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轩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那个剧烈抽搐的萨满，那双纯粹由雷霆构成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怜悯。
周围，数百名掠食者战士的冲锋，戛然而止。
他们看着被瞬间重创的萨满，又看了看那个浑身环绕着毁灭电光的男人，野兽般的直觉，让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那是来自生命层面的压制。
他们的精神领袖，他们的力量源泉，在这个男人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一时间，所有掠食者都停下了脚步，他们手持石矛，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却无一人再敢上前。
投鼠忌器。
“轩哥，干得漂亮！”张楠一斧子逼退了那个同样陷入震惊的掠食者首领，大声吼道。
苏梦怡也松了一口气，维持着“生命礼赞”的光环，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李鹤轩没有理会周围的敌人，他缓缓蹲下身，一把掐住了萨满干枯的脖子，将他如同小鸡一样提了起来。
“说，那个符号，代表着什么？是谁，让你们操控兽潮，攻击我的城市？”
他的声音，像是从九幽之下传来，冰冷刺骨。
滋啦——
一缕微弱但穿透力极强的电流，顺着他的手指，涌入了萨满的体内。
“呃……嗬嗬……”
萨满的身体猛地一弓，发出了痛苦的嘶吼，浑浊的眼球向外凸出，布满了血丝。
但他紧咬着牙关，嘴里开始快速地念诵起一种李鹤轩完全听不懂的、充满了古老音节的语言。
他的眼神，充满了狂热的信仰，仿佛肉体的痛苦，根本无法动摇他的意志。
“骨头还挺硬。”
李鹤轩冷笑一声，加大了电流的输出。
“啊啊啊——！”
这一次，萨满再也无法压抑，发出了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他全身的肌肉都在高频痉挛，皮肤表面甚至冒出了焦糊的黑烟。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屈服，只是用一种怨毒到极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李鹤-轩。
看到萨满受此酷刑，周围的掠食者战士们彻底暴怒了。
“吼！”
那名首领再次发出一声怒吼，似乎想要不顾一切地冲上来。
李鹤轩头也不抬，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他再敢上前一步，我就让他亲眼看着，你们的萨满，是如何变成一截焦炭的。”
那名首领的脚步，硬生生地停在了原地。他庞大的身躯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却终究不敢再越雷池半步。
李鹤轩失去了耐心。
逼问，是问不出什么了。这个萨满，明显是个被彻底洗脑的狂信徒。
既然没有价值，那就去死。
他五指猛然收紧，掌心的雷光骤然炽盛，准备彻底捏碎这个老家伙的喉咙。
就在这时。
一个阴冷的，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声，毫无征兆地从不远处的山林深处传来。
“呵呵呵……李鹤轩，这么久不见，你的手段，还是这么粗暴，一点新意都没有。”
这个声音！
李鹤轩的动作，猛地一顿。
张楠和苏梦怡的脸色，也同时剧变。
这个声音，他们至死都不会忘记！
在所有人惊疑的注视下，山谷一侧的地面上，一片阴影，开始如同活物般蠕动、汇聚。
那片阴影的颜色，比周围任何影子都要深邃，仿佛不是光的缺失，而是一种能够主动吞噬光线的虚无。
下一秒，一个修长的人影，缓缓地从那片虚无的阴影中，升了起来。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风衣，面容英俊，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正是消失已久的，陈昊！
此刻的陈昊，与在源能塔时，已经判若两人。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股阴冷、晦暗、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气息，便笼罩了全场。他周身环绕的，不再是单纯的影子，而是仿佛连接着另一个维度，能够扭曲空间、吞噬一切的“虚无之影”！
王级！
他的异能，赫然也已经达到了王级！
“陈昊！”张楠的眼睛瞬间红了，他怒吼一声，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冲过去。
“站住！”李鹤轩冷声喝止了他。
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更是让张楠和苏梦怡彻底愣在了原地。
那个刚刚还战意滔天，与张楠打得难分难解的掠食者首领，在看到陈昊出现的瞬间，脸上竟然露出了无比恭敬，甚至带着一丝畏惧的神色。
他扔掉了手中的巨斧，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单膝跪地，用一种生硬晦涩的语言，对着陈昊，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
“拜见……暗影使者……大人！”
暗影使者！
李鹤轩的心，在这一刻，猛地沉了下去。
那块金属牌上的扭曲符号。
那场被精准操控的领主级兽潮。
这个对人类抱有敌意，却拥有高度智慧的掠食者部落。
所有零碎的线索，在这一刻，被彻底串联了起来。
他瞬间明白了一切。
操控领主级巨兽，联合山脉掠食者，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根本不是什么神秘的智慧族群。
就是他！
是这个本该死在自己手下，却一次又一次逃脱的宿敌——陈昊！
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将这个强大而原始的智慧族群，彻底收为了己用！
“是你。”李鹤轩松开了半死不活的萨满，缓缓站直了身体，声音平静，但平静之下，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呵呵，没错，是我。”
陈昊摊开双手，脸上带着一种大局在握的优雅笑容，仿佛在欣赏李鹤-轩脸上那罕见的凝重。
“那场兽潮，是我送给你的开城大礼，怎么样，我的老同学，这份礼物，你还喜欢吗？”
他向前走了几步，周身的虚无之影，让周围的光线都变得暗淡。
“我得承认，你总是能给我惊喜。我本以为，那头领主级，加上无穷无尽的兽潮，足以将你的雷神城，连同你的野心，一起碾得粉碎。没想到，你居然能突破到王级，硬生生扛了下来。”
陈昊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赞叹，但更多的，是猫戏老鼠般的玩味。
“不过，那又如何呢？”
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冰冷和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