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东苏维埃特区根据地

南岳清水湾

首页 >> 黔东苏维埃特区根据地 >> 黔东苏维埃特区根据地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名门艳旅 大明暴君,我为大明续运三百年 绍宋 大明日不落 历史盘点:给始皇帝剧透二世而亡 三国:娶妻就变强,我不当人了! 烽烟尽处 大明:带着老朱去穿越 生存:我乃梁山一匪兵 朕即帝国 
黔东苏维埃特区根据地 南岳清水湾 - 黔东苏维埃特区根据地全文阅读 - 黔东苏维埃特区根据地txt下载 - 黔东苏维埃特区根据地最新章节 - 好看的历史军事小说

第四十九回 红土承薪火 足迹印初心

上一章书 页下一章阅读记录

王震:木黄的枫叶红了

1984年深秋,北京的银杏叶刚染上金边,王震的案头已摆上了一封来自黔东的信。信是木黄镇老支书写的,字里行间满是恳切:“王将军,当年您和红军走过的石板路还在,乡亲们总念叨着,想请您回来看看。”老人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发颤,窗外的阳光落在信纸上,“木黄”两个字被照得发亮,像极了当年会师时迎风招展的红旗。

三个月后,黔东的山路已覆上薄霜。王震坐在颠簸的吉普车里,目光始终望着窗外。车过乌江渡口,他突然让司机停车,扶着车门走到江边。浑浊的江水拍打着礁石,浪花溅起的水珠落在他布满皱纹的手上。“当年我们就是从这里渡江的,”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红六军团的战士们拉着马尾巴,在急流里泡了整整一夜,好多娃娃兵的草鞋都被冲走了。”随行的警卫员发现,老人望着江面的眼睛里,映着半个世纪前的烽火。

木黄镇的乡亲们早已候在路口,青石板路上挤满了人。七十岁的陈大爷拄着拐杖,手里捧着一个布包,见到王震就扑通跪下:“将军,您可回来了!这是当年您送给我爹的马灯,他临终前说一定要还给红军。”布包里的马灯玻璃早已破碎,但黄铜灯座上“红六军团”的刻字依然清晰。王震扶起老人,手指抚过灯座的纹路,突然红了眼眶:“当年要是有这马灯,多少战士就不会在夜行军时掉下山崖了。”

车子缓缓驶入镇子中心,一座崭新的纪念碑映入眼帘。碑体用黔东青石砌成,顶端的红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正面“红二六军团木黄会师纪念碑”十二个鎏金大字苍劲有力。王震走到碑前驻足良久,指尖轻轻拂过碑上的字迹:“去年接到镇上的信,说要立这座碑,我夜里睡不着觉,写了好几遍才定下这几个字。”他转过身对乡亲们说:“这碑不光是纪念会师,更是要告诉后人,团结就是胜利,这是用鲜血换来的道理。”当年的老战士们围过来,和王震一起在碑前合影,皱纹里的笑容混着阳光,定格成岁月的剪影。

在会师旧址的老槐树下,王震让乡亲们搬来长凳,非要坐在当年贺龙站过的土台上。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落在他身上,老人开始讲述1934年的那个秋天:“那天的太阳跟今天一样暖,红三军的红旗和我们的军旗并排插在土坡上,贺龙同志握着我的手说‘这下好了,我们再也不是孤军奋战了’。”他忽然指向远处的枫树林,“那里原来有座土地庙,我们就在庙里开的会师大会,战士们把庙里的香案都劈了当柴烧,说要给乡亲们煮一锅热粥。”

走访村寨时,王震执意要去当年养伤的农户家。山路陡峭,警卫员想背他,被他摆摆手拒绝:“当年伤员们爬着都能走,我这点路算什么?”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七十岁的女主人愣了半晌,突然扑上来抓住他的胳膊:“您是王政委?您还记得我娘给您熬的草药吗?她说您喝了总咂嘴,嫌太苦!”堂屋里的火塘正烧得旺,女主人端来的油茶里飘着炒米,王震喝了一口,滚烫的暖流从喉咙一直淌到心里:“就是这个味道,当年我在这儿养伤,每天能喝上一碗油茶,比什么补品都管用。”

