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宇被震得连连后退，掌骨碎裂的剧痛顺着手臂蔓延至心口，可比起肉体的创伤，萧远峰夫妇那两道冰冷的身影更让他如坠冰窟。
他死死盯着苏婉袖口翻飞间凝结的冰蓝色灵力，那是苏家成名的《寒霜诀》，当年他亲眼见过苏婉凭这门功法冻裂三位天尊的丹田。
而萧远峰掌间萦绕的紫金色气旋更是熟悉得可怕 —— 那是萧族主脉的《焚天掌》。
据说修炼至大成可焚山煮海，当年正是这双掌印在他胸口，让他躺了整整三年。
“不可能... 你们不是死在通天路了吗？”
萧明宇的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残叶，喉结滚动着吐出一口腥血。
“那片绝地连圣境强者都无法生还，你们怎么可能...”
通天路那地方弱肉强食，太过于残酷。
苏婉的声音比她的功法更冷。
“托你的福，我们在绝地中得了一线生机。倒是你，萧明宇，占我主脉府邸，屠我同族三百七十三口，这笔账该算了。”
她指尖微动，三枚冰晶梭在掌心流转，折射出的寒光让萧明宇背后的冷汗瞬间浸透衣袍。
就在这时，一声沉闷的钟鸣自萧族领地最深处传来，那钟声裹着淡淡的空间波动。
连正在厮杀的血杀殿成员都忍不住侧目。
小龙甩了甩尾巴上的鳞片，龙瞳中闪过一丝警惕。
“这钟声有古怪，像是用龙纹青铜铸造的法器敲响的，能穿透阵法直抵神魂。”
萧远峰抬头望向云雾缭绕的山谷，那里曾是他少年时被罚抄族规的地方。
“是长老院的镇族钟，只有家族面临灭顶之灾时才会敲响。当年我父亲退位时，曾说过这口钟里封印着三位太上长老的残魂。”
话音未落，数十道身影已如鬼魅般出现在广场边缘。
为首的是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身着暗纹黑袍，腰间悬着刻有 “萧” 字的玉佩，正是当年主脉的大长老萧鹤。
他身后跟着的长老们大多佝偻着身子，但袖口露出的骨节却泛着玉石般的光泽，显然是常年修炼《金刚不灭体》的缘故。
“远峰？”
萧鹤浑浊的眼睛骤然睁大，手中的拐杖 “当啷” 落地。
“你... 你真的还活着？”
萧远峰望着这些当年默认他被放逐的长老，胸口起伏片刻，终究只是沉声道。
“萧鹤长老，多年不见。”
这声问候让所有长老僵在原地。
他们能清晰感受到萧远峰体内那股远超当年的威压，紫金色的灵力在他经脉中奔涌，竟隐隐有突破凡圣境的迹象。
更让他们心惊的是苏婉指尖的冰晶梭，那寒气中夹杂着丝丝圣境法则，显然这位主母也已踏入圣境强者的行列。
“杀！给我杀了他们！”
萧明宇突然歇斯底里地咆哮，他知道这些长老若倒戈，自己必死无疑。
他身边的三位长老立刻应声而出，其中两人手持玄铁重剑，剑身缠绕着十一阶天尊巅峰的气息。
另一人则祭出本命法宝 —— 一面刻满骷髅头的黑幡，幡面挥动间飞出数百道怨魂。
“不知死活。”
血杀殿圣阁那位十三阶凡圣冷哼一声，身影如瞬移般出现在黑幡前，五指成爪直接撕裂幡面。
那些怨魂碰到他指尖的圣境灵力，瞬间化为青烟。
他反手一掌拍在持幡长老的天灵盖上，那位十一阶天尊巅峰连惨叫都没发出，便直挺挺倒在地上，体内灵力尽数溃散。
与此同时，九尊十一阶天尊巅峰呈扇形散开，他们手中的兵器同时亮起。
三柄长刀划出赤红刀芒，四柄长枪凝聚出金色枪影，剩下两人双掌齐出，地面顿时裂开数十道深沟。
萧明宇一系的另外两位长老刚冲到萧远峰面前，就被这铺天盖地的攻击绞成血雾。
“保护少主！”
龙族护卫中突然冲出两道身影，他们体表浮现出暗金色龙鳞，双手化为龙爪，硬生生挡下萧明宇拼死打出的黑风掌。
小龙此刻已化为三丈长的金龙，龙尾横扫间将萧族祠堂的石柱抽得粉碎，他盯着那些试图偷袭萧尘的族人，龙息喷吐处尽是焦土。
“敢动我兄弟，活腻了？”
萧尘正站在萧族的演武台上，妖神诀运转到极致，乌黑的发丝无风自动。
他看着下方如同割麦般倒下的萧明宇党羽，指尖凝结出一道紫黑色的妖力匹练。
匹练穿过三名武皇的胸膛，精准地钉在试图从密道逃跑的萧明宇之子眉心。
“爹！”
那名刚突破地尊境的少年睁大眼睛倒下，萧明宇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地冲向萧尘。
“我杀了你！”
“你的对手是我。”
萧远峰挡在萧尘身前，焚天掌带着焚尽一切的气势拍向萧明宇。
掌风未至，萧明宇的衣袍已开始燃烧，他慌忙祭出家族至宝 “玄龟甲”。
却见那坚不可摧的龟甲在紫金色掌印下如同纸糊般碎裂，掌力结结实实地印在他胸口。
“噗 ——”
萧明宇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撞碎了七道院墙才停下。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四肢的经脉已被焚天掌的余威烧毁，丹田中的灵力如同漏气的皮球般迅速消散。
广场上的厮杀渐渐平息。萧明宇一系的族人要么倒在血泊中，要么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那些被他们胁迫的旁系族人则识趣地退到角落，连大气都不敢喘。
血杀殿的杀手们正逐一检查尸体，确保没有漏网之鱼，他们靴底沾染的鲜血在青石板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龙族护卫收起了龙鳞，但身上的龙威依旧让幸存者不敢抬头。
墨卫们则在萧远峰的示意下，将那些缩在角落的旁系族人集中到广场边缘。
苏婉正逐一询问他们当年的遭遇，每当听到有孩童被扔进蛇窟，她眼中的寒霜便重一分。
萧鹤长老颤巍巍地走到萧远峰面前，身后跟着的长老们无不垂首。
他们看到萧明宇一系的尸体堆成了小山，看到那些曾助纣为虐的执事被杀手们拧断脖子。
更看到演武台上那具属于萧明宇独子的尸体 —— 那是他们当年为了讨好萧明宇，亲自赐下过护身玉佩的孩子。
“远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