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大男人撑腰,依依双手抱臂,仰着脖子往左挪了一步,不偏不倚正好挡在祝曲祺的正前方。
小酒眉头一皱,她就随口一说怎么还说中了,这几个女人真是冲着她们来的。
“你们干什么。”小酒淡声道,“好狗不挡道。”
依依:“你才是狗,雀山的狗。”
小酒:“……”
这种小学生式的吵架行为小酒很不屑,她没有回嘴,只是板着脸强硬道:“让开,不然报警了。”
祝曲祺的视线越过她们,看向台阶下伫立的男人。
谢闻在她出现的第一时间就看见了,不明白她怎么站在那里不动,他提步拾级而上,走近了才听见她朋友跟人吵起来了。
“怎么回事?”谢闻目光淡淡地掠过不认识的几个女人,在外人面前,他没有表情,声线有种金属质的冷感。
冻得人心神一凛。
正冲锋陷阵的依依听见这道冷冽的嗓音,猛地一顿,转过身去,竟是那个一出现就被女生们称赞为“神仙”的男人,他在台阶下站了有一会儿,像是在等人,她刚刚还很好奇能让这样的男人等待多时的人会是谁,现在他走了过来。
趁依依愣神,祝曲祺从她身旁挤过去,拉上了小酒,从头到尾将那几个人忽略。
“等很久了吧?”祝曲祺牵住谢闻的手,低声说,“路上再跟你说。”
只看向祝曲祺一个人时,谢闻眼里的冰融化,春水般温柔。
依依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有些不可置信:“雀山,你别走!”
她再次绕到祝曲祺面前,瞥了眼英俊非凡的男人,从劳斯莱斯上下来的男人,跟祝曲祺传闻中的男朋友对上号了,可她不信。
“雀山,你不是说谁主张谁举证吗?这么急不可耐地把人叫过来证明自己,是心虚了吧。”依依像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唇角翘起,笃定道,“一定是。”
祝曲祺:“???”
活动结束她男朋友来接她回家是一早就说好的,跟她证明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她压根没想过要跟别人证明什么,这人是不是得了臆想症。
谢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判断出对方对祝曲祺有敌意,他偏头问祝曲祺:“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证明什么?”
“帅哥别装了,你是她请来演戏的吧,多少钱一天?”依依笑着调侃。
谢闻:“……”
祝曲祺:“……”
小酒:“……”
依依看着面无表情的祝曲祺:“难为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来个长相和气质都挺像那么回事的,还租来一辆莱斯莱斯。”依依做作地鼓掌,“凭这股毅力,什么事做不成。不愧是你啊雀山,营销自己真有一套。”
谢闻:“……”
祝曲祺:“……”
小酒:“……”
祝曲祺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一下沉了下来,依依乐不可支:“呀,不会说中了你的心思,生气了吧?”
“不生气难道生你?”祝曲祺一开口就是毫不留情地攻击。
小酒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唯有谢闻云里雾里,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像个局外人。
一时间,气氛寂静得只能听见风吹树叶的声音。
撂下那句话,祝曲祺就不再给她们眼神,拽着谢闻往停车的地方走,顺便叫一声小酒:“小酒,走了,你还愣着干吗?”
小酒赶紧跟上,跟他们在路边道别,集团安排的酒店就在马路对面,步行就能到达。
留下会场出口处几个人在风中凌乱。
依依从被骂的屈辱里缓过来,看向身边几个伙伴,整个过程就她一个人孤军奋战,就连雁川都没说话。她心里不爽,又不好冲雁川发脾气,视线瞥向比她们这些女生高一截的男人,忿忿道:“雁川她男朋友,你过来不是帮雁川教训欺负她的人的吗?刚才怎么一句话不说,还让那人走了。”
男人此时此刻酒醒了,注视着远处的一男一女,一字一句地说:“知道那是谁吗?不是你们能惹的,我也惹不起。不管你们和那个女人有什么恩怨,我都劝你们算了。”
想到依依对那个男人说的话,什么请来演戏的,还问人家多少钱一天,真是无知得可笑。就连他,也是在某个峰会上远远瞧过那个男人一眼,根本没机会上前说句话。
雁川皱起眉,觉得她男朋友的说法太夸张了:“那是什么人啊?”