离开木黄的前一天,王震特意来到新落成的纪念碑前。他摘下军帽,对着碑体深深鞠躬,然后让警卫员拿来花籽,亲手撒在纪念碑周围的花坛里。“这些花籽是北京带来的,”他轻声说,“春天开了花,就像你们当年的红领章,永远照着这座碑,照着这片土地。”临走时,他握着镇干部的手反复叮嘱:“要让娃娃们都来这儿看看,告诉他们这碑上的字是怎么来的,今天的好日子是多少人用命换来的。”

吉普车驶出木黄镇时,乡亲们举着红灯笼站在路边。王震摇下车窗,望着越来越远的纪念碑,突然低声唱起了当年的歌谣:“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歌声混着风声,穿过层层叠叠的山峦,落在乌江的浪涛里,惊起一群水鸟,向着夕阳飞去。

肖克:枫香溪的油灯亮了

1986年谷雨,肖克踩着泥泞的山路走进枫香溪时,正赶上村民们在插秧。田埂上的孩童看见挂着“北京”牌照的轿车,都好奇地围过来。老人推开车门,弯腰从田里摘下一株秧苗,泥土沾满了他的布鞋:“这土好啊,跟当年一样肥。”随行的当地干部介绍,枫香溪的稻田还是当年红军帮乡亲们开垦的,六十多年来从未荒过。

在枫香溪会议旧址,肖克径直走向墙角的油灯。玻璃罩上的灰尘已被擦拭干净,灯芯虽已干枯,却依旧保持着燃烧的姿态。“当年就是在这盏灯下,我们开了三天三夜的会,”老人伸手轻轻转动灯座,“贺龙同志的烟斗总在桌上敲,说‘不解决群众的土地问题,红军就站不住脚’。”他指着墙上模糊的标语,“‘打土豪分田地’这几个字,是我亲手写的,当时用的是锅底灰调桐油,没想到能保留到今天。”

镇里的老文书捧着一个铁皮盒赶来,里面装着当年红军留下的文件。肖克戴上老花镜,手指拂过泛黄的纸页,在一份《关于发展黔东特区的决议》前停住了目光。“这是段苏权同志起草的,”他语气里带着怀念,“那时候他才二十出头,白天打仗,晚上就着油灯写报告,眼睛熬得通红。”当看到文件上“保护工商业”的条款时,老人笑了:“我们当时就知道,光靠打仗不行,得让乡亲们有饭吃、有衣穿,革命才能长久。”

在当年的红军医院旧址,肖克遇见了92岁的文奶奶。老人的手指关节早已变形,却紧紧攥着一个布包:“肖将军,这是您当年给我的药瓶,我一直没舍得扔。”布包里的玻璃瓶早已失去光泽,但瓶身“红三军卫生部”的刻字依然清晰。肖克接过药瓶,突然想起那个雪夜:“那天你男人发高烧,我把仅有的半瓶奎宁给了你,你非要把陪嫁的银镯子塞给我,我说‘红军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你还哭了鼻子。”文奶奶抹着眼泪笑了:“后来才知道,那药救了你多少战士啊。”

走访神兵旧址时,肖克特意去看了当年冉少波练兵的操场。青石板铺就的校场中央,还留着当年的刀劈痕迹。“冉少波是条好汉,”老人捡起一块碎瓦片,在地上画出当年的战术图,“他把神兵的‘坛规’改成红军的纪律,说‘神符保不了命,团结才能活命’,千余神兵当场撕下神符换红军帽,那场面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迈开脚步在操场上走了两个来回,步伐虽有些蹒跚,却依旧稳健,仿佛在丈量当年的练兵足迹,夕阳落在老人身上,他的身影与远处的山峦重叠,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挥斥方遒的年轻将领。

