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的人自然是回答不上来的，齐鹏博全程都不吱声这会更是低下了头。
明眼人都看出来怎么回事了，这明明就是陈月被欺负后才做出的反抗！
可齐鹏博的妈妈李顺兰却还是一个劲在替他出头，理直气壮一口咬定这就是开玩笑，还反过来要讨说法。
而王家丽也依然上赶着要给人家交待的态度。
“都说了就是开个玩笑，你快跟你鹏博哥道个歉，以后好好的，上学还是要一起结伴走呢，这样大人也才放心。”
受害者还得道歉？凭什么？
陈月冷笑了一声，扭身就去了后院。
跟不讲道理的人讲什么道理！
陈月从后院摸了一块砖头，上来就砸在了齐鹏博和李顺兰的脚下。
啪的一声，砖块当场碎裂成两半，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李顺兰当场哇哇大叫。
“怎么了？玩不起吗？我不过就是开个玩笑，你们不会就生气了吧？”
陈月笑着反问两人。
“家丽，你这女儿脑子没问题吧？跟个神经病一样！好好的咋还拿砖头砸人呢！”
李顺兰并不直接跟陈月说，就抓着王家丽来讲。
“阿姨，我觉得你说得对！脑子没问题的人好端端的，又怎么会干出逼别人吃埋在坟头上的油饼这种事呢？你家齐鹏博不会就是神经病吧？”
“你……家丽！你看看你家陈月！大人说一句，她就能顶十句！你们在家到底是咋教孩子的！”
李顺兰气得直拍大腿。
“陈月，你给我把嘴闭上！一点教养都没有！咋能这么说话呢！”
王家丽的解决方式就是帮着外人一起教训她。
陈月此时反而还有些羡慕齐鹏博了，虽然他妈妈一点不讲理，但却实打实护短！
反观王家丽，理都送到她脸上了，硬是抓不到重点，永远就只会干蠢事。
“算了算了，你女儿厉害得很，我们也惹不起！
不过家丽作为同村的，我还是要多句嘴，家里再怎么样俭省还是给孩子买点水果吧，也不至于还让孩子去拿坟头上的东西吃，免得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李顺兰瞥了眼陈月，对着王家丽阴阳了两句赶紧就拉着自家儿子走了。
冷不丁都能给人丢砖头的小孩，等下指不定还会干出啥事来呢！
“顺兰，你说这话啥意思？我们家啥时候舍不得给孩子买水果了？”
“那谁知道呢。”
李顺兰回头一个轻蔑嘲笑的眼神，让王家丽浑身都不舒服。
“咋回事？你还真吃人家坟上的东西了？”
“刚才人家都上门来欺负了你也不说句话，现在还问这些有什么意义？”
陈月懒得跟王家丽废话，如果不是她用顶针反击了，那齐鹏博逼着她吃那块脏饼子难道就不是坟上的东西了？
“还欺负你？我看你就是听不懂人话！小孩子间开个玩笑就算了，啥欺负不欺负的，本来好好的，你就非要惹事，以后看你上学放学一个人可咋走呢？”
“他们本来也没打算要跟我一起，每天想办法甩开我，要不就是躲在坟后面吓我，还不如一个人走......”
“行了行了，我看你就是小心眼！这都算是些啥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值得你斤斤计较！现在给家里人添麻烦你就满意了？”
王家丽不耐烦打断。
“是，我就只会给家里人添麻烦，所以活该被欺负。”
“你放屁！凡事不知道反思自己一下，以前就说齐攀跟齐宁欺负你，现在又是齐鹏博欺负你。
那郑凯璇跟其他村上的孩子为啥都跟着一块欺负你呢？那他们咋不欺负别人呢？”
陈月真的大为震惊，怎么会有当妈的说出这种话来？
她不祈求家里能对她有多少感情，哪怕是袖手旁观都行，可为什么会站在外人那一边来讨伐她？
“对啊？他们怎么不欺负别人呢？还不是因为他们知道家里根本没一个能护着自家孩子的大人！就因为我好欺负罢了！”
真可笑！还击也是错，不还击就是活该了吗？
“我们供你吃供你穿，还让你读书还养出白眼狼来了！让你在这来指责大人来了？你再跟我顶嘴试试！”
王家丽被噎得有些气急，抬手就要打，陈月快速闪身避过。
“王阿姨！”
江砚书这会突然快步进来就拦在王家丽身前阻止。
“月月已经长大了，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说，你不能总是打骂她！”
“砚书，你让开，你是不知道她都干了些啥事！我今天非要收拾她不可！”
陈月清楚地在王家丽眼上看到了咬牙切齿的厌恶，这样的表情她并不陌生，哪怕就是这些再小不过的小事。
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总会有一万个理由来中伤自己的孩子，肆无忌惮发泄自己平日里来自各处的怨气怒火。
越是最亲的血脉相连，越是能掌握伤害的命门，一击必中。
后面他们之间说了什么陈月没有听，也不想听，一股脑就跑出了家门。
这样的家她也待够了！
陈月发传呼给夏静，随后坐在路边的石头上耐心等着。
没过多久身旁就多了个人，江砚书默默挨坐在她身边，递上来一颗大白兔奶糖。
陈月不接，他就剥开放在她嘴边。
“我现在不想吃。”
陈月扭头转过去。
“砚书哥哥，你知道这世上最坏的人是哪种吗？”
“是伤害你的人吧。”
“不，是家人，是帮着外人欺负你的家人。”
陈月突然笑出了声，哪怕是重生，哪怕没什么感情，但这种令人窒息压抑的家庭还是会让人难以心平气和待下去。
“月月，你可以哭出来的。”
江砚书的表情有些沉重。
陈月只觉更好笑了。
“我才不会哭，因为不值得。”
两个人静坐了好一会，彼此都没有再说话。
夕阳渐落，不知不觉天色就暗了下来，大地仿佛都被一片压抑和沉重笼罩着。
但那只是江砚书的感觉。
相反陈月很快就抛诸脑后了。
稍后，一辆车按时停在了两人的面前，而车上却是一张生面孔。
陈月果断上了车，跟江砚书招招手。
“砚书哥哥，你快点回家吧。”
“你是去县城吗？”
“嗯。”
“月月......”
陈月等着他说下一句，他却望着她了好一会都没张口。
“砚书哥哥，我走了哦。”
“月月，我会很快长大！你等我......”
江砚书双眼中透着异样坚定和认真，让陈月恍然有种看见他长大后的轮廓和模样，隐约好像有点熟悉......
是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