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深处的星盾局总部像头蛰伏的机械巨鲸，十二道能量护罩在海面下交织成幽蓝网格，将直径千米的圆形基地裹得密不透风。神道一的身影在护罩边缘如融化的金箔般显现，高领冲锋衣的拉链拉至眉骨，只露出下半张沾着冰渣的唇角——那是从唐古拉山脉直飞北美时，极地风暴在面罩上凝结的印记。
“虚字诀·无境。”他指尖划过护罩表面，混沌气化作无形溶剂，在纳米级防御层上啃出拳头大小的缺口。三年前在炼陨境被斯坦利逼入太平洋底的记忆突然翻涌，当时对方以命核境威压碾碎他三根指骨，现在想来，不过是命核未凝时的桎梏。本源细胞在胸口轻轻震颤，将护罩的能量法则转化为导航坐标，他甚至能“看见”基地中央那间泛着辐射蓝光的指挥室——斯坦利·罗杰斯的命核波动，正像老旧收音机般嘈杂。
通道里的机械哨兵在他踏足的瞬间集体死机，摄像头玻璃上结出熔金纹路。神道一的靴底碾碎合金地板时，才惊觉本源细胞的能量场已能同化金属——三日前生吞寒渊妖核后，他的皮肤在接触冰系法则时会自然凝结金鳞，此刻冲锋衣下的肩颈处，正爬满细密的熔金纹路，像寒渊鳞片的进化形态。
指挥室的防弹玻璃在他掌心化作液态金属，斯坦利的惊呼声混着咖啡杯碎裂的脆响炸开。这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正从全息地图前转身，腰间的振金配枪还未来得及拔出手套，瞳孔里已倒映出冲锋衣领口翻涌的金光。“是你？”他的声音带着颤音，指尖在袖口的紧急按钮上疯狂敲击，却发现整个基地的能源系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你不是死在……”
“死在太平洋的深坑？”神道一歪头，拉链滑至喉结，露出左脸颊新浮现的冰蝶纹路，“局长先生，您该补补功课了——命核境修士，只要命核不碎，连海沟里的压强都碾不碎细胞。”他忽然低笑，混沌气在指间凝成手术刀般的光刃，“不过要感谢您当年的自爆，让我在濒死时悟透了‘吞噬法则’的本质——比如现在，您身上这层‘自由领域’的空间屏障，尝起来像过期的芝士。”
斯坦利的后背撞上量子防护墙，周身五米内的空间突然凝固。这是他压箱底的绝招，将方圆五米化作独立小世界，曾在十年前困住过法相境妖修。但此刻神道一的脚步却未停滞，冲锋衣的高领被空间乱流撕扯，露出锁骨处跳动的本源金光，每一步落下，凝固的空间便泛起蛛网状裂纹，如同被高温融化的玻璃。
“不可能！”斯坦利看着对方指尖划过自己的命核领域，那些号称能切割法则的空间刃，竟在触碰到金光时反被吞噬，“你到底吞噬了多少妖王？”他忽然想起情报里那几起匪夷所思的妖兽灭族案，北极冰原的雪豹妖王、青藏高原的裂空鹰巢，还有三日前唐古拉山脉的寒渊能量波动——原来全是这个疯子的“进食”轨迹。
神道一的拉链彻底滑开，冲锋衣在混沌气中化作碎片。斯坦利瞳孔骤缩，看见对方胸口的本源细胞已进化成半透明的金核，血管里流动的不再是血液，而是闪烁着法则碎片的光流，左臂皮肤下甚至嵌着几片寒渊的鳞甲，在灯光下折射出冰蓝与熔金交织的妖异光芒。“回答正确。”他忽然欺身而上，指尖扣住斯坦利的命核，后者的量子手枪终于射出子弹，却在距离他眉心半寸处悬停——混沌气凝结的念力场，比自由领域更强横百倍。
“当年你用命核境威压碾碎我的指骨，”神道一的声音像冰川下的熔岩，“现在我要连本带利讨回来。”他忽然张开嘴，喉间泛起金光，斯坦利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命核正在被某种力量强行剥离，纳米战衣的防御系统在本源细胞前如同纸糊，“等等！我可以告诉你星盾局的……”
“嘘——”神道一用沾着妖血的指尖按住对方嘴唇，“比起情报，我更想要你这三十年攒下的空间法则。”他忽然露出微笑，那是在林子玉画本里见过的、系错鞋带时的傻笑，“知道吗？你当年炸出的深坑，差点让我错过小林的画展。她在画本里哭着说‘学长变成海里的烤章鱼了’，所以啊……”
斯坦利的命核终于被扯出体外，菱形光核上布满“自由领域”的空间符文。神道一直接将命核塞进嘴里，感受着空间法则与混沌气剧烈碰撞的刺痛——这次不同于妖兽妖核，人类修士的命核带着更多复杂的法则碎片，甚至藏着斯坦利年轻时猎杀妖修的记忆残片。本源细胞疯狂运转，将那些空间刃、量子屏障的法则逐一拆解，转化为胸口金核的纹路。
“痛吗？”神道一舔掉唇角的光屑，看着斯坦利逐渐透明的躯体，“我被你炸碎七根肋骨时，痛得在海底爬了三天。不过现在……”他活动着手指，混沌气在掌心凝成微型虫洞，“痛觉是什么？能吃吗？”
斯坦利的最后一道防线崩溃了。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曾经的炼陨境修士，早已在吞噬法则的道路上走到了连妖王都胆寒的境地。当神道一的牙齿咬向他的咽喉时，他终于看清对方瞳孔里翻涌的金蝶虚影——那是比任何法则都可怕的存在，是将人类情感与混沌力量融合的怪物。
