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她眸中金光闪烁，体内的混沌之气突然剧烈震荡。那些被剥夺的感觉如潮水般回归，锁链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崩碎。
“什么？”沧海第一次露出类似惊讶的表情。
狐岫凝缓缓抬手，徒手扯断了脖颈上的锁链。
“混沌不在五行之内，不在六界之中。超脱法则。”
她每说一个字，身上的锁链就崩断一根。当最后一条锁链化为齑粉时，整个石室开始崩塌。
沧海脸色阴沉：“不愧是她选的人，小看你了。”
他双手结印，身后浮现出无数星辰虚影，“那就用这个——”
星辰坠落，每一颗都携带着毁灭性的力量。
躲不开，只能迎难而上。
狐岫凝九尾暴涨，在头顶交织成金色天幕护住自身。
星辰撞击在狐尾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方圆百里都为之一震。
一颗接着一颗，根本没有躲避的时间。
当最后一颗星辰消散时，狐岫凝的狐尾已经伤痕累累，被硬生生击退到十里之外。她单膝跪着地，嘴角溢出鲜血，却仍死死盯着沧海。
“还没完呢。”沧海抬手召唤出一柄黑色长枪，“这是用上一个混沌体的脊骨炼制的……”
长枪破空而来，狐岫凝勉强侧身，枪尖仍贯穿了她的肩膀。剧痛让她眼前发黑，更可怕的是枪上附着的腐蚀之力，正疯狂吞噬她的混沌之气。
“游戏结束。”沧海缓步走近，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我会好好利用你的混沌体……”
就在他发力的一瞬间，狐岫凝突然笑了。
“抓住你了。”
她体内最后的混沌之力全部爆发，混沌隔绝了所有，形成一个绝对封闭的空间。
在这个空间里，连法则都无法渗透。
沧海终于变了脸色：“你疯了？”
狐岫凝咳着血笑道：“这也算为茉莉报仇了吧。”
封闭空间开始坍缩，两人的身躯同时出现裂痕。沧海试图挣脱，却发现连空间法则都失效了。
“住手！我可以放过茉莉！”
狐岫凝没有理会，继续催动混沌之气。就在空间即将彻底崩塌时，一道白光突然刺入——
“小狐狸！松手！”
狐岫凝半眯着眼睛看过去，忽然笑了。
“月姬前辈……你为什么会来？”她眉头一挑，眼中尽是里凉薄，“你是来帮他的？”
来人正是月姬。
她拖延的这一会时间，沧海重新掌握了主动权，顷刻间便把狐岫凝用尽全部力气形成的封闭空间摧毁。
但是他并未对狐岫凝痛下杀手，仅仅是用看蝼蚁的目光瞄了一眼二人，便施施然离开了。
离开时还留下了一句话。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下次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沧海消失了。
狐岫凝的身体快速恢复着，月姬想上前扶着她，却被她一个侧身躲开。
她眼神冷漠的像一把刀子，凉飕飕的盯着月姬：“我唤你一声前辈，是尊你，敬你，但你为什么救他。”
她拿出储物袋中的妙音琵琶，这曾经是月姬之物，自己一直珍惜着此物，没想到竟然是此物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在上面抹去月姬的神识后，像面对仇人一般疯狂攻击她。
“杀了他只会加速万年大劫！”月姬看到狐岫凝根本不顾自己身体的崩坏也要攻击过来，急忙抬手格挡。
狐岫凝的攻势稍缓，但眼中的怀疑丝毫未减：“你知道什么？”
月姬从怀中取出一枚龟甲，上面刻满密密麻麻的裂痕：“他只是一个天道的化身，真正的天道藏得很深，我出去时曾遇到一人，他告诉我——若天道提前陨落，四界会在三日内崩塌。唯一的生机……”
龟甲突然裂成两半，露出内部一行血字：
【四灵归位，混沌重开】
“四个茉莉必须活着。”月姬沉声道，“她们是维持四界平衡的钥匙。”
狐岫凝冷笑：“所以就该任他摆布？”
“不。”月姬指向她腰间琉璃仙石，“你要做的，是带她们去归墟之地。”
