡我十年梦 >> 渡我十年梦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巨星崛起 慕爷,团宠夫人又掉马了 后宫春春色 团宠真千金竟是玄门大佬 曼陀罗妖精 四合院:开局吃出一亩三分地 四合院:苟在轧钢厂保卫科很舒服 美食:随机摆摊,顾客追我十条街 瘦不了 原来你们都想上我(NP) 
渡我十年梦 鹿田聆 - 渡我十年梦全文阅读 - 渡我十年梦txt下载 - 渡我十年梦最新章节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

第26章 梦回风雨夜

上一章书 页下一章阅读记录

苏枕雪再次入梦。

寒毒如虫蚁爬入了她的骨缝间,疼得她浑身都在抖。

从第一次见到裴知寒开始,她的寒毒发作就越来越频繁,第一次入梦之后,隔了十五日便是第二次入梦,第三次入梦仅仅隔着十日,这一次,变成了七日。

每一次寒毒发作,她总能见到他。

这一次,她没有置身于空旷的紫宸殿,也不在那么谧境深谙的东宫。

她站在一条热闹非凡的街市上,头顶悬着一轮昏黄的月,月光却被无数盏摇曳的荷花灯映得斑驳陆离,光影流淌,仿佛一幅未干的水墨画卷。

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的甜香,混杂着纸钱燃烧的烟火味,以及街边小贩叫卖糖人的吆喝声。

这是中元节。

她认得。

她从小在北疆长大,那里的人崇尚武力,祭祀祖先也多是简朴肃穆。

中元节这般热闹的景象,她只在长安的画本子里见过。

书中曾言,此日阴阳相隔,亡魂归乡。

街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盏灯笼,或圆或方,或兽形或花形,将整个长安城装点成一片流动的光海。

她喝了一大口酒,伫立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身体轻盈得像一缕风,仿佛随时可以融化在这片光影之中。

目光却盯着一个人。

裴知寒。

他也在盯着她。

他逆流着人群而来,额头上还有些汗渍,渐渐地笑着。

这是苏枕雪第一次见到他笑。

“好久不见。”

苏枕雪看着他,眉眼弯弯。

不知为什么,这段时间的疲惫在看到他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之后,苏枕雪总觉得轻快了不少,体内的寒毒也没那么疼了。

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意,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

这份暖,带着一种奇异的熟悉,仿佛与他,早已相识多年。

裴知寒标枪般立在她的面前,一袭玄色蟒袍,在各色灯火的映照下,流转着幽暗的光。

他看着她,眼神深邃,像两口不见底的古井。

好久不见?

仅仅一天……为何好久不见?

裴知寒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周遭的鼎沸人声。

他盯着她的眼睛,像个最老道的猎人,审视着猎物眼底最细微的波澜,试图从这简单的四字寒暄背后,剥离出更深沉的意味。

“好久不见。”

他眉眼间那抹笑意,像是春风吹皱了一池春水。

于他而言,梦醒梦入,不过一日之隔。

于她,却是隔了多久的光阴?

他心底有根弦,轻轻一拨,便知音律不对。

他们二人脚下的光阴,流速是不一样的。

这念头如电光石火,一闪而逝,他面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露半分山水。

她望着他,灯火描摹着他深邃的轮廓,仿佛连那眉宇间的倦意,都被这上元节的满城灯火拂去了三分。

苏枕雪看着他那张脸,看着他眼底那份熟悉的,不易察觉的疲惫。

“你知道了么……”

“知道了。”

他们之间不知何时竟变得默契起来,她没有提一个字,他便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裴知寒认真地望向她:“多亏了你。”

苏枕雪轻松了不少,双手负在身后,藏在袖中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枚锦衣卫的铁牌,冰冷的触感,却无法冷却她心底那一丝微薄的暖意。

他知道了,他没有问,便已经知道了所有。

这般默契,生生世世的纠葛,也未必能修得如此。

“谢我?”