吞噬过程比想象中漫长。斯坦利的量子战衣在本源细胞的能量场中分解成数据流，神道一却在吸收空间法则时，意外发现对方命核里藏着一段关于“东海玄冰髓”的加密记忆。这让他想起寒渊妖核里的碎片，看来星盾局早就在觊觎东海龙宫的秘宝。舌尖尝到咸涩的血腥味时，他忽然笑了——这次吞噬，不仅让他掌握了空间冻结的能力，更让胸口的金核表面浮现出网格状纹路，像极了林子玉画本里的坐标纸。
“检测到空间法则融合度87%。”太阿的通讯在脑海中响起，“建议立即梳理法则链，避免……”
“等会儿。”神道一扯过斯坦利的风衣裹在身上，高领再次遮住半张脸。指挥室的灯光突然熄灭，应急系统启动的红光里，他看见自己的手背正在快速结晶——那是空间法则与冰系法则共鸣的副作用。本源细胞立即运转，将结晶转化为金鳞，覆盖在皮肤表面，形成半透明的铠甲，在红光下泛着妖异的虹光。
基地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显然斯坦利的紧急信号还是惊动了外围防御。神道一指尖轻点眉心，混沌气化作千万道金芒，将整个指挥室的量子设备震成齑粉。当他踏破天花板，出现在星盾局的中央广场时，五百名穿着动力装甲的特工正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领头的队长举着声波炮，嘶吼声里带着恐惧：“抓住那个怪物！”
“怪物？”神道一忽然想起林子玉画本里的“荒主大人”，每次被画成顶着金蝶翅膀啃烤肠的模样，唇角还沾着酱料。他忽然扯下风衣领子，露出左脸的熔金纹路和右眼尾新添的冰蝶印记，在特工们的惊呼声中轻笑，“让你们看看，怪物怎么吃自助餐。”
声波炮的蓝光撕裂空气，却在触碰到他体表的金鳞时反弹，将后方的合金柱轰出窟窿。神道一化作金芒掠过人群，每掠过一个特工，对方的动力装甲就会融化，血肉化作光粒融入他的躯体——本源细胞在吞噬斯坦利的空间法则后，竟能将“范围吞噬”的能力提升至千米级别。当他落在最高的信号塔上时，广场上已只剩凌乱的装甲残骸，而他风衣下的金鳞，正随着呼吸闪烁着空间符文的微光。
“太阿，把斯坦利的记忆传给小林。”神道一望着东方渐白的海平面，“就说……学长这次的新皮肤，是会穿风衣的空间蝴蝶。”
机械音沉默了两秒，才传来带着电流杂音的回应：“已同步画本共享。林子玉同学回复：‘风衣拉链要拉好，不然会感冒！’附加涂鸦：荒主咬着斯坦利的命核，脚下踩着量子装甲拼成的烤披萨。”
神道一忽然笑出声，指尖在信号塔顶端凝结出冰晶蝴蝶，任其在晨风中融化。他知道，当漂亮国的媒体在数小时后报道“星盾局局长离奇失踪”时，全世界都会猜测凶手是哪路妖王，却没人会想到，那个曾在炼陨境被逼入海底的少年，早已变成能吞噬法则的“荒主”，而他的每一次疯狂进食，都是为了让某个戴金色眼镜的少女，永远不必在画纸上描绘废墟。
穿上从斯坦利办公室顺来的新风衣，神道一在空间法则的波动中化作金点消失。太平洋的浪花拍打着星盾局基地的残骸，某个特工在废墟里捡到半片熔金鳞片，鳞片表面倒映着诡异的画面：一个穿着高领风衣的男人，正对着空气轻笑，指尖凝结的冰晶里，藏着少女画的烤肠涂鸦。
三日后，东海某座无名小岛。神道一站在礁石上，新风衣的领口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望着远处海平面下翻涌的妖力波动，感受着体内空间法则与水元素的共鸣——斯坦利的命核里，藏着星盾局三次潜入东海龙宫的失败记录，那些被妖鲛撕成碎片的画面，此刻正被本源细胞转化为“深海生存法则”。
“下一次，”他扯下风领，任由海风吹过左脸的金鳞纹路，“该让东海的妖修们，见识下会穿风衣的食客了。”
混沌气在脚下凝成画架，他用斯坦利的量子战衣碎片当画布，指尖血画出林子玉在海边写生的模样。少女的裙摆被海风扬起，画纸上是只穿着高领风衣的金蝶，旁边标注：“学长的新衣服，比章鱼触手好看多啦！”
海风掀起画稿的边角，神道一笑着将其折好收入本源细胞。当第一只妖鲛破水而出时，他的风衣拉链已滑至胸口，露出锁骨处跳动的金核——这次，他要连东海的浪花都记住，那个曾被逼入海底的少年，现在连空间都能吞噬，更何况是区区妖修的命核。
“先让我尝尝，”他躲开妖鲛的尾击，指尖划过对方的鳞甲，空间法则在接触的瞬间冻结了三尾妖鲛，“你们的血，能不能让我的画，多些自由的味道。”
战斗在黎明前达到高潮时，神道一的风衣早已破碎，露出底下覆盖着金鳞的躯体。他生吞妖鲛的内丹，吸收水元素法则，本源细胞的金光里，斯坦利的空间符文与寒渊的冰系法则正在融合，形成新的菱形纹路。当最后一只妖王级妖龟被他捏碎命核时，东海的海水已被染成金蓝双色，而他站在浪尖，望着初升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