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实际上，这果子根本没有他们二人想的那般神奇，但那只是对江真来说。
因为他在炼化的过程中发现，果子大部分的药力似乎都被他丹田内的那枚肉核给吸走了！
这种情况以前也有，但微乎其微。
奇刃吸食血肉转化精气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有时候甚至江真自己都感觉不到。
可如今就不同了，心魔的存在已经被他所知晓。
对方干脆不演了，果子的一部分药力流入了江真的法脉，滋养了他因施展沸血诀而造成的法脉受损的情况，但大部分药力则全都被肉核所吸收了。
“呵呵呵，还有没有？再来点？”
心魔的低语声也在他起身的一刹那传到了他的耳朵了，令江真怒不可遏。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毕竟吴狠儿和秦痒在场，他不好发作。
等到晚上二人睡着了，轮到他守夜时才沉入心田，去探查丹田里的那枚肉核。
随着他修炼浮屠破妄心诀的次数越来越多，现在已经不用施展心诀就可以慢慢陷入入定的状态了。
只不过在守夜的时候入定有些危险罢了。
但江真管不了那么多。
他现在只想闹明白这心魔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入定之后，外界的一切因素都慢慢归于虚无，紧接着，就像是体内长了一双特殊的眼睛，能将大部份法脉构造和器官看的一清二楚。
至于看不清的，有两处地方。
一处是他胸口下方的位置，位于心脏附近，那里的法脉之中萦绕着一股血雾状的东西。
这团东西必然就是那所谓的煞气，它们死死卡在里面，虽运转法力不受什么影响，但也驱赶不走。
煞气上面就是浮屠眼延伸出来的瞳脉，它似乎很怕瞳脉散发出来的气息，不敢往上走，只能被迫待在心脏附近。
而另外一处看不清的地方，自然就是心魔所在的肉核了。
这鬼东西当初不知道用了一些什么手段，竟然在最开始奇刃与自己融为一体的时候，引导着它，在丹田里铸造了这枚肉核。
还能躲在里面不断发展壮大，只待一个机会，就能彻底取代江真，实在令人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滚出来。”
江真心念一动，对着那枚肉核喊道。
过了半晌，才从肉核之中悠悠传来心魔的声音。
“吵什么吵？！还让人睡不睡觉？”
这回他的声音和江真一般无二。
差点给江真听懵了。
以为自己在跟自己对话，实在是有够荒谬的。
不过同时也有些诧异。
它晚上也会睡觉？
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会不会被对方所知。
江真现在的目的就是想测试对方到底能做到哪些事，对方知道自己的全部，但他对心魔，几乎还一无所知。
“你也会睡觉？”
江真嘴上这么问，心里想的是以后趁对方睡着再利用奇刃吞噬血肉或者服用丹药提升境界，目的是测试心魔到底能不能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当然了，你是猪吗？”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睡觉，我当然也睡。”
心魔的话音之中带着一抹懒散和怒气，似乎是对江真吵醒自己感到很不满。
江真闻言心中一喜，看来他并不知道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恐怕心魔现在和自己当初那种状况差不多，都是被关在鸡蛋壳里，能看能听，但什么也做不了。
或许也不一定……
江真猜测，对方可能在没有这枚肉核之前，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了也说不定，所以他即使在肉核之中，恐怕能做到的事情，也比自己在肉核里面要多得多。
毕竟这肉核就是心魔一手创造出来的。
“我想跟你做笔交易。”
思考了一会儿，江真决定以交易套对方的话。
“哈？”
“我没听错吧？你跟我做交易？说来听听。”
心魔的话音带着一抹疑惑和好奇。
江真思忖片刻道：“这有何奇怪？你认为咱们是同一个人，但我觉得不是，咱们是两个不同的人，只不过你是后来者，寄宿在了我的身体里罢了，所以，我说跟你做交易，很正常。”
“好好好，啰里吧嗦的，快说吧，你想干啥？”
心魔的话音之中充斥着不耐烦。
江真冷哼一声道：“我想问你两件事，只要你肯老实告诉我，我就吃下一枚果子。”
“呵呵…”
心魔冷笑着道：“这么划算？两件事就换一枚果子…嗯……我想想……”
半晌过后，他开口问道：“你会这么容易相信我？还是以为，我会这么容易相信你？”
江真笑了，像是不置可否，不过他紧接着话锋一转：“这只是第一次交易，我要是有办法把你驱除出去，就不会选择这种方式了，你要是有办法取代我，就不会老老实实待在肉核里了，所以短期之内，我觉得咱们应该……互帮互助？不是吗？”
心魔沉默了，似乎是在权衡利弊，半晌后才说道：“行，既然如此，我答应了，不过你以后别再称呼我这里为…‘肉核’？这个名字听着也太蠢了，我管它叫第二丹田。”
“第二丹田？！”
江真闻言一惊。
他只觉得一股凉气顺着脊椎爬了上来。
第二丹田？
这可不像是什么随口编造的名字。
《玄境鉴》中有云：玄者的丹田乃是根本，是孕育和储存法力、施展神通之地，哪有什么第二丹田的说法？
这心魔竟然将那枚肉核称作第二丹田，难不成它真的能将那东西弄成了和丹田一样的存在？
根据昨晚的迹象来看，江真猜测，到真有这个可能。
“你把它当成丹田？”
心魔嗤笑一声：“不然呢？总不能一直当个没用的肉疙瘩吧？你以为那些气血、法力还有精气，我都白吃了？这第二丹田可比你那破丹田结实多了，以后就算你丹田碎了，有我这第二丹田在，咱俩照样能活。”
“这个问题算白送你的。”
这话听着像是在示好，可江真却只觉得毛骨悚然。
什么叫“就算你丹田碎了”？
这心魔分明是在觊觎他的一切，甚至早就做好了取而代之的准备。
“少废话，先回答我的问题。”
江真压下心头的惊怒，沉声道：“第一，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是奇刃和我融合的时候，还是更早？”
心魔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忆，又像是在斟酌。
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道：“更早。在你还没得到奇刃的时候，在你第一次吸收血珀的时候，我就已经在了。”
江真闻言瞳孔骤缩。
“原来如此……”
他喃喃道，心中已然明了，看来一切的源头都是那血珀。
“第二个问题…”
“那你到底是心魔还是什么东西？”
“心魔的话……你倒也可以这么称呼我，不过也不能这么说。”
心魔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你本性里就藏着狠戾，第一次杀人之后不过是把我唤醒罢了。说白了，我就是你心底的恶，是你不敢面对的欲望，是你想杀又不敢杀的人，是你想抢又不敢抢的东西……”
“你是说，你是因我杀戮而生？”
江真的声音有些干涩。
“没错。”
“但以后也别心魔心魔的叫我，多难听。”
“我叫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