她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清清淡淡,像一缕月光。

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可她眼前,仿佛只剩下裴知寒一人,她身上独特的酒香盖住了长安的喧嚣,让面前人那双眼从未离开过她。

“那你不请我喝一杯?”

“今日中元,全长安的人都会去看戏。”

“戏?”

她轻声问,清丽的脸庞上,好奇心像是要满溢出来。

很久她都没有听过戏了。

长街之上,人间烟火气蒸腾的热闹。

货郎的叫卖声,情人的嬉闹声,还有稚童提着兔子灯追逐的欢笑,混杂在一起,织成了一幅活色生香的《上元行乐图》。

河道里,数不清的荷花灯顺流而下,摇曳的烛火在漆黑的水面上,碎成一片粼粼的烂银。

裴知寒领着她,逆着摩肩接踵的人潮,往街市尽头走去。

那里果然搭着戏台,幕布低垂,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的丝竹之声。

台下早已是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是《满江红》。”

他声音很淡,却像一块石头,沉甸甸地落入了苏枕雪的心里。

她的脚步,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

这曲子,她如何能不熟?

在北疆苦寒的军营里,每当大雪封山,将士们围着火塘,喝着劣酒,便会用那粗犷的嗓子吼唱。

那歌声里,有酒后的豪迈,有杀敌的壮志,但更多的,是月夜下,对万里之外故土家人的无尽思念。

他懂她。

他总是懂她。

“锵——”

铜锣声炸响,戏台的幕布应声而开,台下瞬间鸦雀无声。

台上的武昌郡开国公,一身古朴盔甲,唱腔苍凉而高亢。

当他唱到那句“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时,声声泣血,台下的百姓群情激奋,叫好声与掌声如雷鸣般响起。

他们坐在茶馆的阁楼上,苏枕雪一动不动地望着戏台。

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却早已不是戏文。

而是北疆那片被血浸透的黄沙。

她看见了,风雪里,将士们分食着早已发霉变质的军粮。

她看见了,那些因腹泻而脱力,连刀都握不稳的袍泽,在狄人呼啸而至的铁蹄下,化作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冰冷尸体。

她看见了兄长的身影,那个总爱笑着喊她小雪的少年,在血泊中,手中那杆长枪,被生生折断。

戏里的岳飞,豪情万丈,精忠报国。

戏外的北疆,只剩下了被风雪掩埋的,冻得发青的累累白骨。

一滴滚烫的泪,毫无征兆地涌出眼眶,顺着冰凉的脸颊滑落。

她没有去擦,任由那灼热的液体,在夜风中,带来一丝刺痛的清醒。

裴知寒始终站在她身侧。

他没有看戏。

从始至终,他的目光,都落在这位靖国公府的千金小姐脸上。

他看她眼中的滔天悲恸,看她紧紧抿起的唇,看她微微颤抖的肩。

他见过太多人。

在权势面前卑躬屈膝的权臣,在利益面前阿谀奉承的商贾,在生死面前哭天抢地的贩夫走卒。

可唯有眼前这个女子,一个养在深闺,传闻中病弱不堪的贵女,竟能为一场戏,为一个素昧平生的故事,为那遥远北疆的无名将士,流下如此干净而悲痛的眼泪。

她的那份赤诚,像一把火,烧穿了他心中所有的预设和防备。

苏枕雪不是寻常官宦女子,只会在冰天雪地的绝境里放声痛哭,只会在悲天悯人的结局里自怨自艾。

她会动容,会争取,会打破桎梏。

她不是依靠男人和父亲为她撑起一片天,站在他们身后用八千个意见自诩智囊的花瓶。

她身上散发出的是生生不息,是强大到让他正视的倔强。

这张梨花带雨的脸,这双清澈得没有半分杂质的眼,骗不了人。

她只是那枚被家族拖累,被命运裹挟,最终注定要被舍弃的棋子。

一股难以言喻的怜悯,混杂着深沉的遗憾,在他心底悄然滋生。

她本不该是这个结局。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台下喝彩声经久不息。

苏枕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泪痕未干,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过的沙哑。

“好戏。”

“只可惜……”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垂下了眼睫。

可惜,忠臣良将,从来都只活在戏文里。

十二道金牌都不能倒戈的忠臣,如若是她呢?

