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剑光撕裂苍穹,所过之处血色能量如潮水退散,可就在剑刃即将触及血魂珠的刹那,祭坛之下突然传来阵阵轰鸣。五根漆黑玉柱猛地拔高十丈,柱身血色符文活过来般疯狂流转,竟在半空交织成一张遮天血网,将叶天涯的剑势死死困住。
“天真!”寂灭天帝冷笑出声,掌心凝聚出一柄寂灭黑刃,趁叶天涯受阻之际悍然劈落,“叶无帝的血阵岂止献祭生灵那么简单?这是用整个鸿蒙界域为炉,炼就的不灭帝基!”
黑刃带着湮灭一切的威势斩至面前,叶天涯只觉周身空间被强行锁死,平衡之力竟出现片刻滞涩。他仓促间拧身侧避,黑刃擦着肩头掠过,带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寂灭之力如跗骨之蛆般钻入经脉,疯狂侵蚀着他的本源。
“噗——”叶天涯喷出一口黑血,身形坠向祭坛下方,却见那些被抽干精血的鸿蒙生灵残骸突然异动,无数细小的血线从残骸中涌出,尽数汇入血网之中。血网光芒暴涨,竟直接穿透叶天涯的防御,将他的四肢牢牢缠住。
“感受到了吗?这是鸿蒙界亿万生灵的怨念与残魂!”寂灭天帝踏空而来,脚下血线化作王座,“当年叶无帝被天道反噬,便是因为不愿牺牲生灵成就帝业,才落得残魂封印的下场。而我,不过是完成了他未竟的大业!”
叶天涯奋力挣扎,却发现血线中不仅有怨念,更有一丝熟悉的鸿蒙本源气息。他脑中突然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荒古战场之上,一名白衣帝者手持双剑,一边抵挡天道雷霆,一边竭力护住身后的界域生灵,最终却被自己创下的血阵反噬。
“那不是你的大业,是叶无帝的遗憾!”叶天涯眼中闪过明悟,体内混沌吞天诀运转到极致,将侵入经脉的寂灭之力强行炼化,“他创血阵是为了抵御外敌,而非残害生灵!你不过是借他残魂,行一己私欲!”
“闭嘴!”寂灭天帝被戳中痛处,周身能量暴涨,“若不是他妇人之仁,怎会落得那般下场?万界本就弱肉强食,唯有毁灭方能新生!”他挥手催动血魂珠,血珠瞬间膨胀至数十丈大小,表面浮现出叶无帝的半张残脸,眼神中充满挣扎与痛苦。
就在此时,界门方向突然传来震天巨响。血色迷雾中,一道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紫宸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传来:“叶道友!寂灭天庭援军杀到,清寒仙子已催动本命圣火,我们快撑不住了!”
叶天涯心中一紧,余光瞥见血网的能量正随着界门方向的战斗波动减弱——原来这血阵与界门防御相互关联,紫宸与苏清寒在前方死战,竟间接影响了血阵的稳固。
“机会!”叶天涯眼中精光爆射,他猛地咬破舌尖,将自身精血喷在双生剑上。混沌吞天诀骤然变异,不再是单纯的吞噬炼化,而是将自身精血与平衡之力融合,化作一道蕴含生机与寂灭的混沌光柱,从剑尖喷涌而出。
“以我精血为引,以平衡之道为基,破邪归正!”
光柱撞上血网的刹那,无数鸿蒙生灵的残魂在光柱中显形,他们不再是充满怨念的虚影,而是化作点点金光,融入光柱之中。血网剧烈震颤,那些困住叶天涯的血线开始寸寸断裂,被血阵强行束缚的鸿蒙本源,竟顺着光柱逆流而上,涌入叶天涯体内。
“不!你竟敢篡改血阵本源!”寂灭天帝又惊又怒,他猛地扑向血魂珠,想要强行中断本源逆流,却被突然爆发的金光弹飞出去。血魂珠上叶无帝的残脸愈发清晰,眼神中的挣扎渐渐化为清明。
“孽障,还不伏诛!”
