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沉默后，姜清黎发了个问号过去。
夜临渊：【？】
姜清黎翻了个身，捧着终端敲字：【有事？】
先发制人。
对面沉默几秒，回复：【算是。】
还真有事找她？
姜清黎被勾起好奇心：【什么事呀？】
这条消息发出的一瞬间，夜临渊的消息也刷新了：【开门。】
姜清黎呼吸猛地顿住，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夜临渊现在在她房间门口？
军区管理严格，连只苍蝇都不能随意进出，夜临渊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先不说，目前更棘手的问题是——她现在在谢佑臣房间。
如果打开门，四目相对，又要看见夜临渊欠揍的表情。
而且谢佑臣在吹头发，如果他听见动静跟自己一起出门，和夜临渊撞上……想想就头皮发麻。
但夜临渊最近忙得厉害，应该不会闲着没事来找她。
难道又受伤了？
姜清黎想到这个可能性，眉心担忧蹙起。
房间里没有睡裙，姜清黎只好抓起一旁谢佑臣的浴袍套上。
她轻手轻脚绕过浴室，走到门口，小心翼翼把门打开一条缝。
透过门缝，姜清黎往外扫了眼。
目光所及之处，走廊空旷，哪有夜临渊的身影。
姜清黎把门缝打开了些，探出头，左右看看，还是没人。
她停了一下，猛地回头。
但身后还是没有人，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吹风机轻轻吹风的声音。
姜清黎头上简直要冒问号了，掏出终端，恶狠狠敲字：【你人呢？】
夜临渊：【低头。】
姜清黎：【怎么，你躺地上了？】
她敲完字，低头一看，才发现有一个餐盒。
包装盒透明，可以看见里面是一块包装精美的提拉米苏。
而她今天在餐桌上，还问过老板这里有没有提拉米苏，老板说卖完了，她就没有再问。
现在看见这条消息，她才回想起这件事。
姜清黎问：【你也到十二城了？你今天晚上也在A区？你没受伤吧？】
夜临渊没回答她的问题，只说：【下次别去A区，吃什么直说。】
姜清黎：“……”
又装。
还有，东西放这么精准，肯定早知道她进谢佑臣房间，故意含糊其辞，就是故意逗她玩儿吧！
姜清黎默默朝提拉米苏竖了个中指，以表不满。
下一秒，终端震动。
夜临渊：【我看见了。】
姜清黎抬头，看见左上方的摄像头朝自己点了一下头，似乎是在和她打招呼。
上哪学的偷窥。
姜清黎哼了声：“懒得跟你一般见识，我可是很忙的。”
说完，朝摄像头的方向挥了两拳，转身进了房间。
门即将被关上前，又被拉开。
姜清黎弯腰拿起提拉米苏，朝摄像头做了个鬼脸，无声地说了几个字，关上门。
宽大的浴袍轻晃，带着几分轻盈。
屏幕前，夜临渊抬手，将刚才姜清黎出现的那段从监控记录删掉。
删除时，清晰地看见女孩细白颈上缀着的红痕。
几乎可以想象到那人是如何掌着她的腰，从背后亲吻，又是如何寡廉鲜耻地勾引她陷入情海。
整整三小时二十七分钟，怕是都花在这上面了。
金色竖瞳微微眯起，夜临渊喉中溢出冷笑。
桌面上的监控录像彻底删除后，夜临渊起身，走进露台。
他现在身处十二城中心，视线稍微往下，便能将A区所有的繁华和四周的荒芜尽收眼底。
再远一些，是亮着灯光的军区。
军区入口处漂浮着半透明粒子，将内里景象完全模糊，看不清任何细节。
但她还没睡，有一点灯光是属于她的。
这个念头冒出来时，夜临渊拧了拧眉心，单手按在标记上。
蔷薇刺青微微泛着烫，仿佛有一点温暖，混合着诡异的酸涩情绪，复杂得让他有些烦躁。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一道毕恭毕敬的声音响起：“城主。”
夜临渊头也没回，只淡淡嗯了声。
他对人一直是这样漠然的态度，下属已经习惯了，便自顾自汇报：“我刚才接到消息，谢佑臣将于明日去往东区，秦向宁也跟着去，申请是半个月时间，那边只有秦雨、孙睿达和袁良镇守。”
“袁良旧伤复发，战斗力减半，秦雨是精神系异能，绣花枕头一个，秦牧野还在床上躺着起不来……所以咱们只需要支开孙睿达，十二城军区比纸还脆！”
此人从跟着夜临渊混了很久，几年前就收到命令蛰伏在十二城，自以为是为了灭世，因此越说越兴奋。
但他激动想要上前一步共商大计时，夜临渊回身。
青年一身黑，像是隐匿在夜色中，但周身阴鸷气场和那双压迫感极强的金色竖瞳叫人无法忽视。
下属一个腿软，唯恐自己说错了什么。
正要滑跪，忽然听夜临渊开口：“还有。”
还有……还有什么啊？
下属一懵，又恍然大悟。
哦，对对对，一定是他的情报太笼统了，不够详细！
不愧是城主大人，想得就是周到！
下属赶忙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细节都说了出来，大到袁良今天打了两管封闭针，小到秦牧野跟雌主在病房玩游戏三局两胜。
但夜临渊的脸色却没有缓和半分，反而越发阴冷。
下属说到一半的话卡在喉咙里，是他太久没回上城区，没跟城主接触了？
怎么感觉城主好像很讨厌秦牧野？他们在上城区有什么过节？
顶着城主阴晴不定的神情，下属擦了一把汗，最后说了句：“呃……秦牧野好像很关心一个叫雀绯翎的人，他雌主还拿了根尾羽出来，说是雀绯翎送的，现在有一队人去找了。”
夜临渊冷不丁开口：“在哪？”
“您问雀绯翎吗？”下属想了想，“鹰智应该有线索，那边是他在监管。”
说到雀绯翎，下属脑中浮现起那位雌性的身影。
以前在上城区时，就臭名昭着的恶雌姜清黎。
现在再看，倒是没之前那么嚣张，但花心还是一点没变啊，搞了秦牧野不够，还把雀绯翎给搞了！
要是从她入手，挑拨秦牧野和雀绯翎的关系……呃……他们的关系好像本来就很差。
那姜清黎是怎么让两个人都同意的？
他眉头紧皱，忽然感到一阵冷风吹过。
再抬眼，才发现夜临渊已经消失了。
……
次日清晨。
姜清黎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
她坐起身，摸了摸床边的空位，没有温度，谢佑臣大概天还没亮就走了。
她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伤感，终端便震动起来。
是袁良的电话。
刚接起，对面便传来兴奋的声音：
“姜小姐！雀绯翎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