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峰，王成娟的一心堂里。
吕一翻看着研究记录，“新物种有六七个，虽然不多，但以发现的速度看还是太惊人了。这又不是孢子、蚊虫，不是那么好发现的，我记得有个喜欢鸟的修士，走遍山河也没找到一只没有记载过的鸟。”
“是的，师父，就是太快了。这是一种趋势。沿海的渔修们这几年出海捕鱼，常常有看见或遭遇不认识的海妖袭击的传说。有的人就说这是天降异象，要天下大乱了。”
吕一嗤笑一声：“总有人把自然现象嫁接到改朝换代、兴衰成败上，这些人不是傻就是坏。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因，我记得须弥大会时，临州吴家首次报导了发现飞鱼的事。当时人们的注意力并不在这文试上。”
王成娟并没有参加过须弥大会只是听说玄天宗奇迹般的杀入排名，也有人说于宗主在赛场的机缘，甚至，听临州岱云宗的人说师父好像和史家对战时有些特别，仅此而已。“师父，我会把这件事作为一个副项目开展。这个赵兴波可以负责。”
“让那个傻小子负责？”吕一想起赵兴波千辛万苦地找回帝休草不禁摇头。
“没问题的，他虽有些一根筋，但却是最认真。”
吕一对新物种兴趣不大，又不是上古神兽。他现在确实要找一位上古神兽谈谈。
“老祖，你这不是折煞我了？”吕一对于鲲鹏老祖倒履相迎的姿态有些不适应。
“应该的，应该的，我们吕大修士功德圆满地回来了！可喜可贺！”
吕一有些不明所以，怎么看鲲鹏老祖表演的也是太假。
来到湖底，鲲鹏先开口道：“礼不可废，你现在的修为，我去迎迎你原是应该的。”
“我的修为？”
鲲鹏摇了摇脑袋：“真没想到，修炼还可以这么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啊。你在前州搞得动静不小。”
这么一说吕一想起来在前州那次元神出窍，确实不太寻常。自己再想找到那种感觉却不能成功。
于是一脸热切，“老祖，我现在是什么境界了？详细说！”
这种明知道是好事，还要从别人嘴里知道的情况总是让人难掩喜悦。
鲲鹏老祖斜眼翻了吕一一眼：“真的是！我以为你修为高了能有什么不同，还是那样！一点没有大修士的觉悟！”
“呵呵呵，老祖快说。”吕一还是比较喜欢他现在桀骜不驯的样子，这才是熟悉的老祖。
“也罢！就让你高兴高兴。你现在的境界已然是合体境，这次游历你轻轻松松跨过炼虚境了。”
吕一知道自己肯定是有提高，有可能是化神后期，奢望一点就是化神巅峰，没想到一下子进入到合体境！这还真是喜出望外！
不对！为什么我没什么感觉？
吕一向鲲鹏老祖提出了疑问。
“那是因为你境界够了但实力不够，你需要吸收海量灵力才匹配得上你的境界。”
感情这也是评聘分开的，吕一满不在乎，“咳！早说啊，不就是灵石么？”
鲲鹏看吕一暴发户的神情又是一阵厌恶，“你那点灵石不过是杯水车薪。”
“不会吧！全南浦能拿出我这么多灵石的，屈指可数。”这点自信吕一还是有的。
“那你就去你的聚灵精舍试试，试到你破产！”
“那算了，听人劝吃饱饭。”吕一也不执着，心里却想：等会我就去试试。
鲲鹏老祖继续道：“你看那些化神以上的修士，哪个不是等着灵气复苏。真当他们无所事事地每天闲聊天么？”
“灵气什么时候复苏？”听鲲鹏说得言之凿凿，吕一不由得也焦虑起来。
“快了！”
鲲鹏老祖说‘快了’就很像斗州人。你办桌酒席问斗州人到哪了，他说‘快了’，就是他还没从家出来；他要说‘马上到’，那你至少还得等半个时辰；他若说‘到楼下了’，你还得再等一刻钟。
“就没有其他办法么？”这条路走不通，吕一只好问其他途径。
“有！直接弄死几个最菜的，吸了他们的灵力。”鲲鹏的脸上还特意配了几分匪气。
“他们要是没有意见，我倒是不在意。”吕一觉得自己以后尽量少和高阶修士来往，自己就是最菜的那个。
“放心吧，修行不是打打杀杀。你没看见那些修士都很和谐。虽然心里盼着对方早点死，但却不会那么直接。”
这倒让吕一想起一个一直以来的疑惑：“老祖，你说，这些大修士为何不把南浦的这些金丹、元婴杀了然后吸了他们的灵力？”
“你会不会杀些元婴给自己补补？”鲲鹏老祖说得有点恶心。
感觉把这些修士当成了鸽子、甲鱼什么的，还补补。
吕一思考了一下，“若是许久都得不到灵力，少不得也会杀个把罪大恶极之人。”
鲲鹏点点头，“还算不虚伪，我告诉你这些大修士每一个都杀过。”
这也太恶心了，他们的良心不会受到谴责么？
“可惜，天道规则就是，化神以上修士一旦击杀其他修士来提升自己就会虚化。这正是炼虚境的由来。炼即是煎熬。他们活在道心拷问和追悔之中，修为和实力也完全得不到寸进。”
“报应！”吕一有些解气。
“对，天道好轮回。规则面前人人平等。其实，这些修士有很多都是品格高洁的人，只是没能抵挡住诱惑，也很可惜。”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试问谁在漫长的黑夜里，在一次次失败的挣扎中又能守得住本心呢？
“老祖，嘿嘿，我记得你不是一刀把青冥宗的曲宝元给咔嚓了，你怎么没虚化？”
“我是劈了他，但我吸他的灵气了吗？这么多年我吸你们玄天宗一口灵气了吗？我劈曲道人那是为了谁？”鲲鹏老祖越说越生气，提高了音调，“回答我！”
吕一看着鲲鹏气得的溜圆的小眼睛，赔笑道：“老祖能在这里，说明您俯仰无愧于天地，小子钦佩。”
见鲲鹏面色缓和，吕一连忙改变话题，“老祖，您说我已然合体，我是怎么度过炼虚境的？”
“哼！”鲲鹏重重地哼了一声，“炼虚有两种，一种是虚化，一种是虚无。你是后者，很多修士在到了某一境界后会产生存在意义的拷问，有的能渡过，有的不能。这不是简单告诉他，意义是自己赋予的这么简单，需要他自己说服自己。这得有机缘！什么是机缘？不是得到天材地宝，不是得到什么上古遗迹。是在恰当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和事，又恰巧对你产生触动。”
吕一暗自得意，自己也算歪打正着了。
鲲鹏老祖继续道：“不单是你，很多比你优秀的修士也经受过虚无的考验。比如西极的狄天尊，他为对抗虚无提出了最有力的武器——‘我思故我在’。但也有人就此彻底虚无，也是西极，姓牛的修士，在术法和神通上都有很深造诣，化神后倒向虚无。这是心魔劫，凶险程度不比雷劫弱，你是有气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