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妄言心里有点小兴奋，表面却紧张了一下：“霆哥？”
沈向霆用眼神往里一扫。
“哦，”顾妄言小媳妇儿般乖巧地往里面退了一步，“这样？”
沈向霆放下脚，转过身，就将顾妄言围堵在他和墙体之间。
顾妄言：哦哦哦哦哦！他被壁咚了！
“霆、霆哥……你在干嘛？”顾妄言言辞闪烁，“剧组那么多人，万一有人来上厕所……”
沈向霆收回一只手，流氓式轻挑地挑起他的下巴，左右一摆，像是在观察着什么，然后嘴角噙着一抹不明显的笑意：“脸不红了？”
“没、没有脸红……”顾小白兔支吾着说，“是灯光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我们两双眼睛都看错了？”沈向霆不信，“告诉我，你在脸红什么？”
“我……”
“她不是第一次开你玩笑了，你不是一向接得挺不错的，”沈向霆的右手摸上他的耳垂，拇指贴在他的黑钻石耳钉上，轻轻地摩挲着，有点玩味的口吻，“唯一的不同是……我跟着她逗你了。所以是因为我那句话是吗？”
顾妄言的睫毛猛地扇了一下。
霆哥的思维也太清晰了！
“不是的。”
“不是？我想想，我那句话是什么。那，我们，”沈向霆说几个字就顿一下，去看他的反应，“言言，吓到，了？”
捕捉到了！
是言言？
他说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被他右手捏着的左耳一瞬间就滚烫了起来。
“言言？”沈向霆又喊了一声，轻挑眉头。
顾妄言的手贴在了墙上，想把自己整个人都摁进墙里，这一次的闪躲反应，是真的。
“原来你喜欢我喊你言言？”
“没有！阿妄挺好的。”
可不能喊！
他的身子都要软了！
那一瞬间，沈向霆想到了一句霸总语录：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
阿妄的反应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明明很喜欢他这样喊他，却总是推脱着。
这样想来，他的脸红就别有一番深意了。
沈向霆忽然靠近他，从他的唇边擦过去，贴着他的三角窝说：“言言。”
啊啊啊！！
顾妄言的双手都握成了拳头，猛然闭上眼睛转过头，想要离他的气声远一点。
要了命了，霆哥这样太犯规了啊！
他逃，他就偏要再凑过去，依然冲着他的耳朵温热地吐着气：“你看，你明明很喜欢。脸又红了。”
不止脸，现在连耳朵都红透了。
他整个人都熟透了，等着人剥开，吃掉。
沈向霆玩心大起，心里更是满足不已。
他不反感。他真的不反感他的亲密接触，也不反感他的性暗示。
做到这份上，他想跟他做什么，他心里清楚得很。
可是他却没有生理性反胃，这说明他肢体接触障碍的根源并不在于性本身，而是那个人。
他厌恶的，是那个说他是狗都侮辱了的渣滓。
这是一种鼓励，也给了他信心，他坚信，他可以治好他。
“霆哥……”顾妄言艰难地回应着，“会有人来的……”
“来了就来了，”沈向霆压抑着说道，“看见了，公布就是了。”
顾妄言怔了一下。
他睁开眼，目光所及之处，就是沈向霆的脖子，一条诱人的曲线。
顾妄言眼神一动，身体也动了。
他吻上他的脖子。
“霆哥，你这样……我会死的。”
沈向霆的身体僵硬住。
一是因为他的吻，二是因为“死”字。
但很快，顾妄言就补全了自己的话：“我那么不好，却能得到你的偏爱，是我的幸运。可是我怕我习惯了你的好后，却失去了你，那么，我就会像没有了阳光照耀的小草，最后孤独地枯萎死去。”
“你为什么会失去我？”
前面的话说的都是真心话，但接下来，顾小白花便上线了。
“你不是为了给我治病吗？治好了你就会走，我们……不是走炮友路线吗？走肾不走心。”
“……”沈向霆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气氛是已经没有了的，不可能再有了。
他本揉捏着他耳朵的手一用力，拧起了他的耳朵：“顾妄言，你脑子是水做的？”
“啊啊，轻点，轻点霆哥！”
“炮友路线？”沈向霆勾了下唇，“我私以为这种骗傻子的话，你应当不会信。那我成功了吗？”
“没、没有？”
“顾妄言，你真当我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去给你治病？我是观世音菩萨吗还要普度众生？”
顾妄言被他拧着耳朵，脑袋歪了起来。
啊，完了啊，霆哥黑化了啊。
还他温柔的霆哥！这不是他认识的高冷霆哥！
沈向霆松开手，顾妄言赶忙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一副做错了的样子缩在墙上：“我错了霆哥，你别生气。”
沈向霆抓着他下颔逼着他对视，喷火的目光看着他说：“你以为，我真的这么闲？我要不是喜欢你，会抛开性取向的问题跟你交往？”
顾小白花装着不知道的样子，反而很惊讶：“霆哥，你……喜欢我？是那种喜欢吗？”
“还能是哪种喜欢？”沈向霆隐忍着道，“你非要我告诉你，我早就看上你了，在陆放把你拐走之前我就喜欢你了？”
顾妄言心里笑了一下。
是啊，你得告诉我。
我那么笨，你不告诉我，我上辈子到死都以为你讨厌我。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不喜欢女孩子，同龄人都在讨论哪个女生很漂亮很可爱的时候，他却喜欢那个在舞台上发光的大哥哥。
他知道年龄不是问题，问题是，他是男孩子。
他的好朋友在知道他居然喜欢男孩之后就搬家了。
那时候他知道了一件事，原来男孩喜欢男孩是错误的。
原来这样是会被人讨厌的，原来……
他不正常。
沈向霆要是知道他喜欢他，一定也会讨厌他，再也不来顾家。
“我……我不知道，”顾妄言说，“我以为你说的喜欢就是喜欢弟弟的那种喜欢——”
“那我就告诉你，我喜欢你，顾妄言！不是喜欢邻家弟弟的喜欢！是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