苏枕雪没想过。

一方带着体温和淡淡龙涎香的丝帕,递到了她面前。

苏枕雪微怔,却没有推辞,接过来轻轻拭去眼角的湿润。

帕子的质地很软,像他的目光。

他又不担心他的帕子了。

“戏文,总归是给活人看的。”

裴知寒的声音低沉响起:“史书又何尝不是?不过是胜者手里的笔罢了。有时候,忠臣这两个字,比骂名更沉重。”

他话里有话,像是在暗示苏家那早已注定的,被栽赃嫁祸的命运。

苏枕雪抬眼,撞入他那片深邃如海的眼眸里。

她看见了怜惜,更看见了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他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一股复杂的情绪在她心中翻涌,有被理解的温暖,有被看穿的无措,更有对他身份的,愈发浓厚的探究。

“这天下事,从来就不是非黑即白。”

裴知寒的目光越过人潮,落在远处灯火阑珊处:“忠与奸,有时只在一念之间。更多的人,不过是被命运推着,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这话,既是在说严家,又何尝不是在说他自己。

“最近有一档子事,你帮帮我?”

他话锋一转,声音里透出一股属于金戈铁马的沉凝,看似在询问,却没有给苏枕雪回答的时间。

他从袖中,取出了一卷泛黄的帛画。

在桌上铺开,竟是一幅军用舆图,详尽到连山间小径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上面的地名苏枕雪并不熟知,但总觉得这个舆图自己在哪儿见过。

他指尖轻点舆图,仿佛一位执掌乾坤的棋手,落下了第一颗子。

“此处名为洛天关天险,易守难攻。若在此处布防,辅以火油,敌人便是插翅也难飞。前锋营,绝不该放在此处。”

他的手指,落在一个被朱笔圈出的位置:“此地平坦,乃四战之地,补给线过长,一旦被断,便是死局。”

他的声音很轻,苏枕雪却听得十分认真。

她自小就对行军打仗颇为喜爱,如今看到战事,自然也跟着带入其中。

“军粮,更不该由京城直送前线。”

他的指尖移到一处标有活水标记的营地:“应在此处中转,开袋验粮。若有问题,当即焚毁,不至于让前锋营,连拉弓的力气都没有。”

他仰起头:“你觉得呢?”

苏枕雪缓缓点头,她没什么可以辩驳的。

他三言两语剖析得淋漓尽致。

这已不是纸上谈兵。

这是对战局了如指掌的复盘,是对人心险恶的洞察。

“若我是统帅,当在此处,在此处,再在此处,埋下三支奇兵。”

裴知寒的指尖在舆图上连点,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光芒,那是属于战场主宰者的光芒:“一子落天元,定北疆龙蛇。再一手指洛天关,可斩十万铁甲。”

他指点江山的样子,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更有魄力。

苏枕雪却笑了:“这里是为何?”

她指出的一处,是一个暗河流域:“若非是提前知道这里有敌袭,谁会在此处设下伏兵?若是你要打一场过去的仗,当然可以如此,但舆图之中,守军兵力不过三万,又要分兵四股,以守为攻,若是再打一次,也没有将领会有魄力在这里下注……”

她的话顿了顿,这一刻,苏枕雪忽然明白了。

扬起头怔怔地望着他:“这是……北疆舆图?”

裴知寒没有接她的话,手指却仍旧轻点着暗河:“此处,事关成败。”

“这是……北疆最后一次的战役吗?”