离开枫香溪的前夜,肖克在镇政府的灯下写了整整三页纸。他在信中叮嘱当地干部:“要保护好每一处革命旧址,那不是冰冷的石头,是红军与乡亲们的心。”清晨出发时,镇小学的孩子们站在路边,举着自制的小红旗齐声唱《东方红》。肖克走下车,摸摸孩子们冻红的脸颊:“要好好读书,长大了建设家乡,别让当年牺牲的战士们失望。”车开远了,孩子们的歌声还在山谷里回荡,像一串永不熄灭的火种。

段苏权:淇滩的涛声未歇

1988年仲夏,淇滩镇的乌江码头挤满了人。当段苏权拄着拐杖走下轮船时,八十岁的周大爷突然扯开嗓子喊:“是段参谋长!当年就是他带着我们架浮桥的!”老人的声音惊动了江面上的鱼鹰,翅膀拍打的声音与人群的欢呼交织在一起,惊起层层浪花。

在当年的浮桥遗址,段苏权蹲在江边,抓起一把鹅卵石。石头被江水冲刷得光滑圆润,他却能准确指出哪一块曾被用来固定浮桥:“这里的水流太急,我们用八根大铁链拴着木船,战士们在齐腰深的水里泡了三天三夜,好多人的腿都浮肿了。”他指着对岸的山崖,“那里有个山洞,当年我们藏了二十箱弹药,现在估计还能找到锈迹。”随行的年轻人不信,攀上山崖果然发现了山洞,岩壁上还留着“红三军供给部”的粉笔字。

走访当年的特区苏维埃政府旧址时,段苏权在一间瓦房前停住脚步。墙上“实行土地革命”的标语已有些模糊,但每个字的笔画都透着力量。“这是我亲手刷的标语,”老人伸手比划着,“当时用的是红土调桐油,刷到第七个字时,敌机来了,我抱着颜料桶躲在桌下,出来时满脸都是红泥。”屋里的八仙桌还是当年的旧物,桌面的划痕里嵌着细小的木屑,段苏权抚摸着桌面:“贺龙同志就在这桌上签发过《施政纲领》,当时墨水不够,他蘸着红土写,字里都带着血丝。”

在淇滩小学的操场上,段苏权见到了一群穿着红军服的孩子。他们正在排练情景剧《浮桥》,扮演红军战士的小男孩举着木枪,稚嫩的脸上涂着红泥。老人走到孩子中间,指着一个小姑娘的绑腿说:“当年我们的绑腿要缠七圈,这样爬山才不会掉。”他接过孩子手中的木枪,突然来了精神,演示起当年的持枪姿势:“枪要这样端,既省力又瞄准,当年我就是这样教新兵的。”孩子们围着他叽叽喳喳,老人的笑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最让段苏权牵挂的,是当年为红军送情报的李奶奶。当他走进低矮的土屋时,九十岁的李奶奶正坐在火塘边搓麻绳。见到段苏权,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段参谋长,你还记得我给你送的情报吗?用桐油布包着,藏在发髻里。”李奶奶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布包,里面是半块发霉的玉米饼:“这是当年你留给我的,说等革命胜利了,让我拿着它找红军。”段苏权接过玉米饼,手指微微颤抖:“我们欠乡亲们太多了,当年要是有口吃的,也不会让你们饿肚子。”

离开淇滩的那天,段苏权坚持要再走一次当年的浮桥旧址。江风吹起他的白发,老人望着奔腾的江水,突然低声说:“当年牺牲的战士们,你们看,这江还在,这桥还在,乡亲们的日子好过了。”他让警卫员拿来纸笔,在江边写下“乌江作证”四个大字,墨迹很快被风吹干,却像刻在了黔东的山水间。轮船鸣笛启航时,岸上的乡亲们举着“红军万岁”的标语,段苏权站在甲板上,对着岸边深深鞠躬,直到故乡的山峦变成模糊的影子。

周仁杰:沙子坡的红旗未倒

1990年清明,沙子坡的杜鹃花开得正艳。周仁杰在乡亲们的簇拥下走上当年的万人大会旧址,他虽已年过七旬,脚步却依旧稳健。土坡上的野草已被清理干净,露出斑驳的石板路,老人指着一块突出的岩石说:“冉少波当年就站在那里演讲,他的声音比雷声还响,说‘神兵不是神,是受苦人’。”春风拂过山坡,仿佛还能听见当年的口号声,惊得花丛中的蝴蝶纷纷飞起。

