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鹰惊世
第四十八章 血色挽歌
白野在潮湿的矿洞中疾行，铁轨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当他终于摸到山腹出口时，天际已泛起鱼肚白。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破声，惊起一群寒鸦。他握紧手枪，正要朝着山顶方向突进，却听见口袋里的军用步话机传来刺啦的电流声：“白野！苏晴她......”老周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出调子。
等白野赶到城区时，街道上已围满了人。警戒线内，苏晴倒在血泊中，碎花裙被鲜血浸透，手中还攥着半块带齿痕的黑莲纹章——那是她在小学操场捡到的。法医蹲在地上勘查，轻声说致命伤是脖颈处的锐器，凶手手法利落，显然是惯犯。白野蹲下身，轻轻合上苏晴的眼睛，指腹触到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
“今早六点发现的。”老周递来物证袋，里面是一枚沾血的铜纽扣，“和你在电影院捡到的一模一样。”他压低声音，“军区那边已经确认，机械厂的地下仓库藏着黑影组织的军火中转站，我们昨晚缴获的只是冰山一角。”
白野站起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街道对面的梧桐树上，半片枯叶打着旋儿飘落，恍惚间他又看见苏晴站在树下朝他笑。此刻，一阵尖锐的警笛声划破寂静，两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在街角歌舞厅“夜玫瑰”门口停下。几个穿西装的男人架着个戴镣铐的女人往里拖，女人的高跟鞋掉在地上，露出脚踝处半朵黑莲的刺青。
“等等。”白野拦住老周，目光紧盯着歌舞厅门口。那女人挣扎时扬起脸，浓妆下的面容透着倔强，左耳戴着的银色耳坠晃出冷光——形状竟和他在孟海马锁链上见过的骷髅头如出一辙。老周立刻会意，两人绕到后门，轻易撬开生锈的铁门。
歌舞厅内弥漫着廉价香水和酒精的味道。白野循着女人的尖叫声摸进地下室，正看见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用匕首抵住女人咽喉：“说，孟海马藏在哪儿？”女人啐了对方一口，嘴角溢出鲜血：“有本事杀了我。”
白野抬手扣动扳机，子弹擦着男人耳际飞过。趁对方分神，女人猛地咬向他手腕，挣脱束缚滚到一旁。男人恼羞成怒，掏出腰间手枪，却被老周从背后制住。“橘子。”白野认出女人脖颈处的黑莲花纹，“你和孟海马什么关系？”
橘子扶着墙站起来，抹了把嘴角血迹：“他杀了我全家，把我训练成杀手。”她扯开领口，胸口布满狰狞的疤痕，“这些年我一直在找机会报仇。”她从内衣夹层摸出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个穿中山装的男人和年幼的橘子站在孤儿院门口，“我爸是研究古文字的教授，就因为破译了黑影组织的密档......”
老周将男人拷在水管上，白野翻开男人的西装内袋，找出本烫金名片夹，上面印着“宏达贸易总经理 赵德昌”。名片背后用钢笔写着几行小字：“雾隐山b发射点，晨雾消散前完成校准。”橘子凑过来看，突然脸色大变：“这个赵德昌，是孟海马的左膀右臂！”
白野将名片塞进口袋，目光落在橘子脚踝的镣铐上。铁链上刻着细小的符文，和他在南疆祭坛见过的如出一辙。“想报仇？”他掏出钥匙，“帮我们找到孟海马。”橘子盯着他掌心的鹰形疤痕，突然笑了：“燕双鹰，果然名不虚传。”
此时，外面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白野冲到窗边，远处雾隐山方向腾起滚滚浓烟，三架直升机正朝着城区飞来。橘子抓起桌上的手枪，利落地检查弹夹：“后山有条密道能直通发射点，跟我来。”
白野回头看了眼苏晴倒下的方向，将染血的黑莲纹章紧紧攥在手心。他知道，这场战斗不仅是为了守护城市，更是为苏晴讨回公道。
而橘子的出现，或许是命运的安排——两个被黑影组织夺去一切的人，此刻站在了同一条复仇之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