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我该换个问法，你是谁？你真正的身份是什么？你到底叫什么？”
慕云舒怔了，惊讶地望向景修俨。
柴火在风中剧烈的抖动，犹如流萤似的火星子在二人之间随风而去。
慕云舒眼眸倒映着那即将消散的火星，喃喃道：“你......你说什么？”
“慕云舒，你到底是谁？你来星都的目的是什么？又为什么对荣襄侯府那么大的敌意？你到底......想做什么？”景修俨说着，似是被自己气笑了，摇了摇头，苦笑着自言自语
“你嫁给我快两年了，我们同床共枕都这么久了，我竟然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慕云舒，你到底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慕云舒被柴火的热熏的脸红，垂眸抓着自己的衣角向火靠近了些，慢悠悠地烤着。
低垂的眼眸，让她的眼睫显得分外的长。
她已经镇定了下来，安静问道：“是上官云鹤跟你说了些什么吗？”
“是！”景修俨没有否认
“他对你说了什么？”
景修俨想到当时上官云鹤的样子，整个人仿佛还浸在冰冷的河水中。
他闭了闭眼，沉重地呼了口气，才道：“她说你真实的身份是我们景家最讨厌的人，你嫁给我、与我欢好都是有自己的目的。你并不是喜欢我，而是在利用我对你的这份感情来完成你来星都真正的使命。
还说你从来都没归顺任何人，无论是明王还是太子，都只是你达成目的的途径，让我不信可以亲自去看看，你去会去暗杀太子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还可以让我亲口来问问你。”
慕云舒似乎倒抽了股凉气，手脚明明离火焰那么近，却一点也没感受到丝毫暖意。反而那种冷到骨头里的寒，蔓延至了全身。
“他......是这么说的？”
景修俨似是想到这些话都觉得难堪，自己引以为傲的情感却在另外一个男人的口中那么的不堪，然而这个男人还不是别人，是自小养大慕云舒的父亲。
这样的羞辱简直让他感到无地自容，他咬着牙，眼神冷的骇人，盯着那灼然的火焰，都没扑下去半点。克制了这么久，却都克制不下去那从心底蔓延上来的荒谬与愤怒。
他抬眸直直地盯着慕云舒，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咬出来的冷硬。
“你又该怎么说？”
慕云舒望着那堆篝火，星辰已经挂在了天空，朗月孤零零的在山顶之上，凄厉的夜枭声在夜里鸣起，像是带着地底而来的幽冷又诡异。
慕云舒盯的眼睛都酸了，亮晶晶的泪光在眼眶中氤氲，她闭上眼睛，任由那泪水化成两条小溪流了下来。
她的胸膛沉沉地舒缓了下，似是无可奈何的叹息，又似是避无可避的唏嘘。仿佛认命了般，慕云舒拿起根树枝，轻拨弄着篝火，幽幽开口道
“好吧，既然他这么说，那我就把事情告诉你吧。”
景修俨盯着慕云舒，一种期待却又胆怯的心情扑面而来，可他克制住自己想要逃离的脚步，冷硬着脸，决定听下去。
慕云舒道：“其实我姓乔，叫玉娥。跟乔玉嫦、乔玉婉其实是一家人，我的祖父就是叛国案中的兵部尚书，我的母亲就是招了赘婿的乔舒姩。
当年乔家满门抄斩时，我母亲的贴身侍女有个与我一般大的女儿，她代替了我。我被母亲安排的人偷偷送了出去，在外长大。义父收养了我，告诉我说，祖父没有叛国，我们是被冤枉的。
他悉心教导我，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回到星都，为我乔家平反。我确实不归顺任何人，明王也好，太子也罢，他们都只是我手中的工具，我活着，就是为了沉冤昭雪。
嫁入景家，只是个跳板。当年老侯爷为我祖父鸣冤，所以义父让我在景家韬光养晦，从一开始我们来星都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荣襄侯府。
小帆之所以要住在离荣襄侯府那么近的原因也是这个，这也是他能买下金钗，也就是如今的沈小蝶，通过她，通过乔乌一点点了解更多乔家内部的事情，为我平冤昭雪搜集证据。”
景修俨的神情随着慕云舒的诉说越来越震惊，他慢慢直起了身子，秋日夜晚的寒凉吹的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泛起了寒意。
当上官云鹤跟他说的时候，他确信上官云鹤说的都是真的，他没必要隐瞒或者欺骗自己。可当听到慕云舒亲口说出这些时，景修俨才感觉到整个人像是被寒冰浸透。
一种几乎是沉溺般的冷和寒，冰的景修俨几乎支撑不住身体。
明明是个静谧无声的夜晚，却好似凭空击了个雷，彻底把景修俨给击穿了。
他就那样定定凝视着慕云舒，上官云鹤带来的羞耻彻底将他击碎，他几乎是颤抖着声音地问道
“所以......上官云鹤说的都是真的......为了达到目的，你......不惜利用自己的......身体？”
慕云舒咬了咬嘴唇，脸色苍白着，似是难堪。
她安静须臾，再次舒缓了一口气，抬眸凝向景修俨。
“修俨，很抱歉，我欺骗了你......我们分手吧。”
“你说什么？”
景修俨差点没坐稳，身子晃了下，不敢置信地盯着慕云舒，突然慌乱起来。
他缓缓起身，震惊道：“你带着目的来景家，为了目的嫁给我，你隐瞒所有的事情，骗了我一次又一次，我只是想问你要个真相，你就要跟我分手？”
他走到慕云舒的身边，忽然两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强硬地将她别了过来，却看到了一双冷清清的眼睛。
景修俨眼睛都红了，愤怒从心底直接冲上了脑门，他怒喝：“慕云舒，你对我，从头到尾，时至今日，难道真的就只有利用？从来就没付诸过感情吗？
你......真的......真的没有喜欢过我？”
慕云舒微微别开了视线，却被景修俨强硬地别了过来，她逃不开景修俨的目光，银牙咬破了嘴角，鲜血的腥味让她冷静下来。她柔和着声音回
“我的使命是兴复景家，沉冤昭雪，报答恩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