在沙子坡会议旧址的展柜里,陈列着一面泛黄的黄旗,旗角的缺口处还留着火烧的痕迹。周仁杰的手指隔着玻璃抚摸着旗面:“这是当年神兵的黄旗,冉少波在万人大会上亲手把它和红旗系在一起,说‘从今往后,黄旗跟着红旗走’。”他忽然转向身边的年轻人,指着黄旗上的“天下太平”四个字:“这四个字是百姓的盼头,当年我们打土豪、分田地,就是为了让天下真的太平。”

走访当年的兵工厂遗址时,周仁杰在一堆废铁里发现了一个生锈的枪管。他用手帕擦拭着枪管上的纹路,突然激动起来:“这是我们自己造的‘独一撅’,枪管是用农具改的,子弹里掺着铁砂,打出去像散弹枪。”他指着旁边的石碾:“当年我们就在这碾子上压火药,妇女们把嫁妆里的银饰捐出来,熔了做弹头,说‘银弹头打敌人,才解恨’。”遗址旁新立了一块纪念碑,刻着“黔东神兵兵工厂遗址”,周仁杰在碑前驻足良久,轻轻拂去碑上的尘土。

在沙子坡的敬老院里,周仁杰见到了当年的神兵战士田大爷。八十岁的田大爷耳朵已聋,却能看懂老人的口型。当周仁杰比划着当年的操练动作时,田大爷突然站起来,举起拐杖当长枪,嘴里发出“砰砰”的枪声。两个老人手拉手坐在屋檐下,田大爷用布满老茧的手在周仁杰掌心写字,老人的掌心很快被汗水浸湿,却牢牢记住了“红军”两个字。阳光透过屋檐的缝隙落在他们身上,像盖了一层温暖的棉被。

最让周仁杰动容的,是沙子坡新建的革命事迹陈列室。墙上挂着当年战士们的照片,玻璃柜里陈列着锈迹斑斑的兵器和遗物。他在一个玻璃柜前停住脚步,里面放着一个褪色的红绸包,包着半块弹片——这是当年从战友伤口里取出来的。“他才十八岁,”周仁杰轻声说,“突围时他把战马让给老乡,自己拉着敌人往悬崖跑,最后抱着敌人滚了下去。”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红星徽章,轻轻放在展柜上:“孩子,你看,红星还亮着,我们没有忘记你。”

离开沙子坡时,漫山的杜鹃花开得正盛。周仁杰让司机把车停在山口,望着当年战斗过的山峦,突然说:“把我的骨灰撒在这里吧,跟牺牲的战友们做个伴。”随行的人红了眼眶,老人却笑了:“这里的山好水好,还有乡亲们陪着,我乐意。”车下山时,周仁杰望着窗外掠过的红旗,突然哼起了当年的歌谣:“沙子坡,万人吼,跟着红军跟党走……”歌声混着风声,在黔东的山谷里久久回荡。

张铚秀:稳坪的炊烟未散

1992年深秋,稳坪镇的稻田里堆满了金黄的稻垛。张铚秀走进村口时,正在打谷的乡亲们纷纷放下农具,围了上来。七十岁的王大爷捧着一碗新米:“张司令,尝尝今年的新米,这稻种还是当年红军留下的呢。”老人接过碗,米粒的清香扑面而来,他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跟当年一个味,就是比那时候的饱满多了。”

在当年的红军粮仓旧址,张铚秀摸着墙上的标语“节约粮食支援前线”,突然陷入沉思。1934年冬天,他在这里当粮秣员,为了保护粮仓,带着战士们与敌人周旋了三天三夜。“当时粮仓里只有三百斤谷子,”老人指着墙角的草堆,“我们把谷子藏在草堆下,自己嚼着树皮守在这里,敌人搜查时,我抱着草堆哭,说这是乡亲们的救命粮。”墙角的砖缝里还嵌着细小的谷粒,张铚秀用手指抠出一粒,放在手心:“这就是当年的种子,埋在土里能发芽,种在心里能开花。”旧址旁新立了一块纪念碑,刻着“红军粮仓遗址”,他在碑前深深鞠躬,仿佛在向当年守护粮仓的战友们致敬。

