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涯指尖凝着一缕混沌气流，看着掌心渐渐显形的黑色鳞片，眸色沉如寒潭。
这是昨夜斩杀三头魔蛟时，从其逆鳞下剥离的异物。鳞片边缘泛着诡异的紫纹，入手时竟传来熟悉的灼烧感——与当年苏清寒身中火煞之毒时，他指尖触到的痛感如出一辙。
“这不是魔界之物。”苏清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素手拂过石桌上的灵茶，蒸腾的水汽在她掌心凝成冰花，“紫纹是‘锁魂印’，当年围攻你的仙界长老中，有三人擅用此术。”
叶天涯捏碎鳞片，黑色粉末在混沌气流中化为虚无。他转身时，正撞见苏清寒耳后新发的白发，那缕银丝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像极了十年前她为救他挡下魔焰时，鬓角瞬时染白的模样。
“嵩阳仙府传来消息，”他压下喉间的涩意，将一枚传讯玉简推过去，“逍遥宗在北溟海发现上古战场遗迹，令狐白说里面有‘轮回镜’的残片。”
苏清寒接过玉简的手微微一顿。轮回镜，传说能照见前世因果。这三个字像根细针，猝不及防刺中两人之间从未言说的隐秘——当年她身为仙界圣女，正是手持轮回镜，亲手将“混沌之主”的罪证呈给天帝。
“我陪你去。”她抬眸时，眼底已复归平静，只是指尖的冰花悄然碎裂，“但北溟海毗邻魔渊，最近那边魔气异动频繁，恐怕……”
话音未落，洞府外突然传来惊惶的鸟鸣。叶天涯掠至洞口，只见原本晴朗的夜空被墨色浓雾吞噬，雾中隐约浮现出巨大的虚影，无数扭曲的人脸在雾中沉浮，尖啸声穿透防护罩，震得山体簌簌落石。
“是‘蚀骨雾’！”苏清寒祭出冰魄剑，剑身嗡鸣着绽放清辉，“当年封印魔族的‘镇魔碑’碎了，魔渊的气息竟能穿透界壁！”
叶天涯周身混沌气暴涨，将苏清寒护在身后。他望着雾中那道越来越清晰的巨影，瞳孔骤然收缩——那虚影身披残破的金甲，胸口插着半截断剑，脖颈处缠绕的锁链上，赫然挂着半块刻有“天”字的令牌。
是当年背叛他的贴身侍卫，苍梧！
“叶兄别来无恙？”沙哑的声音从雾中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主子让我来捎句话，轮回镜里，藏着苏姑娘当年没说的秘密呢。”
苏清寒的冰魄剑突然脱手，钉在岩壁上震颤不止。她脸色苍白如纸，望着雾中那道逐渐凝实的身影，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
叶天涯握住她冰凉的手，混沌气顺着掌心涌入她体内。他抬头看向雾中冷笑：“告诉藏在后面的东西，三日后北溟海，我亲自来取。”
巨影发出一阵桀桀怪笑，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被一道突然划破浓雾的金色剑光斩断。令狐白的身影落在洞口，肩上还扛着个昏迷的少女，少女脖颈处赫然有个与黑色鳞片相同的紫纹。
“这丫头是从魔渊边缘捡的，”令狐白抹了把脸上的血，扔过来一枚沾着污泥的玉佩，“她怀里揣着这个，说是给苏姑娘的。”
玉佩上刻着“若涵”二字，正是刘若涵的贴身之物。苏清寒接过玉佩的瞬间，玉佩突然迸发出刺眼的红光，映出一行血字：
“她在魔渊底，用锁魂印换了你十年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