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站在公寓门前，行李箱轮子碾过走廊地毯，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织田律给的地址是一栋高级公寓的顶层，指纹锁亮着幽蓝的光。他伸手按上去，门“滴”地一声滑开，迎面扑来一阵淡淡的雪松香。
……还真录了我的指纹。
他眯起眼，警惕地扫视四周——客厅宽敞，落地窗外是东京塔的夜景，灰白色调的家居透着冷感，唯独沙发上堆着几个毛绒绒的抱枕，格格不入地瘫在那里，像被人随手丢下的。
“欢迎光临寒舍。”
懒洋洋的嗓音从背后传来。安室透猛地转身，织田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银灰色长发松散地扎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颈侧，衬得皮肤更苍白。他穿着件黑色丝质睡袍，领口大敞，锁骨上还沾着水珠，显然刚洗完澡。
安室透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滑过那截脖颈，喉结微动。
“寒舍？”他挑眉，指了指墙上那幅疑似真迹的莫奈睡莲，“您对‘寒酸’的定义真特别。”
织田律轻笑，顺手接过他的行李箱，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手腕：“饿了吗？冰箱里有食材，自己看着做。”
……这是把我当厨子了？
安室透皮笑肉不笑：“协议里可没写我要负责做饭。”
“哦？”织田律歪头，狐狸眼微微下垂，显得无辜又狡黠，“那你想负责什么？暖床？”
安室透的耳根瞬间发烫。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厨房走，决定用行动堵住这家伙的嘴。冰箱里食材齐全，甚至还有他常喝的蓝山咖啡豆。
……调查得真仔细。
他背对着客厅，听见织田律瘫在沙发上的动静，布料摩擦的窸窣声，还有一声满足的叹息。
“对了。”织田律忽然开口，“你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床单是新换的。”
安室透切番茄的手一顿：“我以为‘情人’应该睡主卧？”
“你想的话，今晚就可以。”织田律的声音带着笑意，“不过我睡相不好，可能会把你踹下床。”
安室透差点把番茄捏烂。
晚餐是意式海鲜面，配安室透特调的柠檬气泡水。织田律坐在餐桌对面，银灰色长发垂在肩头，吃相优雅得像在米其林餐厅，唯独叉子卷面条时发出轻微的“吸溜”声，莫名接地气。
“好吃。”他舔掉唇边的酱汁，眯起眼，“看来包养你是笔划算买卖。”
安室透冷笑：“下次收费翻倍。”
织田律忽然伸手，拇指蹭过他的嘴角：“沾到酱了。”
指尖的温度一触即离，安室透却像被烫到般僵住。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饭后，织田律懒洋洋地指挥他去洗碗，自己则瘫在沙发上看文件。安室透擦干手出来时，发现那人已经睡着了——文件摊在胸口，长发散在抱枕上，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那颗泪痣在灯光下格外显眼。
……毫无防备的样子，倒是比醒着顺眼。
他轻手轻脚地走近，想抽走文件，却瞥见上面的内容——组织近期任务清单，其中一条用红笔圈出：【波本，监视Silver Rhythm】。
……琴酒的命令？
正思索间，织田律忽然睁眼，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偷看别人文件可不礼貌。”
安室透猝不及防，重心不稳，直接栽进沙发——
他的鼻尖几乎贴上织田律的锁骨，呼吸间全是雪松混着淡淡火药味的气息。
“投怀送抱？”织田律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手指轻轻摩挲他的腕骨，“我是不是该收点利息？”
安室透猛地撑起身子，耳尖通红：“你装睡？”
“只是浅眠。”织田律慢悠悠坐起来，睡袍滑落半边肩膀，“毕竟家里多了只小野猫，得提防着点。”
安室透咬牙，转身就往自己房间走，身后传来织田律的轻笑：
“晚安，记得锁门——如果你担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