稳坪镇的老油坊还在运转,木榨撞击的声音沉闷有力。张铚秀走到油坊前,看着工人把油菜籽倒进石槽,突然说:“当年我们就在这油坊里开秘密会议,油坊的轰鸣声能掩盖说话声。”他指着榨油机旁的小窗口:“我就在这里放哨,看到可疑人员就咳嗽三声,里面的人就假装榨油。”油坊老板端来新榨的菜籽油,油香混着烟火气,张铚秀蘸着油抹在手上:“当年我们的伤口发炎,就用这菜籽油抹,比药膏还管用。”

在稳坪中学的教室里,张铚秀见到了一群正在学党史的学生。黑板上画着红军长征路线图,红色的箭头穿过黔东大地。老人走到黑板前,指着稳坪的位置说:“当年我们在这里休整了七天,战士们帮乡亲们收稻子,教孩子们认字,临走时把仅有的课本都留下了。”他从包里掏出一本泛黄的《红军识字课本》:“这是当年的课本,现在送给你们,要好好读书,别辜负了当年的期望。”孩子们齐声说“谢谢爷爷”,声音清亮得像山间的溪流。

离开稳坪的前一天,张铚秀执意要去当年的战场看看。山路崎岖,警卫员想扶他,老人却摆摆手:“当年我能跑着追敌人,现在走几步算什么?”在一片开阔的山坡上,老人找到了当年的战壕遗迹,泥土里还能捡到生锈的弹壳。他蹲在战壕里,比划着当年的战斗姿势:“我们当时就趴在这儿,敌人的子弹嗖嗖地从头顶过,我身边的小战士才十六岁,牺牲时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野果。”夕阳落在老人身上,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座沉默的丰碑。山坡上新立的纪念碑刻着“稳坪战斗遗址”,他轻轻抚摸着碑体,仿佛在触摸那段烽火岁月。

回北京前,张铚秀把自己的军功章捐给了稳坪纪念馆。在捐赠仪式上,老人说:“这些军功章不属于我,属于黔东的乡亲们,属于牺牲的战友们。”当纪念馆馆长给他颁发收藏证书时,张铚秀指着墙上的红军标语说:“要让后人记住,我们当年打仗,不是为了勋章,是为了让老百姓过上幸福生活。”

陈靖:红土地的笔墨未干

1993年谷雨,印江县城的老街上飘着墨香。陈靖背着帆布包走进当年的苏维埃文化部旧址时,阳光正透过雕花木窗,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老人抚摸着墙上斑驳的标语,突然从包里掏出纸笔:“当年我们就是在这墙上写标语,用的是锅底灰调桐油,写‘打倒土豪劣绅’这几个字时,墨水总不够用。”他蹲在地上,用手指蘸着清水写字,笔画间还带着当年的力道。旧址旁立着一块“黔东苏维埃文化部遗址”纪念碑,碑上的字迹刚劲有力,是当地书法家用朱砂题写的。

作为随军作家,陈靖对黔东的文字记忆格外深刻。在纪念馆的展柜前,他盯着一张泛黄的油印报纸出神,那是1934年出版的《黔东特区报》,报头的毛笔字苍劲有力。“这是我当年刻的版,”老人指着报缝里的小插图,“画的是红军帮乡亲插秧,刻到半夜手都麻了,第二天战士们争着要报纸,说能认字还能学道理。”他忽然转向身边的年轻讲解员,从包里掏出一本手稿:“这是我整理的《黔东红军故事》,里面的每个字都有来历,你要讲给娃娃们听。”

走访当年的红军宣传队驻地时,陈靖在一间土屋里发现了墙上的涂鸦。模糊的线条勾勒出红旗、步枪和笑脸,角落里还有歪歪扭扭的“红军万岁”。“这是小战士们画的,”老人笑着说,“当年宣传队的娃娃兵最大的十五岁,最小的才十二岁,白天唱歌演戏,晚上就在墙上画画,说要让乡亲们一看就明白红军是好人。”屋檐下的石臼里,还留着当年捣颜料的痕迹,陈靖伸手摸了摸,指尖沾着细碎的红土:“这是用红土捣的颜料,画出来的红旗风吹日晒都不掉色。”

