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装修的专用小会议室，穿着漂亮礼裙的少女站在书桌对面，态度不卑不亢。
“按理说，小辈的事我插手实在是跌份，但是席柔景，我很欣赏你的手段，所以我给你机会做个交易。”
谢之昭坐在书桌后，物理上是仰视着对面，从气势上却是当之无愧的俯视。
他的长相和没有血缘的江迟意毫无相似之处，但席柔景却莫名从他们身上看到了同一种矜傲，他就像是未来版的江迟意，大权在握，所以就连说做交易都像是施舍。
这个人的出现就像是降维打击，席柔景讨厌这种感觉，盯着他，表情没有变化，
“什么交易？”
“放弃所有的第一名，最好能成为祁闻筝的助手。我能向你保证你的未来不会比六榜第一差多少，以后进入财团为谢家工作，你会得到最好的资源还有一步登天的机会。”
“还有，离谢挽还有我那两个侄子远一点，他们不是你能接近的人。”
他眼中的轻视让席柔景怒火中烧，但是越是愤怒，她的表情就越平静。
“或许您真正想说的是：我这种人。来自遥西区的贱民，流淌着肮脏的血，对吗？”
谢之昭不置可否，掀了掀唇角。
“我不喜欢和别人说废话，你已经浪费我很多时间。”
一份协议被人递到了席柔景面前，让她尽快做出抉择。
放弃第一名，成为祁闻筝的手下败将，甚至……帮助她？
在他人看来划算的买卖，对席柔景来说，就是放弃走剧情然后成为被边缘化的傀儡，然后悄无声息死去。
她的沉默对谢之昭来说就是不识好歹。
肖想不属于自己的第一名，总以为凭借能力就能改变自己和财团继承人的差距，她也和那些蠢货一样？
“看来是我高看你了。”
他只丢下了这句话，就抬手吩咐下属把那份协议给拿走。
从头到尾，他的态度都是那样，单方面想把她叫来就叫来，然后想赶走就赶走。
“我凭什么要让出属于我的第一名？而且还是向祁闻筝，是她没有能力得到第一。”
“你对自己的女儿也会这样吗？如果需要，你也会让谢挽让出属于自己的第一名吗？”
“你配和我谢家的人相提并论？”
谢之昭因为她不敬的言语而皱眉，眸中的轻视终于不再掩饰。
席柔景垂在身侧的手握拳，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冷冷和他对视，但这次却是对面先移开视线，皱着眉头，眼底的情绪他人看不清。
就连旁边的下属们都被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给震慑到，他们从未见过敢和谢之昭叫板的人，这个小姑娘还真是有勇气。
席柔景不知道其他人在想些什么，她只知道自己讨厌这个人，非常讨厌。
“这个交易恕我拒绝。”
“好，我很遗憾谈判破裂。席柔景，人有野心和能力，却没有权衡利弊的智慧，只会摔得很惨。”
谢之昭站起来，换了副面孔，眼神冰冷刺骨，看着她就像是看着水沟里的臭虫。
他大概也被她的态度而激怒，所以言语带上强烈的主观厌恶。
“尤其是你这种，来自那种地方的贱民，谁知道血液里流淌的是赌鬼还是妓女的血。”
席柔景瞳孔一缩，再也压抑不住怒气，抬起手，冰冷的枪口直指他的脑袋。
周围的下属保镖都一片骇然。
刚刚明明已经检查过了，她根本没有藏枪和任何武器，她从哪里突然掏了一把枪出来？！
谢之昭也不再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微微变了脸色，眼眸微眯。
本该在她掏枪的那一刻就该开枪杀掉她的各个点位的狙击手也没有动作。
没人看见对面的大楼里，池景珩把玩着手里的通行卡，抬抬下巴让自己的人别弄出太大声音，隔着老远，他盯着那灯火通明的顶楼某扇窗。
被收走的手包里，席柔景的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是季淮月的消息。
【学妹，很高兴你会向我求助，流媒监控权限我都交给你了，后续你也可以自己操作】
办公室里，席柔景启唇无声说了什么。
叮铃，弹夹齐刷刷掉下。
身边那些拿枪指着她的人眼眸瞪大，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似乎一下子就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
刚好在此时，大门打开，外界的强光照进来。
江迟意和下属的影子被拉长，和谢之昭对视，气势不落下风。
他的到来让气氛不再那么紧绷，握住她手腕的动作赫然显示无论如何他都和为她撑腰。
“叔叔，我来接她。”
席柔景看了江迟意一眼，终究还是放下了枪。
她也不是真的想杀了谢之昭，而是想给他看看，自己可不是那种他想象的蠢蛋，至少在刚刚，她完全可以不计后果杀了他。
生命被威胁的感觉会比她被轻视和羞辱的感觉好吗？
她冷哼一声，而谢之昭看着她，看样子已经不再无视她的所有。
这看似短暂的交锋，席柔景展露出来的东西过于多。
她的能力……远远超出他一开始的刻板印象。
谢之昭在这样的氛围中问出了一个略显突兀的问题：
“席柔景，对面的大楼，是你赢的？”
少女抬眸看了他一眼，不回答，拉着江迟意离开。
离开前她还偷偷给了他一个中指。
谢之昭眼眸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