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光年之外，废弃集市聚集地。
伞伞鲜蘑火锅里，还是如平常那般热闹。
小红帽趴在柜台上，感受着手中能量结晶的力量，眼中满是藏不住的欣喜。
“喂，老板，特色火锅好了没？”
一个苍角族的客人喊道。
“马，马上！”
小红帽连忙回应，收起能量结晶。
就算面对是平常不喜欢接待的苍角族，也是一脸高兴。
烫手山芋送出去了，还赚了不少“钱”。
甚至升了职，它怎么能不高兴？
突然！
客人们餐桌上滚烫的石锅猛地一跳，琥珀色的液体泼洒出来。
洞内到处都是浓郁的鲜香。
整个火锅店，或者说是整个星球都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搞什么鬼？！”
“妈的，老子的火锅！”
店里瞬间一片骂声和杯盘碰撞声。
聚集地边缘，有一处监测站里，刺耳的警报声瞬间拉响。
巨大的主屏幕上。
代表空间稳定性的能量读数曲线像疯了一样向上飙升。
瞬间突破了所有安全阈值。
但只听一声大喊，“操！又哪个疯子附近开战？
这动静…离谱了，比平常大的不是一星半点，赶紧打开屏障稳定住星球核心！
还有，把警报关了！”
聚集地的居民们在短暂的混乱后，很快又恢复了喧嚣。
震动停止了，警报声也被手动关闭。
高阶强者打架，分外扰民。
对于“废铁集市”的人来说，在这片法外之地，哪天没有强者打架、没有星舰交火？
而作为附近唯一的聚集地，八阶强者也不算少见。
自然是有着不俗的抗灾能力。
虽然今天动静大了些。
但只要没直接砸到头上，就没事。
也没人会傻到去查看，这动静，去了就纯粹是找死。
混乱，本就是这里的日常。
唯有猜到一些情况的小红帽，身体忍不住颤抖。
“先祖保佑啊！”
这可是侍魔教的人，那群玩意可是真的没秩序。
可不管这里是不是三不管地带唯一的休整地。
他只能盼着，那两个人类给点力，解决了那群讨人厌的家伙。
……
过了不知道多久。
空间忽然泛起一阵波动，杨瑾瑜和萧天策的身影有些踉跄地重新出现。
“没，我们没事？”
他们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看自身。
随即又朝着周围扫视过去。
爆炸的核心，留下一个巨大、扭曲、边缘泛着诡异紫黑色能量电弧的“空洞”。
这残留的力量。
即使以他们的实力，也不禁感受到疼痛。
更远处，原本就稀少的星辰更是消失不见。
稀薄的星云也被冲击波彻底搅散。
可就是造成如此场景的巨大爆炸，他们不仅没事。
甚至连秘境空间都没有太大影响。
一时间不禁有些茫然。
如果不是周围的样子，他们都要怀疑刚才的爆炸是不是错觉了。
“不过，我们这是安全了？”
虽然周围什么都不存在了，但杨瑾瑜语气中还满是不确定。
此刻，这混乱的地方。
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感知周围的情况。
而且，九阶，那已经是宇宙霸主级别的强者。
会这么容易死去？
“该死！”
杨瑾瑜的低咒声打破了短暂的沉寂，她目光死死盯着远处。
空洞边缘，有一处尚在蠕动的巨大阴影。
“九阶果然没有那么容易杀死。”
她的声音干涩，带着一种早有预料却又难以接受的沉重。
青棘的身影缓缓浮现，如同被丢弃的破布娃娃。
法相早已崩解，本体更是惨不忍睹。
他仅存的肢体已经扭曲变形，被一种好像焦炭般的墨绿色物质覆盖着。
生命气息微弱，连在真空中漂浮都显得异常费力。
唯有他那双充满血丝、几乎要凸出来的眼睛。
死死地、只剩下恨意地钉在杨瑾瑜身上。
已经濒死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恐惧。
而那蠕动的巨大阴影，也在缓缓显形——正是血骸。
他的状态比青棘好上太多。
虽然背后的千足蜈蚣法相光芒黯淡、多处出现损害。
甚至有数条足肢断裂消失，但其核心骨架还在。
只能说是受了不轻的伤势，却完全没有影响，目光同样死死盯着杨瑾瑜
除了滔天的杀意。
更带着一种被蝼蚁所伤的、近乎疯狂的屈辱和难以置信。
“你是不是当我的话耳旁风？”
杨瑾瑜忽然猛地握住萧天策的右手。
手指触碰到他掌心皮肤上，一道道正在缓慢蔓延晶化痕迹。
“九阶，我跑不掉，你也别想再做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又异常坚定。
“大不了一块死！”
“当那个‘主角’，承担所有？萧天策，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萧天策手中动作猛地一顿。
他侧过头，对上杨瑾瑜那双亮得惊人的眸子，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
“你，你知道了……也对。”
他像是卸下了某种沉重的伪装，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释然。
“我似乎确实……从来没有问过你的想法。”
明明，最初的最初。
他所有的谋划和挣扎，都是想着如何才能替她扛起那宿命般的命运。
如何才能让她从这漩涡中挣脱出去，由他来成为那个救世主般的“主角”。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悄然变了质？
是从蓝星深渊那次的事情开始吗？
他必须离开，没有办法再保护她。
还是泰坦要塞那次，他又再一次发现自己没有保护她的实力。
只能以命换命。
“确实，我似乎该说声抱歉？不过现在可能……没机会了。”
他看着远处，千足蜈蚣法相再次动起来的血骸。
“欠你的运气，看样子是没办法还给你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到那只握着他的手，指尖用力。
忽然捏了捏他有些冰凉的手心。
“晦气，怎么就还不了了？又不一定会死！”
杨瑾瑜轻哼一声。
将眼底深处，那一丝对亲人的歉疚压下。
死亡，她倒是不怕。
同样，也不后悔去伞灵族那里获得那个金属碎片，导致被发现。
青棘的出现是意外，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这是没办法的。
只是有些对不起自己的家人。
还有，她有一点没说实话，“主角”的身份自从知晓后，她从来没有拒绝。
未来，需要一位“主角”。
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重来的机会。
她闭眼再睁开，猛地抬起头，将所有的脆弱收起。
脸上重新挂上张扬的笑容。
“侍魔教的死老鼠，来啊，看看姑奶奶我有没有再炸你们一次的能力！”
萧天策不知怎的，忽然轻笑一声，从右手开始的混沌色光芒也开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