在印江中学的教室里,陈靖给孩子们上了一堂特殊的语文课。他拿出当年的识字课本,教孩子们读“工农兵”“打土豪”:“当年我们教乡亲们认字,就从这些字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教,说‘认字才能明道理,不受地主骗’。”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举起手:“爷爷,红军叔叔为什么要教穷人认字呀?”陈靖摸了摸孩子的头:“因为知识就是力量,穷人有了知识,才能真正站起来。”窗外的玉兰花开得正盛,花瓣落在课本上,像印上了淡淡的香痕。

最让陈靖牵挂的,是当年帮他誊抄文稿的李大爷。当他走进山腰的土屋时,八十岁的李大爷正坐在门槛上晒纸。见到陈靖,老人颤巍巍地捧出一摞泛黄的纸:“这是当年你让我抄的传单,我一直收着,纸都快烂了。”纸张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却一笔一划写得认真,陈靖拿起一张,上面印着“分田分地真欢喜”的歌谣:“当年就是靠这些传单,让乡亲们知道红军是来帮穷人的。”李大爷突然哭了:“你当年说要写我们的故事,我等了一辈子,就想看看书里有没有我的名字。”陈靖握着老人的手:“有,每个帮过红军的乡亲,都该被写进书里。”

离开印江时,陈靖把自己的钢笔留在了纪念馆。笔杆上刻着“为人民写作”五个字,笔尖还留着墨水的痕迹。他在留言簿上写道:“黔东的红土地里,埋着最动人的故事,我要用余生把它们都写出来。”汽车驶离县城时,街上的孩子们举着自己写的“红军爷爷再见”的纸条,陈靖摇下车窗,看着渐渐远去的红土地和路边的纪念碑,突然觉得笔下的文字都有了温度,那些沉睡在岁月里的故事,正在新的时代里慢慢苏醒。

贺捷生:父亲的足迹未远

1995年仲夏,红二六军团会师纪念馆的红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贺捷生捧着父亲的铜像,一步步走上台阶,阳光落在她的白发上,映出细碎的金光。“父亲,我们回家了,”她轻声说,指尖拂过铜像上的衣襟褶皱,“您当年战斗过的地方,我们来看了。”纪念馆前的广场上,“贺龙同志在黔东”纪念碑庄严肃穆,碑体上的浮雕再现了当年贺龙指挥战斗的场景。贺捷生在碑前献上鲜花,深深鞠躬,花香与阳光交织,仿佛父亲的气息从未远去。

在木黄会师旧址的展厅里,贺捷生停在一幅油画前久久伫立。画中贺龙握着王震的手,身后的战士们正忙着生火做饭,炊烟袅袅升起。“这是1934年10月24日,”她轻声讲述,“父亲提前三天就派战士打扫会场,说‘红六军团的同志一路辛苦,要让他们喝上热粥’。那天他特意穿了件新洗的灰布军装,领口的风纪扣扣得严严实实。”她指着画中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那是当地的乡亲,父亲让她给战士们缝补衣裳,还把自己的战马让给伤员骑。”

走访当年的红三军司令部旧址时,贺捷生推开一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屋里的八仙桌还是当年的旧物,桌面上的划痕里嵌着细小的木屑。“父亲就在这桌上办公,”她伸手比划着,“左边放着地图,右边是公文包,晚上就在桌旁的竹榻上睡觉,说这样有情况能随时起身。”墙角的马灯突然被风吹得晃动起来,光影在墙上跳跃,贺捷生仿佛看到了父亲灯下批阅文件的身影,烟斗的火星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旧址旁的“红三军司令部遗址”纪念碑上,刻着父亲当年题写的“为人民服务”,她轻轻抚摸着字迹,指尖传来石碑的微凉。