“归墟？”
月姬的身体逐渐透明：“我没时间解释了，这个只是我藏在魔界的一个分身，现在这个分身已经没有了魂力，你只要记住必须在万年大劫之前将四个茉莉带去归墟之地，那里超脱天道掌控。”
话音未落，月姬已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只剩半片龟甲跌落在地，上面隐约显现出一幅地图。
狐岫凝捡起龟甲，眉头紧锁。她感应到体内混沌之气已恢复七成，而怀中的琉璃仙石正微微发烫——盛裳快要苏醒了。
“四个茉莉，归墟之地……”她喃喃自语，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抬头，“宛宛！”
撕开空间回到魔宫时，养魂木旁已空无一人。地上残留着打斗痕迹，还有一行用血写成的字：
【想要残魂，拿混沌体来换】
狐岫凝攥紧拳头，九条狐尾不受控制地展开。她终于明白沧海的真正目的——从一开始，他要的就是她的混沌之体。
“那就来吧。”她冷笑一声，混沌之眼锁定虚空某处，“看看最后是谁吞噬谁。”
就在狐岫凝准备动身时，一道黑影踉跄着从殿外跌入。
“夜黜？”她立刻上前扶住他。
夜黜魔君胸口有道贯穿伤，黑色的血液不断涌出：“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他带走了宛宛，”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溢出一缕黑血，“他可以使用法则，我拦不住。”
狐岫凝往他体内渡入混沌之气：“不是你的错。”
“他们用的是噬魂锁。”夜黜魔君抓住她的手腕，“小心……他们能控制宛宛。”
伤口处的黑气开始消散，夜黜魔君的脸色却更加苍白：“我伤势太重，撑不住多久了。”
“你好好养伤，剩下的都交给我。”狐岫凝看着他化作一缕黑烟融入自己的影子。
————
人界。
狐岫凝站在山脚下，望着被迷雾笼罩的山峰。
这是龟甲地图上标记的最后一个位置，也是最后一个茉莉的位置。
刚踏入山道，四周景色突变。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变成了扭曲的黑色枯枝，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还有腥臭味。
“幻阵？”她伸手触碰旁边的树干，指尖传来刺痛。这些枯枝竟是真的。
继续往上走，地面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哭声，像是婴儿的啼哭，又像是女子的啜泣。
“第四个茉莉为何会在这里？”
狐岫凝加快脚步，忽然感到一阵心悸。
她猛地侧身，一道黑影擦着脸颊飞过——是根漆黑的羽毛。
前方雾气中，隐约可见一个白衣女子背对而立。她长发垂地，发梢却诡异地向上漂浮，如同在水中一般。
“茉莉？”
女子缓缓转身，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她的眼睛是两个黑洞，嘴角却挂着甜美的微笑：“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话音刚落，四周的枯木突然扭曲变形，化作无数黑色藤蔓向狐岫凝缠绕而来。那些藤蔓上长满了尖刺，每一根都闪烁着诡异的紫光。
狐岫凝挥了挥手，紫色夹杂着金色的火焰席卷而出，将袭来的藤蔓尽数焚毁。然而被烧毁的藤蔓落地后竟化作黑色黏液，重新凝聚成更多藤蔓。
“没用的……”女子轻笑着抬手，地面突然裂开，“在这里，我是唯一的主人。”
狐岫凝脚下的土地瞬间塌陷，无数苍白的手臂从裂缝中伸出，死死抓住她的脚踝。那些手臂冰冷刺骨，触碰到的皮肤立刻失去知觉。
“你不是茉莉。”狐岫凝混沌之眼闪烁，“你是噬魂莲的化身。”
女子歪着头，黑洞般的眼睛流下血泪：“我是茉莉……也是盛裳……是每一个被你抛弃的人...”