苏枕雪追问着。

裴知寒笑了。

他忽然有些后悔告诉苏枕雪,她太聪明了,甚至没有回去反复咀嚼,就只一眼看穿了他所有的好意。

苏枕雪抿了口捧着的热茶。

她明白了他为何能安坐东宫,却能于谈笑间,让权倾朝野的严家分崩离析。

他的心智,他的手段,早已超出了她的想象。

心中涌起的,不再是单纯的好奇,而是敬佩,是惺惺相惜。

是高山流水,终遇知音。

是终于找到了一个,能与她并肩,甚至能引领她前行的同路人。

裴知寒的指尖,停在那张旧舆图上。

“会洗刷的。”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坚不可摧的力量。

“只要北疆不败。”

北疆不败。

一切都要建立在北疆不败之上。

北疆不败,朝堂就没有理由控制北疆的军事。

北疆不败,苏茂的权力就不会有任何动摇。

北疆不败,顺天帝就不敢和北疆撕破脸,事出无因,他不会做那个史书里的昏君。

苏枕雪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映着他的倒影。

她心中那份孤勇,仿佛终于找到了回响。

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这世间,总得有人去做一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有些东西,比性命更重要。”

裴知寒笑了。

她和他,原来是同一种人。

都是那种,不信天命,偏要以卵击石的疯子。

苏枕雪忽然笑了,脸颊泛起两团淡淡的红晕,那笑容里,有女儿家的羞涩,亦有无可奈何的苦涩。

“对了。”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恢复了平日的轻快:“过几日,我便要出嫁了。”

“你会死在他手里。”

裴知寒摩挲着茶杯:“严瑜是北疆的关键,没有他,北疆不会反的那么快。”

他已经有些慌了。

恨不得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

可他仍然有顾虑。

但当他看到苏枕雪的眸子时,他明白了。

人生在世,身不由己。

她是质女,不是谁的掌上明珠,不是千万人宠爱于一身的娇贵千金。

她没得选。

上一章目 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大奉打更人 将门:爷爷莫慌,老子真无敌了! 没钱上大学的我只能去屠龙了 丹武双绝 庶子夺唐 她是剑修 洪荒:第十三祖巫?不!得叫老子巫祖! 都市,最后一个巫族 重生宝可梦,从独角虫开始 权力医途 寻忆:武灵天下 处分我退学,高考又求我回去? 重生后,我成了奸臣黑月光 道士不好惹 繁花织梦重生女总裁的逆袭时代 豪门商途璀璨家族的风云岁月 打坐就能涨法力,贫道要无敌 开局一辆购物车发育全靠卡BUG 先和离后逃荒,我的空间能升舱 赶海:一双紫金瞳,驾驭全球海洋 
经典收藏穿越豪门之娱乐后宫 艳海风波 都市皇宫 权贵巅峰之一路狂飙 都市花缘梦 考公失败,我转身进入省委组织部 四合院:张弛有度 赶海:开局一把沙铲承包整个沙滩 四合院:开局一把枪,禽兽全发慌 重生,咸鱼的日常小生活 鉴宝神瞳 四合院:一人纵横 我的替身是史蒂夫 开局九色神龟,纵横两界修长生 四合院从1953开始 官途,从小科员到一省之首! 都市极品医神 暗海反杀 妙医圣手叶皓轩 宋檀记事 
最近更新日暮乡关之故土难离 玉阶血 皇上他年纪轻轻,竟然! 夫人要和离?疯批权臣亲她红温 小司机的美女总裁老婆 佟贵妃只想修仙 王府弃妇,我靠养崽富可敌国 与病弱兄长共梦 一鸣江山定 野欲诱吻 穿越开自助,办个酒楼做首富 她谋 守寡后,我逼疯了满朝文武去种田 SSSSSSSSSSSSSS满级神医 锦鲤崽崽穿六零,捡来爹娘宠上天 急!死后成了宿敌金丝雀怎么办 随母改嫁后,我成整个家属院团宠 SSSSSSSSSS级狂龙出狱 我是废雌?可哥哥们是大佬 桃花劫 
渡我十年梦 鹿田聆 - 渡我十年梦txt下载 - 渡我十年梦最新章节 - 渡我十年梦全文阅读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