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俞跑菜地里摘了个超大的西红柿，狠狠地吃了几口，将嘴里头的苦味压下去后，才无比认真地开口劝说。
“阿爷，你做个人吧？”
老秦顿时瞪眼：“嘿，你个熊孩子！好歹你也跟我学了挺长时间的中医，难道不知道什么叫苦口良药？想要解毒，还怕药苦，不如毒死算了。”
秦小俞叹：“就怕这苦把人给苦的，宁愿中毒过深死掉，疯掉，也不乐意喝啊。”
老秦：……
真有那么苦吗？
想想药刚出锅时自己尝那一点，也禁不住打了个冷颤。这还只是一级药方，等换成是二级三级，甚至是更高级的呢？
不知黄莲，苦参，龙胆草这些药再度升级后，是不是还会更苦一些。
“可真的是苦口良药啊。”老秦看向被五花大绑的公山羊。
结果就发现它在翻白眼了。
“药有问题？”老秦一脸震惊。
秦小俞扭头一看，也发现公山羊要厥过去了。
不知想到什么，看了眼手上脑袋大的西红柿，犹豫了下还是冲了过去，将西红柿怼到羊嘴边。
快要厥过去的公山羊微顿了下，很快便张开大口咬了下去，大半个西红柿下肚，它露出一副总算活过来的样子。
秦柏松诧异：“这变异西红柿还能急救？”
秦小俞：“差不多吧，毕竟它刚才差点被苦晕过去，是这西红柿救了它羊命。”
老秦：……
真真真有那么苦吗？
秦柏年想到自己日后可能也是要服用这药的，不免为自己担忧，思索了片刻由衷建议：
“老豆，要不然你把汤药熬炼成小药丸吧。”
老秦白了他一眼：“说得轻巧，不知道这很费事吗？”
秦柏年：“您不是还有俩大孙子吗？找他们给您帮忙，打下手。”
为了日后能不被苦药摧残，秦柏年果断出卖两个儿子。
老秦皱着眉头：“这我得想想，你们赶紧先把药喂了，好不容易打晕的，一会醒来还得再打一次。”
说着想了想，转身去园子里摘西红柿。
他不知道哪株是红光的，不过刚才孙女摘的是哪株他知道，便又在那株上面摘了三个。
见还剩下一个，想了想又摘了。
服了药的第一头公羊已经活过来了，看眼神已经清澈，没有了之前的嚣张睥睨，倒是多了几分畏惧。
看向老秦提着的西红柿篮子，眼神充满了渴望。
老秦看它可怜兮兮的样子，便又切了半个给它。
后面喂了药的两头公羊，他给一羊分了一整个。
篮子里剩下一个半，桶里也还有不少药，视线不自觉落在母羊身上。
母羊：……
你不要过来啊！
秦小俞盯着它，冷不丁道：“干了这桶药，我每天放你出去溜达吃草。”
母羊眼神微微闪烁，还是缩在那里不动。
秦小俞：“外加三个西红柿。”
母羊意动，身体未动。
秦小俞：“十个西红柿。”
母羊眼中闪过喜色，但还是一动未动。
“不干就算了。”秦小俞直起身子，朝后面伸手，“老爸，拿铲子来！”
母羊：！！！
不是，你不应该继续加价的吗？怎就拿铲子了。
“咩咩！”
母羊连忙往前走两步，冲秦小俞咩咩叫了起来。
秦小俞接过铲子，问：“你干不干？”
母羊不想干，但摆在眼前的好像只有它自己主动干，或者是被打得满头包被迫干，结果貌似都是一样的。
看看那可怜兮兮的三头雄羊，其中还有崽它爹，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咩！”
干可以，但说好的不能少。
秦小俞拿起超大号针筒，收了满满一管朝母羊走去。
母羊闭上眼睛，视死如归般张大嘴巴。
秦小俞想动作迅速给它灌进去，可对比了下身高，她差点又没忍住拿起铲子。
真是的，费这劲干啥，直接打晕多好。
犹豫了下还是没拿铲子，伸手拍了母羊腿一下：“你躺着，不然我够不着。”
没办法，人矮。
别说是羊脑袋了，羊背都够不着。
母羊歪头斜睨了她一眼，眼珠子转了转，想着是不是可以一蹄子踢飞她。
啪！
“快点！”
秦小俞一巴掌抽了过去。
扑通！
母羊吓得直接就跪了，这一巴掌差点没把它的腿给抽骨折，没想到这人看着小又软的，力气却这么大。
吓死它了。
秦小俞这才满意，将针筒放到它嘴里，动作迅速将药液挤进去。
咕噜咕噜~
母羊大口大口喝，咕噜了三下就给全咽了下去。
喝完的前一秒还没感觉出什么，然而很快就感觉不对，一股苦涩直冲天灵盖，激得它浑身毛发直竖，眼珠子瞪老大。
下一秒就想吐……
秦小俞眼疾手快，将切好的四分之一块西红柿塞到它嘴里，与此同时出声威胁。
“敢吐，我捶爆你天灵盖！”
一边说着，一边将一盆切好的西红柿丢它跟前，十个全在这里面了。
在被捶脑袋和吃西红柿之间，母羊毫不犹豫选择低头吃西红柿。
一边吃一边在心里头想，刚这人类幼崽喂它吃的是啥，苦得它哟，都怀疑羊生了。
它可不是吃不得苦的羊，毕竟羊生在世，谁没吃过苦苦的草了，可刚才的苦，它这辈子都没尝试过。
虽然它这辈子到现在为止，还有那么点短。
可吃过的草多啊。
余光瞥了一眼，又瞥一眼，眼珠子转溜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父子仨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孩子会不会太厉害了点，就跟开挂了似的。
秦小俞拍了拍手上了灰，转身就与三双古怪的眼对上。
她沉默了一瞬，扬起天真无邪的笑容。
“其实羊羊也可以很听话的，是不是？”
三人微笑，并不作声。
秦小俞：“有没有一种可能，它们之所以不听你们的话，是因为你们长得太凶，而我长得特别可爱？”
回应她的是三人各自忙碌起来，解绳的解绳，拿桶的拿桶，拿针筒的拿针筒，吆喝着朝鸡棚走去。
“药还很多，咋办？”
“那不是还有二十几只鸡吗？干脆都给灌点。”
“哦对，喂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