她每说一个字，周围的景象就变化一次。
忽而是茉莉被天道带走时的场景，忽而是盛裳被噬魂钉控制的画面，最后定格在遂心魂飞魄散的那一瞬间。
狐岫凝心神剧震，那些画面如利刃般刺入她的意识。
趁着她恍惚的刹那，女子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冰凉的手掌贴上她的心口：
“把你的混沌之力……给我！”
一股可怕的吸力传来，狐岫凝感觉体内的力量正在飞速流失。她强忍剧痛，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腕：“你究竟是谁？”
女子诡异地笑了：“我是你心底最深的恐惧啊。”
心魔！
狐岫凝紧紧皱着眉头，看到她的身体突然膨胀，化作一团漆黑的雾气将狐岫凝吞没。
雾中响起无数人的哭喊声，有茉莉的，有盛裳的，还有无数她不认识的人……
他们哭着，闹着，悲痛着。
求狐岫凝救救他们。
“假的……”狐岫凝闭上眼睛，混沌之气在体内奔涌，“这些都是幻象……”
当她再次睁眼时，瞳孔已完全化为金色。
“破！”
一声清喝，黑雾轰然炸开。周围的扭曲景象如镜面般破碎，露出真实的山——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而在她面前，跪坐着一位绿衣少女。少女双眼紧闭，眉心有一朵莲花印记，正是第四个茉莉。
“你终于……看破了……”少女虚弱地睁开眼，“我被噬魂莲控制太久，快撑不住了。”
什么意思？
噬魂莲就是最后一个茉莉？
还是茉莉一直被噬魂莲控制？
怪不得噬魂莲会去选择她，她还以为自己真的是运气爆棚，原来是茉莉相助。
狐岫凝连忙上前扶住她：“是谁把你困在这里？”
“是……”少女刚要回答，突然浑身颤抖，“他来了！快走！”
整座青丘山突然剧烈震动，天空裂开一道缝隙。熟悉的威压从裂缝中传来，狐岫凝立刻认出——是沧海！
“来不及了……”她将少女护在身后，混沌之气全面爆发，“这次一定要做个了断。”
裂缝中，沧海缓步走出。他手中提着昏迷的宛宛。
“交易时间到了，狐岫凝。”沧海晃了晃手中的宛宛，“用你的混沌体来换她们。”
狐岫凝冷笑：“你觉得我会信你？”
“当然不。”沧海突然捏碎一块血色晶石，“所以……我加了点筹码。”
晶石破碎的瞬间，狐岫凝的影子突然扭曲——夜黜魔君被强行拽出，重重摔在地上。更可怕的是，他手中还捧着养魂木，里面是遂心残存的魂魄。
“现在呢？”沧海轻笑着收紧手指，养魂木上立刻出现裂痕，“三换一，很划算吧？”
狐岫凝死死盯着养魂木，九条狐尾无意识地摆动。
“还不行？”沧海笑了笑，又从虚空中掏出一人。
狐岫凝不禁瞪大眼睛，那个人是司辰！
为什么司辰会在这里？
司辰脸色苍白，躺在地上，胸前是一片已经凝固的血渍。
沧海大发慈悲的告诉了狐岫凝真相。
“这个人，居然敢闯进来，顺手便抓来了。”
狐岫凝忽然想到月姬说有人曾算出杀了沧海，会加速万年大劫的到来，有看到司辰身体收到的反噬，明白过来一切。
司辰竟然敢算万年大劫，这里面关乎着数不尽的因果，还有天道，他一个元婴期怎么敢的？！
就在她犹豫的刹那，身后的绿衣少女突然站起：
“不要上当，他要用混沌体打开归墟。”
少女话音未落，沧海突然出手。一道黑光贯穿她的胸口，鲜血溅在狐岫凝脸上。
“多嘴的蝼蚁。”沧海嫌弃地甩甩手，“现在，做决定吧。”
狐岫凝抹去脸上的血，突然笑了：“好啊，我给你混沌体。”
她缓步走向沧海，周身混沌之气开始沸腾。沧海眼中闪过贪婪之色，伸手就要抓向她。
就在两人即将接触的瞬间，狐岫凝突然暴起发难！九条狐尾如牢笼般将沧海困住，同时她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养魂木上：
“以我之名，唤魂归来！”
养魂木炸裂，一道耀眼的金光冲天而起。遂心的魂魄在混沌之气的滋养下迅速凝聚，化作实体挡在沧海面前。
“你——”沧海又惊又怒，想要挣脱却被混沌之气死死压制。
“你以为我为什么拖延时间？”狐岫凝冷冷道，“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沧海绝对不是无敌的，他身后定还有人在操控，说不一定是真的天道，但是那个传说中天道为何要做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