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他?
沈知意怔了瞬,耳根迅速染上一点红。
她推开他,“你想得美!”
谢淮旸眼底燃着的那簇火苗,“嗤”地一下熄灭。
不过一瞬。
他又倾身覆过去。
高大的身躯,将两人之间的空气压得更加逼仄。
“哦……”他抵着她的额头,像只被抛弃的大型犬,带着浓浓的、委屈的鼻音,闷闷道:
“那抱一下,总行吧?”
沈知意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脸颊也跟着烧起来。
不等她回答。
谢淮旸收紧手臂,牢牢环住她的腰背。
巨大的体型差,将她无法动弹地,困在他火热宽阔的身躯,和冰凉的调香台间,霸道倾覆她所有的感官。
谢淮旸垂下头,下巴重重抵在她单薄的肩头,温热的脸颊也埋入她颈窝,像只卑微恳求、却又带着极强占有欲的大狗,低低道:“别推开我,宝宝。”
他贪婪呼吸着她身上的香气。
粗粝的指腹,掌在她腰间和脊骨处摩挲。
沈知意浑身一僵。
一股过电般的触感,倏地遍涌全身,让她不自觉攀着他的胸膛,嘴唇都咬出了红印。
“谢淮旸……都跟你说了,不要随随便便抱我……”
她明明应该讨厌他。
可他的依赖和占有,不知为何,像一块小小的石子,投入她的心湖,在那其中荡开令她陌生的涟漪。
她连睫毛都忍不住轻颤。
“没有随便。”谢淮旸拥着她的力道更重,失控的心跳一下一下,擂鼓般震着她的耳膜,震得她四肢百骸都酥麻。
“我很认真的,好不好。”他哑声道。
“真的不能吻你么?”
他低叹一声,肌肉都硬了,声音又苏又热地缠上来,“好想吻你。”
沈知意羞得要死。
恨不得在他身上啃一口,啃走他这股无赖劲儿。
她真没想到,有生之年,会在谢淮旸口中听到这种话。
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快点放开。”她抓着他胸前的肌肉,有些喘不过气道,“再缠着我,晚上跟明杰吃饭,你就别去了。”
谢淮旸闭了闭眼,压下血液中的热烈滚烫。
“那不行。”
他执拗道:“宝宝去哪里,我都要跟着。”
“别想甩开我。”
一辈子,都别想……
*
霓虹初上。
沐城最昂贵的餐厅包间内,一个穿着红色包臀裙的女人披着白色的羽毛披肩,坐在沙发正中,被一群小姐妹簇拥着吹捧。
“初莺,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这包可是限量款呢!”
“就是啊,还有你脖子上的这个项链,得十几万吧?看得我羡慕死了~”
“章总可真是把你捧在手心里了。”
“他可是我们沐城最大的香料厂老板,当然舍得给初莺花钱了。”
“诶,章总今天不是跟你一块儿来了么?怎么不叫他一起来喝一杯?”
倪初莺享受着四周投来的艳羡目光,得意地翘了翘唇。
“他呀,在隔壁包厢谈生意呢。”
“别管他。”
“反正今晚的酒水,他全部买单,大家尽情喝!”
众人热烈惊呼,恭维声此起彼伏。
倪初莺沉浸在金钱堆砌出的友好和善意中,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就知道,这辈子留在沐城,没去京市和谢淮旸相遇,是正确的。
否则,怎么逃脱那种窒息的、牢笼般的生活,过上如今这种纸醉金迷的好日子?
章拓虽然只是沐城的一个土豪老板,资产远远比不上京市谢家,但她是重活一世的人,自然知道有些东西不能只看表象。
谢淮旸虽然出身顶级豪门,但他纨绔浪荡、不学无术,和他的哥哥谢斯礼简直是天差地别,在谢家根本说不上话。
地位没有,脾气倒是一等一的乖张病态。
上辈子她和他在京市相遇,因为接近他哥哥谢斯礼,而被他争夺觊觎。
但他好像只是拿她在家中证明什么。
亦或是,纯粹喜欢争抢和他哥哥有关的东西。
她被他好看的外表迷住,又为了刺激谢斯礼,便答应和他交往。
谁知道,他根本不是真心喜欢她!
成了他的女朋友,他反而对她没了兴趣,只是把她关在家中,监视控制,病态威胁,杜绝她接近谢斯礼的一切可能。
她像颗棋子,失去自由,任他摆布。
她真的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
许是她的愿望太过强烈,竟然真的重生了!
为了不碰到谢淮旸,她这辈子连京市都没有去,甚至连他的哥哥谢斯礼都不敢接近。
她原本还有些后悔。
但遇上章拓,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只要牢牢攀住这棵大树,倪初莺相信,她这辈子,一定能过上与前世截然不同的好日子。
隔壁包厢。
谢淮旸姿态松弛地靠在椅背上,手臂却占有性地搭在沈知意身后的椅背上。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她的一缕发。
他对面,坐着明杰,和沐城最大的香料厂老板——章拓。
章拓闻完沈知意带来的香水,目露惊艳。
“这是你自己调的?!”
“嗯。”沈知意点点头,礼貌道,“还要感谢章总送的鸢尾凝脂,多亏了这款香料,我的想法才能更好地表达出来。”
章拓暗暗瞧了谢淮旸一眼。
明杰的这位朋友,来自京市谢家,他能借此认识人家,那是祖上冒青烟了。
原本是看他的面子才给的。
没想到,居然能得到一款这么别致、独特的香水!
真是意外之喜。
“不知道章总有没有兴趣和我的工作室合作,负责这次订单的香料供给?”沈知意开门见山道。
章拓放下香水,神情犹豫。
“沈小姐的香水是很别致,但是你的工作室订单量不大,要是用这么便宜的价格,就想拿到我的香料……”他笑笑,脸上露出商人的精明,“恕我直言,好像有点不划算啊。”
“而且……”
他看着沈知意空茫的双眼,没再说下去。
沈知意垂眸,捏紧裙摆。
她知道他的顾虑。
从以前到现在,已经不是第一个人,因为她的眼睛,而怀疑她的香水的品控问题。
而且,他们也不相信她能拿到大额订单。
这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事。
谢淮旸将她落寞的神情尽收眼底,大掌覆住她的手,捏了捏,示意她安心。
随后冷静掀眸,对章拓道:“据我所知,章总并不缺钱,缺的,是一个把自己的工厂变成行业内独一无二,别人不可替代的存在。”
“哪怕离了沐城,在京市也是能说得上话的存在。”
“所以你少的,不是这点进价,而是用你的工厂香料做出的,一个代表性的作品,不是吗?”
“而这条路……”他转头,眸光深深地看着沈知意,笃定道,“只有她能帮你走。”
沈知意心头一震,倏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