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好朝中事，凤知灼便从并州启程，走这几年新修的官道，前往羌戎。
如今新朝不管是繁华的地方，还是偏远地带。
但凡是朝廷拨银修的路，工艺、用材都是有标准的，为的就是避免各州府中饱私囊，在建造上偷工减料。
从并州去羌戎，一路平坦，路程也缩短了一半。
凤知灼到那日。
珍珠母女带着羌戎的朝臣、乌泱泱的侯了多时。
凤知灼下了马车，珍珠立马上前来，热泪盈眶的冲凤知灼行了最高规格的大礼。
多年不见，珍珠完全是大变样，从前小小一只，如今个头都超过凤知灼了。
看起来健康又强壮。
“陛下，总算将您判来了！”珍珠笑着，语气却有些哽咽。
而后又看向荧惑，叫了声：“小叔。”
这时，乌云珠也被奴仆推了上来。
比起上次见，乌云珠看起来已瘦到皮包骨头了。
她的身子骨，能熬到如今，已然很了不得了。
“陛下、皇夫，请谅解臣不便起身。”乌云珠柔声道。
“无妨。”凤知灼道。
很快。
凤知灼一行人就进了王都，王都街道两侧也尽是百姓。
见到车队进来，百姓们纷纷跪地。
她们用羌戎话喊着什么，凤知灼听得懂。
不是陛下万岁，而是请神官和神女赐福。
羌戎王宫里设了宫宴，不过和凤知灼、荧惑是分开的。
她们和珍珠母女在内殿用餐。
酒过三巡之后。
乌云珠便委婉开口了：“托陛下的福，这些年天下女子的局面可算是打开了。就连羌戎明年也打算引用女官了……哎，若珍珠早年也能赶上这样的好时候，何须隐藏女儿身？”
对于荧惑和亲中原一事，羌戎这边的态度，并非表面上看起来这样好接受。
抗议的暴乱发生了好几次，索幸都被及时发现，又镇压下去了。
后来，随着中原来的使官大范围传授耕种经验，加之羌戎和中原交界的互市也全开了。
随着耕种收获、买卖往来，羌戎百姓的生活也一日好过一日。
羌戎的百姓，这才逐渐信了当初大祭司所说的，神山指引。
那些有心人，再想在民众中挑唆什么事端，已经成不了事了。
按理说，这种时候，一切维持是最好的，珍珠对外公开女儿身的事情，可再缓缓。
可乌云珠快不行了。
她那一口气，或许很难再熬到下一个春天了。
“现在也不晚，如今珍珠握着羌戎的权柄，是真正的羌戎国主。”凤知灼不紧不慢道，“也是新朝唯一认可的羌戎国主。”
乌云珠听了这话，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没等她开口。
荧惑一边给凤知灼夹菜，一边道：“法子有两个，一是借怪力乱神之说，既然神山预言中原的神女是羌戎百姓的救世主。也能预言，羌戎国主转换女儿之身，可为百姓换来累世福泽。二就简单了，借着新朝女皇来访，珍珠直接负荆请罪，严明当年之事情非得已。女皇自不会为难你，你再三跪九拜的跪去神庙请求山神原谅。你有兵权，朝中也尽是你心腹之人，还有女皇为你靠山，你无甚可畏惧的。走完整个过场，从前如何，以后照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