*
祝曲祺上了车,主动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最后说:“女生间的一点小矛盾,不重要,反正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
谢闻目光凝在她身上,她出门前还穿着一套休闲装,在谢锦筝给她找的造型工作室做好造型就来到这里,他还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等她说完,他才撩起眼皮,眼中透出一点情绪:“没吃亏?”
“开什么玩笑?”祝曲祺抓起礼服上银蓝色的绸带在他身上打了下,“我看起来是会让自己吃亏的人吗?在场内就闹过一次,我全面碾压,刚才你也看见了,她们人多势众,我也并没有落于下风。”
谢闻掀唇浅浅笑了下,她耳侧垂下来的流苏与发丝纠缠在一起,他伸手解开,顺势捏了捏她的耳朵尖:“喝酒了?”
“你闻到了?”祝曲祺眼睫抬起,笑了笑,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比划了下,“只喝了一点点。”
到家后,祝曲祺被抵在门边的墙壁上,身前是男人的胸膛,他低头靠近:“明天就走了?”
“嗯,已经订了机票,和小酒一块,你不用送我。”祝曲祺的呼吸喷洒在他颈侧,带着淡淡的酒香,心跳有些急,声音软软的,“我不在你身边你照顾好自己啊,别让我担心。”
谢闻捧起她的脸吻下去,想说担心他就别走了,留下来不好吗?然而话都被融化在这个吻里,祝曲祺没能听见。
祝曲祺被抱起,路过宽敞的客厅没有停留,进到昏暗的卧室里。她抱着他的脖颈,气息乱乱的,小声说:“我明天还要早起,不能误机,你……你别太……”
话没说完,唇就又一次被堵住,余下的字眼吞了下去。
谢闻喉结滚动,唇间溢出几个字:“能对我好点吗?”明天一早要走,现在还不许他与她多温存,是不是对他有点残忍。
祝曲祺:“……”
她对他还不够好吗?他可真会冤枉人。
祝曲祺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他的唇瓣:“说清楚,哪儿对你不好了?”
谢闻把她放到床上,并不上她的当,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其道行之:“那你对我好,别拒绝。”他摩挲着她纤细的颈项,唇落下去。
他的唇落在哪里,哪里就像燃起火。
祝曲祺:“……”
她好像掉进陷阱了,但是不确定,整个人被他的气息笼罩,体温在升高,乌黑明亮的眼变得迷蒙,礼服上的绸带缠住了他们,挣脱不开。
*
雁川缠着男朋友问东问西,从他嘴里撬出了劳斯莱斯车主的身份,吃了一惊,好半天没回神,雀山怎么会跟顶级豪门谢氏的掌权人扯上关系。
依依当时说那个男人是雀山找来演戏的,她还差点信了,谁曾想……
心里翻涌起浓重的酸意,雁川咬了咬唇,怎么也压不下去那股情绪。
她男朋友见她露出诧异又有点不甘的眼神,一脸严肃地警告她:“记住我跟你说的话,别去招惹那个男人身边的人。”
雁川敷衍地应道:“知道了。”
过了许久,雁川的内心仍然翻江倒海,神色也没法恢复自然,实在是难以消化这个消息,她就给依依发微信说了。
依依震惊:【不会是你男朋友搞错了吧?】
雁川:【不会。】
依依:【照这么说,雀山能跟他是正当关系?说不定是……你懂的。】
雁川没跟她男朋友回家,她回了自己的住处,刚坐下手中的手机就响起了铃音,屏幕上显示本地陌生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