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响落在满是碎石的街道上时，最后一名整合运动成员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瘫倒在地，面具被打的有些凹陷下去。
“不好意思啊，下手是重了点，但这是让你们停下来最快的办法了。”
煌低头看着地上昏死过去的整合运动小队，随即从腰侧摸出通讯器 —— 外壳还带着她掌心的体温，按下通话键时发出轻微的 “咔嗒” 声，在刚平息的战场余音里格外清晰。
“煌，通报 blaze 4 号小队，俘获十数个整合运动成员。”
她顿了顿，侧耳听着通讯那头传来的电流杂音，补充道。
“有机会的话就来接收，没时间就交给龙门当局了 —— 记得让他们带点束缚带，这些人醒了可不安分。”
隐约能听见弩矢上膛的脆响，煌挂了通讯，转头朝不远处警戒的近卫局成员抬了抬手。
近卫局成员还举着弩，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混战里完全放松。
“那边的，把弩放下吧。”
煌往前走了两步。
“没必要这么警戒 —— 我是哪里还得不到你们的信任？刚才整合运动的人把你们围在巷子里的时候，可不是别人冲进来救的你们。”
其中一名近卫局成员攥紧了弩机，喉结滚动了两下，声音发紧得像被砂纸磨过。
“退后......！我知道你救了我们，可...... 可你是... 感染者！”
他的话像颗石子投进水里，周围的其他成员瞬间安静下来，有人悄悄往后退了半步，有人低头盯着自己的靴尖，没人敢接话 —— 他们既感激煌的援手，又本能地忌惮她手臂上若隐若现的源石结晶。
煌看着他们紧绷的侧脸，嘴角的笑意淡了些，却没再多说什么 —— 这种眼神她见得太多了，解释再多也没用。
她朝站在巷口的博士招了招手，声音轻快了些。
“博士，走了，别在那儿愣着。”
说完便朝着外面走去，而博士跟在她的身后。
煌回头瞥了一眼，看着博士的速度叹了口气。
“哎，算了。”
话音刚落，她转身伸手，手臂穿过博士膝弯时特意收了收力气，稳稳地把人拎了起来。
“别乱动，这样走得快点，耽误了时间，阿米娅该着急了。”
“你没事吧？”
博士在她臂弯里调整了下姿势，目光观察着她的神态。
煌低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又勾了起来，语气带着点调侃。
“哟，看来是习惯让我拎着你跑路了？别用那种担忧的眼神看我，说了，我好着呢。”
她脚步没停，朝着街道尽头的岔路走去，一边走一边说。
“我们去十六区的横山广场。整合运动想要突破龙门的外围防线，那里是必经之道 —— 你看那边的路标，顺着这条路走，二十分钟就能到。”
“嗯..... 想要趁势一举歼灭整合运动的主要力量，就不能放跑控制区里任何一支小队。按照阿米娅和那个老气横秋的陈警官的策略 —— 说起陈警官，上次我跟她一起查案，她连喝杯茶都要盯着表，生怕耽误一分钟，简直比维多利亚的贵族还讲究 —— 大部分整合运动会被我们这样一点点消磨干净，最后只要打一场歼灭战就行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先把横山大厦里的敌人逼出来，让他们慌不择路逃进我们布好的包围圈，再去和阿米娅他们会合，一路上顺手清理些散兵，任务简单明了吧？”
见博士还在盯着自己，煌故作不满地皱了皱眉，脚步故意放慢了些。
“哎，你要是再这么盯着我看，我可要直接赖在马路当中不走了啊。”
博士顺着她的话，目光却顺着她刚才指的方向望去 —— 风里忽然卷来一股奇怪的腥气，混着尘土味往鼻腔里钻，远处的街角似乎有黑影在晃动。
他心里一紧，轻声说。
“奇怪..... 你看那边？”
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只见十几个身影在街角游荡，那些 “人” 的动作歪歪扭扭，胳膊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怪响，身上的整合运动制服破破烂烂，有的还挂着断裂的弩箭 —— 那是梅菲斯特制造的牧群，是被源石技艺控制的傀儡。
“那是梅菲斯特的牧群？怎么会在这儿？”
煌的脚步猛地顿住，拎着博士的手臂也下意识收紧了些。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见那些牧群突然转向，朝着不远处另一队整合运动成员扑了过去 —— 锋利的指甲划破了整合运动成员的喉咙，鲜血溅在地上，染红了碎石。
“等等...... 他们为什么在打自己人？”
煌的声音里满是疑惑—— 她隐隐觉得，事情比他们想的要复杂。
与此同时，龙门近卫局临时指挥部里，陈正盯着手里的通讯器，眉峰拧成了一个结。
通讯器的屏幕亮着，上面跳着几个绿色的生理信号点 —— 那是她安排在整合运动里的线人发回来的信号，代表线人还活着。
可奇怪的是，从半小时前开始，定时通报就一条都没收到，连紧急信号的发送迹象都没有。
“怎么回事？”
陈低声自语，拇指反复蹭过通讯器边缘 —— 那是她特意为线人准备的通讯器，防水防摔，还能屏蔽源石信号，按理说不该出问题，“究竟出了什么事？是被发现了，还是......”
“不好好指挥战斗，站在这儿发什么呆呢？”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诗怀雅她走到陈身边，顺着陈的目光看向通讯器，眼神里带着点好奇。
陈把通讯器往身后藏了藏，语气冷淡。
“不关你事，诗怀雅小姐。”
“喂，有点小气了吧？”
诗怀雅挑了挑眉。
“我还能抢你通讯器不成？看看都不行 —— 是不是前线出问题了？”
陈反而把通讯器往兜里塞得更紧了些。
“肯定不能给你看。
诗怀雅却没打算放弃，她靠在旁边的弹药箱上，抱着胳膊，语气笃定。
“我猜，你有线人断联了吧？”
陈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向诗怀雅，眼神里带着点惊讶。
“能不能别在这种事情上浪费你的直觉？”
“至少我说中了，你就不能往下说说？”
诗怀雅笑了笑，语气缓和了些。
“那个线人...... 是感染者？”
陈沉默了片刻，缓缓点头，声音轻得像叹气。
“是。”
诗怀雅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她往前凑了凑，试探着问。
“...... 你怀疑她叛逃了？”
“绝对不可能！”
陈的声音陡然拔高，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诗怀雅开口道。
“可你现在，不就是在怀疑这个‘绝对不可能’吗？”
陈开口回答。
“如果他真的叛逃了.....那种后果，我连想都不敢想。”
“当然，如果她会背叛龙门，整个龙门就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值得信赖的了。”
诗怀雅没再调侃她，反而陷入了沉思。
“我好像猜到了她是谁哎。等等....她会愿意去做这个？”
“她？干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