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一个人的命运在一念之间。
晚些时候,苏小楼在犹豫要不要去赴宴,毕竟朱雄鹰说他的朋友对自己去西极玄金山有帮助。
但他心中又比较抗拒这种帮助,世间牵扯,皆有因果,修行之路的牵绊越少,才能道心更加坚定。
当年环形神宫阴差阳错,被仙武太师府捉了去,随之深陷太师府、仙武大势数十年几经生死不得脱身,虽然结成金丹,但付出的代价亦然不小。
这般纠结持续了许久,最终他放下手中正在点缀羽翼大名山巅风景的笔。
唤来了管事。
万鹰居别院天井花园中,六个青年,有倚靠在假山上,有坐在石凳上……随意落座,正在开心谈论着什么。
没有生份、隔阂,仿佛多年未见的好友再次重逢一般,有说不完想念。
见此情景,他想起了灵羽、公良子期,不知他们如今可还好。
这么多年没给灵羽去信,她应该非常非常的生气,想起他们二人初次相遇,在无道宗的短暂相处。
一时间内心怀念的同时又是淡淡的苦涩。
他到底是一个怀念过去的人。
正当他失神之际,朱雄鹰看到了他的身影,眼睛一亮,自然是欣喜,当即起身唤道:“苏兄愣什么,快过来!”
苏小楼这才回过神,走了过去。
另外五人齐齐看向他。
朱雄鹰三步做一步,勾肩搭背拉着苏小楼热情介绍向众人介绍。
“这是我的至交好友,苏小楼!”
众人皆是眼睛一亮,心中惊叹,生的好生妖邪的男子,却有犹如真仙的气质。
还没等朱雄鹰继续介绍,朱雄鹰对面的两个青年男子,忽然被一个女子猛的拉开。
两个青年男子都被女子举动吓到了,其中一人不解道:“师妹,怎么了?”
只见那女子直盯盯看着苏小楼,眼睛瞬间红了起来,泪花在眼眶中打转。
苏小楼嘴微张了张,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只剩一脸苦笑。
女子却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情绪,一步跨了过去,紧紧抱住了苏小楼。
这一幕,让众人惊掉了下巴,一向冷漠、高傲、西极双圣之女、隐元山的高贵公主竟然主动去拥抱一个男子,简直就是爆炸性的新闻。
熟悉的香味钻入鼻孔,让苏小楼手都不知道放在哪,为了缓解尴尬,只得讪讪道:“好……好久不见!”
徐萦芑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一把推开他,直勾勾看着他,一字一句问道:“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我不知道隐元山在哪?”情急之下,苏小楼不经大脑回了一句,说完他就后悔了。
只是徐萦芑却没有生气,反而点点头:“我接受你蹩脚的辩解,但在天泽品鉴拍卖会,为何视我不见?”
说到最后已经是在咬牙切齿。
到底是聪明绝顶之人,只是顷刻间就联想到那道熟悉的气息。
苏小楼吓得一哆嗦,说到底是自己违背了当年的承诺,甚至已经打算不再和她再有任何交集。
心里有愧之下,一时竟然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
朱雄鹰与另外两名青年男子、女子在一旁看着二人吃瓜,吃的津津有味。
唯一旁儒雅浩然正气的男子,手中的茶杯都险些被捏碎,平静如水的表情是无尽的妒忌之火。
再看回苏小楼二人,作为弱势一方,他只有作答的份。
“来西极多久了?”
“嗯,十年……不,二十年!”苏小楼看着她锐利直刺人心的目光,只得道:“三十七年!”
徐萦芑咬了咬牙,深呼吸一下,又问:“这三十年去干了什么?”
“修炼,前些时日结丹了,这才来雄鹰城,正想着怎么去寻你。”说着,他看向朱雄鹰,“雄鹰兄,你说是吧。”
朱雄鹰一脸笑意给他打掩护道:“徐师姐,苏兄一来雄鹰城就向我打听隐元山。”
徐萦芑虽心有疑惑,但想到朱雄鹰的为人,不禁信了几分。
“哼。”徐萦芑这才打算放过他。
这时一旁的一个青年男子笑道:“雄鹰、徐师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等当真是摸不着头脑。”
“嘿嘿,千然,你还看不出吗,苏兄与徐师姐……哈哈!”
那叫千然的男子当即也随声笑了两声,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一向冷漠的徐萦芑竟然不反对这种说法。
这时,跟随朱雄鹰左右的妇人,通知已备好晚宴。
朱雄鹰当即邀请众人入大殿落座。
本来朱雄鹰是打算让苏小楼与自己坐主座,奈何徐萦芑一个警告的眼神就让他放弃了。
苏小楼也只得跟随徐萦芑坐在左侧客座。
朱雄鹰端起酒杯,示意苏小楼也端起酒杯,对着右客座青年男子介绍道:“云凡宗圣子,千然。”
“散修苏小楼。”
虽然朱雄鹰言散修颇为怪异,但千然可不敢托大,毕竟能跟朱雄鹰称兄道弟,跟隐元山的公主是道侣,会是简单的人吗?
所以千然站起身,“道友,幸会!”
“幸会!”
两人同时举杯向朱雄鹰,一饮而尽。
一旁的侍女顺势斟酒,朱雄鹰又向右侧客坐千然旁的男子道:“游龙湖百家少主,百里枢。”
“苏兄,幸会!”百里枢当即举杯道。
“百里兄幸会!”
……
“万宝楼少主,吕妙音。”
“道友幸会!”
幸会!
……
“玉衡岛大师兄,童胜天师兄!”
朱雄鹰介绍起,语气很尊敬。
苏小楼还未举杯,这位看起来儒雅、浩然的胜天大师兄,不曾动过半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朱雄鹰见此暗示苏小楼不要见怪,这位师兄性子就如此。
苏小楼当然也不在意,当即示意无碍。
晚宴持续到了深夜才散去,那童师兄走的时候,看了一眼苏小楼。
这让苏小楼感受了杀意,真正的杀意。
所以两人走在鹰巢宫的花园小道上,苏小楼问道:“这位童师兄,似乎不太好相处。”
“怎么怕了?当年面对陆祖师也没见你怕过。”徐萦芑戏谑道。
“呵,我会怕他,当真是笑话。”
“一个小小结丹修士,敢口出狂言,焉知童师兄是化神修士,随手便可灭杀你。”
苏小楼撇撇嘴,“化神修士又如何,当年我手下化神修士多得是。”
“你就吹吧,三十多年恐怕躲在哪个山洞里苦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