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内,望着雍正离去的背影,安陵容也是怔怔出神了好一阵子。
她知道自己今日其实有些多说话了,可如此好的机会,她又怎肯放过?
自古以来,谋人不如谋心。既然做不了白月光,那便要想办法做雍正的那颗朱砂痣。
宫里惧怕他的女人不少,真心爱他的或许也有,可像她这样既能为他着想,又能言善辩心意相通的,却一个也无。
那便由她安陵容来做一做这样一个独特的女人吧......
更何况,她刚刚其实也捕捉到了,雍正话中的那句未尽之意 —— 他认为她安陵容...是能做得了皇后的。
也对,除了家世,她在雍正心中哪,哪样不比那宜修强?更何况她还有个儿子。
只是这话她不能明白,甚至都不能接,但雍正既然起过了这个念头,就也说明了,她在雍正心中的地位。
想到这里,安陵容也不禁开心起来。
至少自己这两三年的汲汲营营没有白费,而这甄嬛传的世界也终究是被她搅得个面目全非......
就比如那早早被她搞掉的端妃,已经是敬贵人的敬妃,甄嬛的肚子,华妃的女儿,尔晴的准格尔王妃,
夏冬春的命运,余莺儿的结局…… 细细数来,她也当真算得上是费心费神、劳心劳力了。
而做到这一步,她也总算是换来了雍正心中的认可。
这认可平时看着不显山露水,可关键时候却能成为定乾坤的保障。
况且她心里清楚,估计过不了多久,尔晴那边也会为她再添上一层双保险。
想通这些后,安陵容便开始琢磨雍正今日透露的消息 —— 即将回京的老十四,对她而言有什么可图谋之处?
要知道,在原本的甄嬛传的世界里,这位十四爷可是根本就没有出场的机会。
她随即召来在外间候着的几人,目光却是落在了芳茹身上,问道:“那位守皇陵的十四爷,你可曾有什么印象?”
芳茹一听这话,眉头下意识地皱紧,连忙上前一步:“娘娘怎会提到这位爷?您在皇上面前可万不要提!
他名义上是皇上的弟弟,可实际同皇上……” 话说到一半,她便停了下来,只一个劲地摇头,神色满是忌惮。
“不提也不行了。” 安陵容淡淡开口,“皇上刚刚同本宫说了,这十四爷即将从皇陵回京了。”
其她人还没品出其中意味,芳茹却已是满脸吃惊。
她顿了顿,想起自家娘娘自皇上走后便没再提及去太后宫中,才压低声音试探着问:“是…太后娘娘那边的意思?”
安陵容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以病相邀、寻死觅活,想来也就是这些手段了,不然皇上也不会松口放他回来。”
芳茹闻言,倒抽一口凉气,连忙再次凑近了些,声音也是压得更低:
“这位十四爷可是个混世魔王,同皇上的关系素来极差!皇上与太后一直不亲密,便是因为他始终夹在中间 ——
就像横在皇上心头的一根刺,吐不出也咽不下,简直让人寝食难安啊!”
“而且即便是太后以命相邀,凭奴婢对皇上的浅薄的了解,皇上也根本不会对此事松口。
可如今皇上却突然同意了,娘娘,此中蹊跷颇大啊!”
听到这话,安陵容心下一动 —— 是了,这根本不是雍正会做的事!
要知道,原剧太后哪怕真到了病入膏肓、以命相搏的地步,雍正都没松过口,如今不过装装病,他竟就答应了。
哼,这里面肯定没那么简单。只是她一时也想不通其中关窍,只能先做打算:
“你派人盯着点,这位要是真回了京,以后想必会常往宫里行走。
到时候传谕各宫,让她们都避着点,别惹出事来再让本宫善后。”
“娘娘,依奴婢看,既如此的话,那就更不能告诉其她人了。” 这时茗烟却是小声插嘴,
“王府老人可能都知道其中的渊源,自不必娘娘您多加提醒;至于其她不知情的......
咱们又何必多管闲事?真要是有几个主动往上凑的,不也是件好事吗?”
芳茹听罢,也立刻跟着点头:“就比如那莞嫔、惠嫔,还有那个柔常在。
若是她们不知深浅的凑上去,反倒省了咱们不少事呢。”
“皇上与这位的关系...当真就差到这个地步?” 安陵容仍有些迟疑。
芳茹却是郑重地点头,语气更是笃定:“只比这更差。”
”只是其她人也未必都是个傻的。尤其是那甄嬛和那郭氏,可都是家住京中的,怎会不知这种消息?”
芳茹见安陵容似有不解,又补充道,“到底是皇家密辛,又是兄弟嫌隙,本就讳莫如深。
知道的人定是有,但都是皇上的亲近之人,尤其是太后娘娘掌权之后,想必也不会让这种令她面上无光之事,
传的哪儿都是,娘娘还是要相信太后娘娘的手段。”
接着,便见芳茹偷瞄了眼安陵容的神色后,才继续说道:“况且,奴婢此次的目标也不是莞嫔她们,而是那惠嫔。
也请娘娘莫怪奴婢多嘴,只是襄嫔前几日的顾虑也确有些道理 ——
四阿哥眼看就要长成,偏惠嫔的母家又得用,虽说皇上如今不再宠幸她,可四阿哥的日子却比从前好过不少。
这宫里现在可是就两个阿哥,娘娘即便不出手,也不能拦着她自己作死啊。”
“而且这惠嫔又常往寿康宫侍奉,往后只要多与那位爷接触几次,哪怕只是寻常碰面,怕是都够皇上记一辈子的。
要是这四阿哥能再得了这位爷的几句夸赞。到时,他怕是再也碍不着六阿哥了。 如此兵不血刃,岂不是更好?
更何况,惠嫔一向巴着太后,娘娘又怎知,这不是她自己的求仁得仁?也请娘娘勿要在此事上过于仁慈......”
这番借力打力的话一出口,也令她重新打量起眼前的这几个心腹来,哦~原来大家伙都是那心有沟壑之人呐。
只是,她在这些人眼中真的就这么仁慈吗?还是自己这些年装得太好,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骗过了?
心中虽掠过这丝疑问,可她却也没太当回事 —— 毕竟眼下谋事最要紧,这点心思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杂念。
她倒还庆幸自己想得不够透彻,能有身边人帮着找补,才凑出这么周全的主意。
而且她越想,她越觉得这计策绝妙:惠嫔躲过了与老十四有关的赤金和合如意簪,如今终归躲不过老十四这个人。
只是不知这回,是像当初拔簪子那般轻巧揭过,还是会掀起更大的风波?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雍正素来好面子,惠嫔若没明着犯错,顶多是被扔在一边不再搭理。
想来那清高孤傲的眉姐姐,怕是还巴不得落个清静,远离这宫廷纷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