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小媳妇刚刚她还挨了婆婆的骂,这会看着刘凤书喜笑颜开的模样,就觉得尤为刺眼。
明明对方也是当媳妇的,却跟在娘家一样自在,有的姑娘在娘家都要受苦受累,这个叫什么凤书的真是好命,摊上这样好的婆家。
一时心里不平衡,酸话脱口而出。
凤书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哪个孕妇也听不得别人咒自己胎大难产,一尸两命。
而老太太这会儿已经开骂了,“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了?怎么啥胎都能保住!生出你这么个劣质品种,搁这指挥这指挥那的。”
“出生时候扯嘴唇子拽出来的啊,舌头这老长?给你闲的,扔牛棚里都顶盐砖了,牛犊子舔你有滋有味的!”
小媳妇没想到平时看起来笑眯眯的老太太,嘴巴这么毒,气得一撅哒回屋了。
几人都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那小媳妇回屋不知道从哪整了只死耗子,啪叽一下扔在凤书脚边了。
凤书是眼睁睁看着死耗子甩着长长的尾巴砸过来的,惊得连连后退。
老太太赶紧扶住她,但还是受了惊,肚子当场就疼起来。
她感觉肚子一阵阵收缩,一股热流顺着裤腿往下淌。
老太太赶紧喊黄玉珍,“老二媳妇,快出来,凤书破水了!”
黄玉珍刚从火柴厂那边回来,正在玩具店后边小仓库吃饭呢,听见动静赶紧跑出来。
隔壁小媳妇一看闯祸了,抬脚就想往回跑,兴许是太过惊慌,绊在门槛上,一个跟头摔在了门口。
屋里传来几声惊慌的叫喊声。
老太太掀起眼皮冷冷看了一眼,跟黄玉珍说:“倒骑驴人多了蹬不快,让老三先送你和凤书去,我们关了店门就去医院。”
孟秋喜吕燕她们听见动静,也赶紧跑出来,帮忙把车上的被子铺好,七手八脚地扶着凤书上车。
老三骑上倒骑驴就要走。
隔壁小媳妇的婆婆出来喊道:“带上我们一起吧,我儿媳妇也要生了!”
老太太挥手让老三赶紧出发,“还耽搁什么,凤书怀的是双胎,一时半刻都耽误不得,管好自己,别当滥好人!”
隔壁见他们不管,有些懵了,纷纷指责,“你们怎么这么冷血啊?”
老太太一指脚下的死耗子,“我不信刚才你儿媳妇说的话,你在屋里没听见,我孙媳妇要是有了三长两短,你儿媳妇就是杀人凶手。”
“吕燕,你去派出所先立上案。老头子,你看着这只死耗子,谁也不许动,等公安来人了再说!”
隔壁老婆子一听这话,顿时就冒汗了,回手就给靠在门上,疼得满脸煞白的孕妇一个耳刮子!
“叫你嘴欠,叫你多事!我告诉你,要是我孙子活不下来,你也给我去死!”
隔壁儿子急得团团转,“妈!这个时候还说这些干啥,我先去找车,你把人照顾好!”
老婆子这个时候还对着儿媳妇骂骂咧咧。
老太太冷眼看着,难怪这小媳妇心里不平衡,但自己过得不好,就把气撒到别人身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路是自己走的,脚底的泡是自己磨的。她要不使坏,自己也不会有这一遭。
她是不会为了救一个凶手,耽误凤书一息时间的,谁知道这一点点的时间会不会要了人的命?
农夫与蛇的故事谁没听过。
早餐店,凉皮店,综合商店还有玩具店,依次锁了门,文庆陪着老爷子在这等公安,剩下的人先去了医院。
黄玉珍这边,很快带着凤书到了医院。
“老三,你赶紧进去叫大夫。”
羊水破了但要平躺,几个护士很快推着担架车出来了。
检查了一下说宫口才开两指,还得再等等。
黄玉珍让老三去给老四打电话。
老四已经调任回京,不出任务的话,平时就在京城,接到电话一脚油门就到了医院。
刘凤书看到丈夫,心里万分踏实,只是宫缩越来越频繁,人疼得受不住,攥着病床的栏杆骨节发白。
老四干脆让她拉着自己,胳膊被掐青了一大片。
秀荣刚才从店里拿的瘦肉粥和鸡蛋,吕燕又去买了汤,趁着凤书宫缩的间隙,让老四喂凤书吃点东西,免得生时候没力气。
老四马上就要当爹了,又是欢喜又是担心。
护士过来看宫口的时候,他连忙问:“护士,我妻子肚子里怀了两个,又是第一次生孩子,要是剖腹产的话,有把握吗?”
护士诧异地看了眼前的年轻军官一眼,一般还真没人主动提起剖腹产的,一个是怕花钱,一个是产妇恢复的慢,要住院还得用人照顾。
“同志,能顺产尽量还是顺产,这样产妇身体恢复得比较快,双胎的确有需要剖腹产的可能,手术期间不能保证全无意外,要看产妇的身体素质。”
医护人员是不可能跟病人家属打包票的,他们也没法打包票。
老四:“好,有任何意外,要先考虑大人的安危。”
同为女人,护士听了这话露出笑容,态度都比之前和善了,“很快就能进产房了,产妇和孩子需要用的东西都带好了吗?”
孟秋喜说道:“带了带了,都带着呢!”
这几天她们本来也防备着凤书会生产,东西早就准备好了,白天都直接带到店里。
凤书这边刚进产房,隔壁小媳妇也被送来了,她的情况显然比凤书要紧急一些,直接就推进产房了。
隔壁店铺的老婆子姓刁,看见他们也在产房外面候着,脸色阴沉沉的很难看。
但老四气场两米八,知道凤书破水就是被他们家弄的,眼神冷得跟冰似的。他旁边还有老三这个金刚大护法虎视眈眈。
老刁婆子也只敢小声哔哔,“娇里娇气的,一只耗子吓成那样,有个皇帝爹啊?”
黄玉珍站起身,“老家哪的水质这么不好,养出你这么个缺项的玩意,没事多吃点猪肝羊肺狗脑子,补充点维生素Abcd,不行搁太阳穴拔个罐,省得脑瓜子湿气太重!”
老刁婆子缩起肩膀,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李家老太太,这嘴祖传的啊?
那咋还往儿媳妇身上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