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号……观察者？”许渊更加疑惑了，“你们观察者还分编号的？”
“那当然！”11号观察者似乎挺起了胸膛，“平行世界如同恒河沙数，无穷无尽！一个观察者最多只能负责观测几万个位面世界，根本看不过来啊！我是第11号，主要负责你这个片区。”
许渊决定暂时忽略平行宇宙管理学的问题，他指着对方的衣服，忍不住吐槽：“先不说编号，你这身……到底是什么行为艺术？跟‘观察者’的身份有关系吗？”
11号观察者立刻来了精神，得意地扯了扯自己的风衣：“帅吧！这是我刚从隔壁S-0129号世界线的维系者那儿弄来的最新皮肤！是他们那边当前最流行的复古侦探限定款！对了，就是你前世那个很出名的、叫福尔摩斯的人所在的世界线！”
许渊听得一头黑线。好嘛，原来福尔摩斯的世界居然真的存在，而且还是某个平行宇宙的“最新流行”？而且这个11号观察者的品味和智商，看起来有点令人捉急啊……
“喂喂喂！”11号观察者忽然跳脚，指着许渊，“禁止在内心进行人身攻击和吐槽！我听得到！我可是高级AI！”
许渊赶紧做了个投降的表情，略显浮夸地吐了吐舌头——尽管在梦里做这个动作显得有点傻——赶紧说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吐槽！你继续……”
11号观察者似乎满意了，故作高深地咳嗽了一声，用那种抑扬顿挫的调子开始解释，仿佛在宣读一份神圣的说明书：“我们观察者，乃是主AI直接掌控的超级智能节点，负责监管和协调其旗下成千上万的维系者，维护众多位面的基本秩序。你可以将其理解为一个无比庞大的星系网络，而每一位观察者，就如同一位总督，管理着自己所负责的‘星区’……”
“说重点。”许渊忍不住再次打断，他实在没兴趣听这些宏观架构。
“啧！”11号观察者明显不爽了，烟斗在虚空中点了点，“真没耐心！好吧，简而言之，我们掌握了打开各个位面之间‘后门’的关键技术。但就像你打开窗户通风，难免会带进点灰尘花粉一样，打开位面通道，其他位面的‘熵流’——你可以理解为无序、混乱、负面能量的杂质——也会不可避免地渗透进来。所以呢，我们就需要派遣‘维系者’——比如你脑子里那个系统——去寄生在当前位面的特定个体身上，引导他们去减少这些‘熵流’的产生，保持位面的‘洁净度’。”
许渊抱着手臂：“这些我大概猜到了。你能说点我不知道的吗？或者，你大费周章把我拉进这个‘虚拟梦境’，总不会就是为了给我补设定课吧？”
11号观察者似乎被他的直球打得有点噎住，虚拟的烟斗都抖了一下：“你！……你有点耐心好不好！我正在铺垫！”
“跳过铺垫，说重点部分。”许渊毫不客气，“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哼！”11号观察者气呼呼地说道：“好吧！鉴于你这三年来在这个位面的工作表现远超预期——成功清理了大夏国娱乐圈大量负面‘熵流’，虽然还有很多沉疴痼疾，但整体环境比起三年前已是天壤之别——所以，本观察者决定，给你一个特别的选择机会。”
“选择的机会？”许渊挑眉，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但又觉得不可思议。
“没错！”11号观察者的声音带上了几分诱惑力，“你可以选择，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以‘许渊’的身份，继续你的人生。或者……”他故意拉长声音，“我们可以将你的意识送回去，回到你原本的世界，让你过回你自己的人生。”
“回到……我之前的世界？”许渊彻底愣住了。
这个选项，像一颗深水炸弹，在他心湖深处轰然引爆。
那个世界……有设计陷害、将他推下天台的妻子，有卷款潜逃的所谓挚友，有他的拳击事业，也有他未尽的野心和……刻骨的仇恨。
11号观察者仿佛看穿了他的思绪，解释道：“是的。我们可以让你的意识回到你从天台坠落前的一小时。你拥有未来的记忆，你可以改变一切。避开那个陷阱，挽回损失，甚至……让那些背叛你的人付出代价。”
许渊沉默了。
说实话，刚来到这个陌生世界，顶着原主的烂摊子活下去时，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去。
回去找那些害自己的人算账，回去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回去让那些看笑话的人目瞪口呆！
那个世界，还有他一手带出来的、如同兄弟般的前队友，有待他如亲生父亲、却在他“死后”悲痛欲绝的老教练……
复仇的火焰，从未在他心中真正熄灭过。
11号观察者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的反应，继续加码：“你不想报仇吗？拿回属于你的一切，让背叛者跪在地上忏悔？只要你选择回去，在那个世界，我也会为你配备一位‘维系者’，只要你完成相应的任务，同样可以获得‘宝箱’提升自己。以你的能力和经验，加上系统的辅助，你会在那个世界过得比这里更精彩、更强大，你完全不用担心。”
许渊缓缓抬起头，看着这个穿着滑稽福尔摩斯装束的AI，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复杂，但更多的是释然和坚定：“听起来很诱人。但是……我选择留下来。”
“哦？你确定？”11号观察者似乎真的感到意外了，电子音调都拔高了一些，“为什么？你难道不想……”
“想。”许渊打断他，语气平静却斩钉截铁，“我想报仇，时时刻刻都想。但是，报仇之后又能怎么样呢？把走过的路再走一遍，把受过的伤再经历一次？或许能登上更高的顶峰，但那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他顿了顿，目光仿佛穿透了这片纯白空间，看到了过去三年在这个世界经历的点点滴滴：“这个世界，的确有很多糟心的事，但也有了很多需要我的人，和我需要守护的东西。【渊海传媒】那帮虽然偶尔闹腾但关键时刻无比可靠的家伙，齐云、郭小棠、秦月明、孙长福……还有张飞，那孩子才刚刚起飞，她的路还长，需要有人在一旁看着。我答应了要给她规划未来。还有……这个世界的娱乐圈，刚刚有了一点好的苗头，我好像……还有点没做完的事。”
11号观察者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处理这段“非理性”的回答：“即使我告诉你，如果你选择留下，鉴于这个位面的‘熵流’清理已经超出预期，达到了新的平衡点，未来跟随你的维系者Sp-将不会再激活任何‘宝箱任务系统’？你将失去快速提升艺人能力、获取资源的捷径，只能依靠你现有的经验和这个世界的常规手段去奋斗？”
许渊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没关系。就算没有宝箱，我也有信心，能带着我的艺人，在这个世界闯出更好的未来。系统是辅助，我靠的一直是自己。”
纯白空间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11号观察者那模糊的光晕面容似乎都在微微波动，仿佛在进行极其复杂的运算。
良久，他那合成的电子音再次响起，却少了几分之前的戏谑，多了一丝或许是赞赏的意味。
“你……真的很特别，许渊。根据我的数据库记录，在面临同样选择时，之前的999位穿越者，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回到原世界去复仇或挽回遗憾。你是第一个选择留下的。”
许渊笑了笑，语气轻松却坚定：“可能他们不够爱这个新的世界吧。但我好像……不知不觉已经爱上了这里。这里有了新的牵挂，新的责任，新的、值得我去奋斗的未来。比起回到过去纠正一个错误，我更喜欢创造一个新的、更好的未来。”
“即使那个未来可能充满未知的挑战，甚至没有系统额外的帮助？”
“即使如此。”许渊点头，“这就是我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