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在顾驰渊的安抚下,渐渐睡了过去。
他俯身,掖好被角,吻了下她额头,轻手轻脚走出去。
正这时,外面有人按门禁,顾驰渊按下开关,“上来吧。”
门被打开时,周续有点犹豫,“顾总,我站门外说吧。”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顾驰渊没有按时到公司,这一次有些不寻常。
从门口看过去,卧室的门紧闭,房间里的气氛暧昧而潮湿。
周续脑子里闪过自己与女友亲密后,屋子里如出一辙的气味。
他坚定的站在门外,“顾总,还是不进去了。”
顾驰渊送上一个看二百五的眼神,“胡思乱想什么呢?”
他敞开门,转身往客厅走,“进来吧,说话小点声,沈惜还没起。”
“啊?!”周续喊了一声,立马捂住嘴。
顾驰渊回头,目光审视,“怎么了?你踩电门了?”
周续摆摆手,满脸都是求生欲,“沈小姐竟然答应您了?”
“什么叫答应?在你眼里,我很差劲?”顾驰渊语气更冷,“你不进门,是因为她?在你心里,这关系不可告人?”
周续小心翼翼走进来,转身关上门,“我以为您屋里的,是别的女人,比如蒋美姗……”
顾驰渊飞出一个眼刀,“周秘,你是不是想拿离职大礼包了?”
周续送上一个憨笑,“要是您能跟沈小姐修成正果,我离职也无所谓。她是我见过的姑娘里,最好的。我想着,您是最喜欢她。你们之前那些误会,看得我火上房。”
顾驰渊敛着眉头,“你见过,最好的姑娘?”
这是又说错话?
周续在心里哀叹,对于沈姑娘,别的男人怎样评价都是错的。
还是,少言吧。
他拿出一叠文件,转移了话题,“顾总,您的怀疑有些道理。橘镇民政局里那边,并没有鞠佑芝第一个孩子的任何信息。三十年前,小镇闭塞,人口流动少。村委会,居委会的消息来源虽然单一,但还是很准的。”
顾驰渊接过文件,坐在沙发上细细翻开,“鞠姨虽然有精神疾病,但她不糊涂,没发病的时候也能正常交流。我认识她这些年,从来没听过另一个孩子的事。我母亲跟她是远亲,也一句没提过。如果鞠姨在县医院生下孩子,在当时,一定在县城里传开了。”
周续点点头,“至少在档案里看,何寓跟鞠阿姨没什么关系。”
顾驰渊沉思片刻,“永安寺那边又查了吗?有没有人知道是谁把男婴弃养在那里?”
“那次地震,好多孩子成孤儿,大人自己的命都保不住。线索太有限了。”
顾驰渊的手指轻点,“找鞠姨当年的邻居和亲戚,还是从她的交际圈往外延伸。”
周续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这件事,要尽快,”顾驰渊摩挲着陈旧的纸张,“我不想小顾太太在婚后被人指指点点。”
“顾总,”周续迟疑着,“即使沈小姐与何公子血缘,您……”
顾驰渊掀眼,语气不容置疑的沉静,“小顾太太只能是她。如果没有她,也不会有别人。”
……
沈惜醒来的时候,周边已经被夜色笼罩。
卧室里亮着一盏小灯,看来是顾驰渊中间进来过,担心她醒来怕黑,特意开了灯。
她卧在被子里,身上轻快了许多,只还是有些不适。
---纵欲的后果,赖谁呢?
客厅里,传出走动的声音。
她知道顾驰渊没出去。
她翻出手机,点开微信,【哥哥。】
【醒了?】
【嗯,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见我做什么?】
【我想……抱抱你。】
“啪”,下一秒,房门被打开。
顾驰渊敞开门,靠在门边,目光沉而幽深。
沈惜躺在床上,伸出胳膊,“抱一下吧。”
---在之前,与顾驰渊最亲密的时候,她就想这样做了。
不过那时,她是怯懦卑微的。
对这段关系有期待,有迟疑,所以犹犹豫豫的。
现在不一样了,她想,已经失去过,也没有得到过。
再失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如大胆一点,享受当下。
顾驰渊走到床边,垂眸凝视她。
手指颤了颤,走过去,将人挖出被窝,“你这是又在想什么?”
沈惜不说话,只钻进他怀中,双臂攀住他的脖颈。
---片刻的幸福,也是幸福。管他能不能长久呢?
顾驰渊胸口起伏着,吻她的脸颊,低声问,“还疼吗?”
沈惜埋脸在他衣襟里,“嗯……所以这几天,不要了。”
顾驰渊握住她下巴,将人裹在怀中,“再勾我,后果自负。”
昨天的两次结束,是沈惜抱着他不放,结果他就彻底沦陷了。
沈惜躺在他怀里不说话,这一切好像做梦一样。
太美好,不真实。
就好像她与顾驰渊可以生生世世这样下去。
顾驰渊将人按在床上,翻出药膏,“按医嘱,应该涂药了。”
沈惜揪衣襟,“我可以自己来……”
顾驰渊敛着眉眼,“你这事,我得负责。”
话落,他掀开布料,勾起一块药膏,轻轻涂抹着。
沈惜抬手挡着眼,不住的微喘,“可以了,就这样吧。”
看见她真的好多了,顾驰渊才安心些,盖好被子,又问她,“我从容悦饭庄打包了好几样粥,你躺好,我端进来。”
“去饭厅吃也可以。”沈惜心如擂鼓。
她从不知,顾驰渊可以如此无微不至。
他的感情,原来是这样暖意融融的。
顾驰渊拢着她的发,“走路不方便,还勉强什么呢?端进来,你想吃哪样,我盛过来。”
沈惜还是最爱鱼片粥,都放姜的那种。
她喝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抬眼问,“以后点这个可以免姜。”
“为什么?”他凝眉。
“不放姜,你也可以吃一些,”沈惜又喝了一小口,“你为了我,十几年在老宅都不喝牛奶。我的鱼片粥不放姜也没所谓……”
她是小心翼翼的,不希望亏欠他一点。
沈惜的话,让顾驰渊很窝心,他皱眉,将她手中的空碗放在一边,帮她擦掉唇角的米粒,“我为你是心甘情愿,并不需要你同等兑换。”
他顿了下,嗓音暗哑,“沈惜,你面对我,不必这样紧张……有时候,我觉得你不是不敢爱,是根本不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