一声威严的喝声从血魂珠中传出,叶无帝的残魂竟挣脱了寂灭天帝的掌控,化作一道白衣虚影悬浮半空。他看向叶天涯的眼神中充满欣慰:“不愧是叶家后人,竟能领悟平衡之道的真谛,补全了我当年的缺憾。”
寂灭天帝又惊又惧,疯狂催动寂灭之力想要重新掌控血魂珠:“不可能!你不过是一缕残魂,怎会有自主意识?”
“当年我被天道反噬,故意留下一缕清醒残魂,就是为了防止血阵落入奸人之手。”叶无帝抬手一挥,一道金色屏障将寂灭天帝困住,“你借我残魂转世,却曲解我的道,今日便让你魂飞魄散!”
叶天涯趁机挣脱血网,体内鸿蒙本源与平衡之力彻底交融,双生剑上浮现出“阴阳调和”的道纹。他看向叶无帝:“前辈,界门危急,需尽快破阵!”
“好!”叶无帝点头,转身化作一道流光融入血魂珠中,“血阵本为守护而生,今日便以守护之姿,破除此劫!”
血魂珠光芒骤变,猩红之色褪去,转而散发着温润的金色光芒。五根玉柱上的血色符文尽数转化为金色,那些被抽离的鸿蒙生灵精血,竟开始逆流回溯,重新注入那些尚有气息的生灵体内。
祭坛之下,原本奄奄一息的鸿蒙生灵缓缓睁开双眼,体内生机逐渐恢复。而界门方向的金色光柱愈发璀璨,紫宸与苏清寒感受到血阵的变化,顿时士气大振。
“清寒,你看!”紫宸指着核心区域的金光,“叶道友成功了!”
苏清寒眼中闪过狂喜,混沌圣火暴涨三倍,剑刃横扫间将面前的寂灭战士尽数斩杀:“我们冲过去,接应天涯!”
两人率领残存的鸿蒙守军,朝着祭坛方向杀来,沿途的虚寂战士失去血阵操控,战力大减,很快便被突破防线。
可就在此时,被困在金色屏障中的寂灭天帝突然狂笑起来:“哈哈哈!叶无帝,你以为这样就能赢吗?我早已在血阵中埋下了寂灭道种,只要道种引爆,整个鸿蒙界都会化作寂灭之地!”
他猛地自爆肉身,一道漆黑的魂影冲破金色屏障,直扑血魂珠:“同归于尽吧!”
叶无帝脸色一变:“不好!他要引爆道种!”
血魂珠剧烈震颤,金色光芒中浮现出点点黑斑,寂灭之力正在快速侵蚀。叶天涯毫不犹豫,纵身跃至血魂珠前,体内混沌吞天诀疯狂运转,将自身平衡之力源源不断地注入血魂珠中:“前辈,我来助你!”
“万万不可!”叶无帝急忙阻拦,“寂灭道种与血阵本源相连,强行压制只会让道种加速引爆!”
叶天涯却眼神坚定:“平衡之道,不仅能调和阴阳,更能容纳正反。寂灭之力虽邪,但若能将其纳入平衡之道,未必不能化解!”
他不再犹豫,将混沌吞天诀运转到极致,竟主动吸收起血魂珠中的寂灭道种。黑色的寂灭之力如潮水般涌入体内,与金色的鸿蒙本源、黑白交织的平衡之力相互碰撞,叶天涯只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撕裂,意识在毁灭与生机之间反复拉扯。
“天涯!”苏清寒赶到祭坛之下,看到叶天涯浑身缠绕着黑白两色能量,嘴角不断溢出鲜血,顿时心急如焚,想要冲上去帮忙。
“不可靠近!”紫宸拉住苏清寒,神色凝重,“他正在以身试道,融合寂灭之力与平衡之道,稍有不慎便会道消人亡!”
