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廷听着苏妙仪的话，一时间没能说出话来。
京海市局有个庄言峥那样的土匪大款也就算了，现在又有个看了眼尸体和鬼上身了一样，然后就叽里咕噜说了一堆作案过程的。
“康队长？”苏妙仪见他不说话，喊了他一声。
康廷看着她，顿了顿还是道：“京海就是靠着你这样破案的？简直就是荒唐。”
苏妙仪看着他：“............”
康廷道：“我当了二十多年的刑警了，第一次听说这么荒唐的事情，你们京海可真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竟然还敢推荐你。”
苏妙仪能理解，这种事情，一时间谁都难以相信。
更何况是面前当了二十年刑警的康廷。
任何事情在他那里都是要先讲究证据的。
她想了想开口道：“那你们现在有什么侦查的方向吗？”
康廷没有说话。
“我看到了凶手的脸。”苏妙仪道。
康廷看着她。
苏妙仪看着他满眼的无法理解：“我知道在你心里我的嫌疑并没有洗清，但是联系陆知深应该可以吧。他是警局的画像师。”
康廷没有动作，只是看着她。
苏妙仪道：“既然你们没有侦查方向，玉牌和金链子的来源暂时也没有消息。联系陆知深画像而已，又不会和查案有什么冲突，万一凶手就真的找到了呢？”
康廷沉默了一会儿，拿出了手机。
苏妙仪刚想说陆知深的手机号，康廷就直接找到了他的联系方式拨了过去。
然后苏妙仪听着他喊了一声：“知深。”
看来还挺熟的。
“在江城吗？”康廷又问了一句。
苏妙仪看着他。
为什么要这样问？
陆知深应该是在京海啊。
“是，找你画像，既然你在江城，去警局吧，省得隔着手机麻烦，效率也不高。”康廷道。
“手边有画纸吗？隔着手机说吧，再去警局太浪费时间了。”苏妙仪道。
康廷看向她：“隔着手机，又要打视频，描述不出来，手比比划划，修修改改的时间他都到警局了。”
陆知深那边忽然道：“苏妙仪？”
康廷道：“是她。”
“她可以。”陆知深道，“我手边有画纸，让她说就好。”
康廷的嘴唇动了一下，最后也没有说什么，把手机的扩音打开了。
“陆知深。”苏妙仪喊了他一声。
“嗯。”陆知深道，“等我找根笔。你在江城？”
“我来陪弟弟艺考。”苏妙仪道，“你呢？也在？”
康廷拿着手机，看着苏妙仪。
“我父母忌日快到了，回来看看。”陆知深道，“好了，你说吧。”
苏妙仪看了眼康廷，马上道：“男，三十五岁左右，身高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间，人很壮，肌肉不是很夸张，但是看起来很有力量感。脸不小，比你的手大一圈，长脸，尖下巴。”
她说着停顿了一下给陆知深留出了画的时间。
过了一会儿她道：“嘴唇很薄，左边唇角下边有颗痣，人中偏长，脸颊有些凹陷。鼻梁很高，鹰钩鼻，眼睛有些小，眼角向下，眼距适中，眉毛很浓，有些粗，但有些短，也有点八字眉。额头很宽，上下的距离比较标准。”
比较标准，就比较符合三庭五眼。
“头发有些长，背头发型。”苏妙仪道，“耳朵很大。左边耳骨上戴着三个黑色耳圈。”
“嗯。”陆知深应了一声。
手机里传来唰唰的声音。
康廷看着苏妙仪。
能感觉到她很了解陆知深，知道陆知深怎么下笔。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和陆知深配合度如此高的人，效率也这么高。
他只见过支支吾吾，比比划划描述不出长相的。
也只见过陆知深，一句一句，仔仔细细，换着方法引导着让他们描述的。
陆知深一边画着，一边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被当做嫌疑人抓了？”
苏妙仪：“......你本来可以不问的。”
“怎么被抓的？”陆知深有些好奇。
苏妙仪看了眼康廷，然后道：“我觉得江城城外的树林风景很是不错，所以想去树林里边当精灵。”
康廷：“............”
“不想去河里当美鱼人了？”陆知深问道。
苏妙仪：“............”
陆知深道：“好了，画出来了，发过去看一下。”
康廷马上看了一下，又给苏妙仪看了一下。
苏妙仪看了一下：“是他。”
康廷又惊讶了一下，这就画出来了。
苏妙仪和陆知深越来越熟悉，所以两个人的配合度也是在提高。
现在画出来，几乎就很少需要修改了。
“嗯，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陆知深问道。
“暂时不用了。”康廷道。
“嗯。”陆知深又对苏妙仪说了一句，“等你洗清嫌疑了，请你吃饭。”
“好。”
挂了电话，康廷把画像传回了警局。
苏妙仪道：“奉姜会所的泳池是第一案发现场。那种会所应该都是会员制的，一般人进不去。而且在会所杀了人，把人运出来是个问题。会所里边有监控，可以查。”
康廷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苏妙仪感觉到了他的犹豫。
甚至在这一刻，他对她的怀疑似乎是加重了。
苏妙仪的睫毛轻轻眨了一下。
康廷和陆知深很熟悉，陆知深刚刚那几句闲聊，也是帮她降低在康廷心中的嫌疑和疑虑。
不应该几句话，又让她的怀疑加重。
是因为...奉姜会所？
难道这个会所在康廷的黑名单里？
他怀疑她是会所的人？
...
苏妙仪跟着他们回了警局。
她没再去审讯室，但暂时也没有离开警局，也无法联系外边，也不知道案子什么进展。
她和程爵在一起，两人大眼瞪大眼。
程爵有很多的话想和她问，但是他担心这个地方问太多，给她惹麻烦，所以他就只能憋在心里。
苏妙仪坐在桌旁，手支着下巴，想着自己看见的画面。
第一现场是奉姜会所里的泳池。
沈宴舟说过，姜君瑞是奉姜集团的二少爷。
这个奉姜会所八成也是他家的。
沈宴舟还说过，姜君瑞家的生意不太干净。
看来这江城似乎是很不太平啊。
她看着前边，分析着，过了一会儿，她的视线停留在了程爵的脸上。
程爵见她一直看着他，摸了下自己的脸：“我的脸开花了？”
苏妙仪看着他。
程爵往后挪了挪，担心她又想出了什么整他的主意。
“发现你越来越帅了。”苏妙仪道。
程爵：“......被关在这里才发现我帅了吗？”
苏妙仪点点头：“果然，人静下来的时候才善于发现周围的美。”
“我平时是模糊的吗？”程爵道。
“没有现在清晰。”苏妙仪道。
程爵把头偏到一旁不想说话了。
苏妙仪见把人惹生气了，心里舒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