在黔东特区苏维埃政府旧址,贺捷生见到了一群穿着红军服的小学生。孩子们正在排练《贺龙军长的故事》,扮演贺龙的小男孩挺着胸膛,学着当年的样子说:“我贺龙打仗,就是为了让老百姓过好日子!”贺捷生走到孩子身边,帮他系好腰间的红绸带:“你知道吗?当年你爷爷的爷爷,就是跟着贺龙军长闹革命的,他们都是英雄。”孩子们围着她叽叽喳喳,问着当年的故事,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们脸上,像撒了一层金粉。

最让贺捷生动容的,是当年掩护过贺龙的刘奶奶。当她走进低矮的土屋时,九十岁的刘奶奶正坐在火塘边纺线。见到贺捷生,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你长得真像你爹,当年他在我家养伤,总帮我劈柴挑水,说‘老人家辛苦,我们年轻人多干点’。”刘奶奶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布包,里面是半块银元:“这是你爹留下的,说等革命胜利了,让我用它买头牛。”贺捷生接过银元,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我们欠乡亲们太多了,父亲常说,没有黔东的乡亲,就没有当年的红军。”

离开黔东的那天,贺捷生特意去了乌江渡口。江风吹起她的衣角,老人望着奔腾的江水,对岸的“红军渡”纪念碑在阳光下格外醒目。她突然低声说:“父亲,您看这乌江还是那么急,这山还是那么青,乡亲们的日子好过了,您可以放心了。”她让随行的人拿来纸笔,在江边写下“精神永驻”四个大字,墨迹很快被江风吹干,却像刻在了每个黔东人的心里。轮船鸣笛启航时,岸上的乡亲们举着“贺龙军长永远活在我们心中”的标语,贺捷生站在甲板上,对着岸边的纪念碑深深鞠躬,直到故乡的山峦变成天边的剪影。

上一章目 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武道凌天 将门:爷爷莫慌,老子真无敌了! 我接受联姻离开后,言总哭红眼 斗罗绝世:谁让他进史莱克的! 丹武双绝 师妹今天也在努力练剑 都市,最后一个巫族 重生宝可梦,从独角虫开始 权力医途 寻忆:武灵天下 处分我退学,高考又求我回去? 重生后,我成了奸臣黑月光 道士不好惹 豪门商途璀璨家族的风云岁月 打坐就能涨法力,贫道要无敌 快穿之病娇男二黑化了 开局一辆购物车发育全靠卡BUG 先和离后逃荒,我的空间能升舱 赶海:一双紫金瞳,驾驭全球海洋 四合院:我一心科研,重工强国 
经典收藏带着战略仓库回大唐 北宋大丈夫 谍云重重 抗战之烽火燃血 我的公公叫康熙 红楼:开局把薛宝钗带回家 长夜谍影 我在大唐位极人臣 我的谍战岁月 我在大雍以武称帝 曹营第一谋士,手拿论语吊打吕布 师士传说 大秦:自曝穿越,主打一个坦诚 穿进种田文里,我不想靠才华科举 割据自立后,我强娶了敌国太后 我的空间有座军工厂 谍战:我的绝密生涯 民国谍影 风雨大宋 民国投机者 
最近更新苏维埃战神:犯我强汉者,远必诛 李恪:开局骂太子傻波一反手偷桃 白马大祭师 三国:开局带走孙家小萝莉 大殷王朝之墨香剑影 始皇破防了,我现场译出百家典籍 醉剑江湖 太平重生我在澳洲当开荒君王 东汉:格物致癫 鬼才汪臧海 社畜?不,系统说我是天选之子 秦始皇的小伙伴好难 撞邪后我靠物理驱魔封神 为得到我粮食,硬塞老婆给我 穿越大明之铁血护国公 朱棣的麒麟逆子 再造山河三十年 我,张角,开局祈雨被系统坑哭了 山河劫之青云志 重生刘据之逆天改命 
黔东苏维埃特区根据地 南岳清水湾 - 黔东苏维埃特区根据地txt下载 - 黔东苏维埃特区根据地最新章节 - 黔东苏维埃特区根据地全文阅读 - 好看的历史军事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