祭坛之上,叶天涯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纹,寂灭之力与平衡之力的冲突越来越剧烈。就在他即将支撑不住之际,脑中突然闪过重生以来的种种经历——从宗门被灭到偶遇混沌吞天诀,从结识苏清寒到领悟平衡之道,每一次绝境逢生,都是在突破自身的界限。
“平衡之道,不在于消灭对立,而在于共存!”
叶天涯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黑白光芒交织,体内的寂灭之力竟渐渐被平衡之道同化,不再是毁灭一切的能量,反而成为平衡阴阳的一部分。血魂珠中的寂灭道种停止了躁动,黑色斑点逐渐消退,转而化作黑白交织的道纹,与叶天涯体内的能量遥相呼应。
“成功了……”叶无帝的声音带着惊叹,“你竟真的做到了,开创了全新的平衡之道!”
寂灭天帝的魂影见状,发出不甘的嘶吼:“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想要再次扑上来,却被叶天涯随手一挥,一道黑白交织的剑气贯穿魂体,魂影在惨叫中化为虚无。
随着寂灭道种被同化,血阵彻底稳定下来,五根玉柱散发着柔和的金光,将鸿蒙界的血色迷雾尽数驱散。界门方向的寂灭大军失去了血阵的加持,很快便被紫宸、苏清寒率领的守军击溃,残余势力仓皇逃窜。
叶天涯缓缓落地,体内能量趋于平稳,但连续大战加上融合寂灭之力,让他消耗巨大,身形微微摇晃。苏清寒急忙上前扶住他,眼中满是关切:“天涯,你怎么样?”
“我没事。”叶天涯勉强笑了笑,看向悬浮在半空的血魂珠,“血阵已破,鸿蒙界安全了。”
血魂珠缓缓降下,叶无帝的虚影从中走出,看向叶天涯的眼神充满赞赏:“你不仅拯救了鸿蒙界,更补全了我的道。如今血阵已转化为守护大阵,鸿蒙界的本源会慢慢恢复。”
他抬手一挥,一道金色光点融入叶天涯体内:“这是我的一缕帝魂本源,能助你稳固境界,早日突破帝境。”
叶天涯感受到体内涌动的精纯能量,连忙拱手道谢:“多谢前辈。”
“不必多礼。”叶无帝摆了摆手,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我残魂之力耗尽,即将消散。日后万界或将面临更大的危机,平衡之道乃是关键,你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叶无帝的虚影彻底消散,血魂珠化作一道金光,融入鸿蒙界的大地之中。祭坛缓缓下沉,最终消失在地面,只留下一片生机勃勃的草原。
紫宸走上前来,感慨道:“没想到这场浩劫,竟以这样的方式落幕。叶道友开创的平衡之道,足以载入万界史册。”
叶天涯摇头:“若非有前辈与清寒相助,我也无法成功。”他看向苏清寒,眼中满是温柔,“这次,多亏了你。”
苏清寒脸颊微红,轻轻摇头:“我们本就该并肩作战。”
就在此时,一名鸿蒙守军匆匆赶来,神色凝重:“叶道友,紫宸前辈,清寒仙子,界域壁垒之外,突然出现大量不明势力的战船,正向鸿蒙界靠近!”
三人脸色同时一变,叶天涯抬头望向天际,感受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能量波动——那是一种介于混沌与寂灭之间的诡异力量,比寂灭天庭的威胁更为恐怖。
“看来,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叶天涯握紧双生剑,眼中闪过决绝,“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们并肩作战,无论面对何种强敌,都能一战到底!”
紫宸与苏清寒相视一眼,同时点头。三人并肩站在鸿蒙界的高空,望着远方天际逐渐逼近的战船群,一场关乎万界存亡的新征程,已然拉开序幕。而叶天涯体内的混沌吞天诀与平衡之道彻底融合,隐隐触碰到了帝境的门槛,他知道,唯有不断突破,才能守护住自己珍视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