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跟我来吧！”王主任起身，亲自领着两人。
一路打着招呼，穿过拥挤的办公室和院子，直奔负责婚姻登记的办公室。
有王主任这位街道实权人物亲自带着，效率果然不同凡响。
她亲自在一张空闲的办公桌上，直接给二人办理了结婚证。
填表、核对户口本与离婚证、询问二人是否自愿结婚，随后交钱、盖章……
一切流程在王主任的亲自办理下，快得不可思议。
不到一个小时，两张还散发着新鲜油墨味的结婚证，就分别递到了何雨柱和娄晓娥手中。
何雨柱接过那张薄薄的、印着大红喜字的硬纸片时，手指竟有些微微发抖。
他盯着上面并排写着的“何雨柱”和“娄晓娥”三个字，看了又看，仿佛要把它们刻进心里。
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惦念，多少次擦肩而过的遗憾，那些只能深埋在心底的关切和悸动……
在这一刻，以一种他从未敢真正奢望的方式，尘埃落定。
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他赶紧低下头，用力眨了眨眼。
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咧开，露出一个傻气十足却又无比真挚的笑容。
他等这一刻，真的等了太久，太久，久到他以为这辈子都没希望了。
而旁边的娄晓娥，手里捏着那张同样滚烫的结婚证。
整个人却像踩在厚厚的棉花上，深一脚浅一脚，脑子里一片混沌的空白。
我是谁？我在哪？我手里拿的是什么？傻柱……丈夫？
何雨柱……我的……丈夫？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得让她来不及思考，来不及反应。
从被许大茂背叛的绝望深渊，到聋老太太屋里的那顿暖饭。
再到刚才这一连串目不暇接的步骤……
她就像被一股无形的洪流裹挟着，懵懵懂懂地就走到了这里。
手里的结婚证沉甸甸的，像一块烙铁，烫得她心慌意乱。
未来会怎样？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一步迈出去，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她抬起头，茫然地看向身边那个高大、此刻笑容傻气却异常明亮的男人。
心中五味杂陈，有惶恐，有不安，有对未知的迷茫。
却也隐隐地，有一丝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的、微弱的安定感。
两张鲜红的结婚证，在街道办嘈杂的背景音中，静静地宣告着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生。
以一种惊世骇俗的速度，被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街道办，红彤彤的结婚证还带着油墨，被何雨柱仔细地揣在贴身的衣兜里。
娄晓娥却仿佛踩在云朵上，脚步虚浮，脑子里嗡嗡作响，像塞了一团乱麻。
街道干部公式化的祝贺声犹在耳边。
可那“何雨柱同志”、“娄晓娥同志”的称呼，和手上这沉甸甸的“合法夫妻”证明？
都让她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她，娄家的大小姐，真的就这样……嫁给了四合院那个“傻柱”？
她下意识地跟在何雨柱身后，机械地挪着步子。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街道两旁灰扑扑的墙壁和匆匆的行人。
在她失焦的视线里都模糊成一片背景。
走了足有一百多米，娄晓娥才猛然惊觉——这根本不是回四合院的路！
“傻……何雨柱！”她脱口而出的还是那个熟悉的称呼。
随即赶紧改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疑惑。
“我们现在去哪？”她紧走几步，与他并肩，侧头看着他线条略显硬朗的侧脸。
何雨柱脚步没停，头也没回，声音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轻快和不容置疑：“去一趟百货商场呗！”
去商场？娄晓娥微微蹙眉。
刚领证，不回家，去商场做什么？难道是去买东西？
她满腹疑问，但看着何雨柱那副“就这么定了”的笃定神情。
以及刚刚成为“丈夫”这个陌生身份带来的无形束缚感，她最终只是轻轻“喔”了一声。
把疑问咽了回去，默默跟在他身后，像个乖巧的小媳妇，只是眼神里的迷茫更深了。
百货商场离街道办确实不远。
很快俩人就到了百货商场门口，何雨柱掀开厚重的门帘。
商场内人声嘈杂，各色商品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下陈列着。
何雨柱目标明确，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向自行车展区。
果然，不大的展区里，五六辆崭新的自行车如同骄傲的骏马般停放着。
锃亮的车把、饱满的轮胎，在周遭略显陈旧的商品衬托下，散发着一种工业时代特有的、令人向往的魅力。
凤凰牌的标志在车梁上熠熠生辉。
售货员是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中年妇女，原本正和旁边柜台的人闲聊。
一见何雨柱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眼睛瞬间亮了。
这年头，能来自行车柜台且不是纯属看热闹的人，非富即贵，多半是攥着宝贵自行车票的“能人”。
她立刻堆起职业化的、却又比别处柜台明显热情几分的笑容迎了上来。
“同志，看自行车？新到的凤凰，质量顶呱呱！”
售货员的目光快速扫过何雨柱和他身后气质不凡的娄晓娥。
（尤其注意到，娄晓娥身上那件崭新的、价格不菲的呢子大衣）心里更是笃定了几分。
这位先生不就是昨天手里抱着这位女士手里那件呢子大衣，然后来询问自行车的吗？
看这架势，十有八九是哪个单位的领导，或者有特殊门路的。
何雨柱没多废话，直接从内兜里掏出那张折得整整齐齐、却分量十足的凤凰牌自行车购买票。
“啪”地一声拍在玻璃柜台上：“就它了，凤凰二八大杆，多少钱？”
售货员接过票仔细验看，笑容更深了：“票没问题，凤凰二八大杠，一百九十六块整。
另外，您还得去治安所上车牌，一辆车两块。”
她报着价，眼神却带着点探询，观察着何雨柱的反应。
毕竟近两百块，对普通工人来说是天价。
何雨柱眼皮都没眨一下，仿佛买的不是自行车而是两棵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