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的意识刚从幻域回到现实，体内源能就翻江倒海般涌动起来。他能真切感觉到外界的压力，那股熟悉的黑暗波动，正以让人喘不过气的态势，狠狠碾压着整个战场。
可这会儿，他没法马上行动。
虽说融合成功了，但新能力还不稳定，身体还得有段时间适应。他四肢沉重得像灌了铅，每根神经都在发抖，就好像刚经历了一场灵魂被撕开又重新拼凑的折磨。
而外面，战斗还在持续。
风烈跪在断墙后面，一只手捂着腹部伤口，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武器。他呼吸又急又乱，每吸一口气都像刀割一样疼。不远处，一名队员倒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鲜血不断从嘴角流出来。
“撑住……撑住啊！”另一名队员一边喘气，一边把手按在伤者胸口，想帮他止血。可那人眼神已经散了，明显撑不了多久。
分身站在战场中间，身影模模糊糊，却透着强大的压迫感。它动作快得像鬼魅，每次出手都带着空气爆裂的声音。它好像察觉到夜凌快融合好了，攻击变得更猛。
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又一名队员被击飞，撞在残破的石柱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然后没了动静。
“该死！”风烈咬着牙怒吼，猛地站起身，体内源能疯狂燃烧，只为了争取最后一点机会。
他冲了出去，目标是那个在昏迷边缘挣扎的队员。他必须把人救回来，多活一分钟也好，总比这么白白送命强。
可他刚迈出第一步，一股强大的压制力就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无形的大手把他往地上压。他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下，汗水和血水顺着脸颊滑落。
黑暗能量形成的压制场完全笼罩了战场，每往前走一步都得付出巨大代价。
风烈咬紧牙关，眼睛里泛起一片血红。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调动体内剩下的源能，突然爆发。那一刻，他速度一下子变快，在压制场里硬生生挤出一条窄窄的通道。
他冲进战场中心，一把抓住昏迷队员的衣领，转身就想撤。
就在这时，压制场突然变强，一道震荡波冲过来，直接打在他背上。他身子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但他没松手。
他咬着牙，拖着队员往安全的地方挪。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可他没停下。
终于，在最后关头，他借着幻域系统残留的能量波动，干扰压制场，弄出了短短零点五秒的空隙，带着队员跌进了掩体后面。
他一下子瘫倒在地，大口喘气，眼睛却还是紧紧盯着战场。
那边，能勉强站着的不到三个人了。
另一边，一名队员正试着启动通讯器，想联系上夜凌。
他手指颤抖着按下按钮，可屏幕闪了几下就没动静了。他试着注入自己的源能，通讯器核心稍微亮了一下，接着就来了一次小型反噬冲击波，震得他手臂发麻。
他咬咬牙，又试了一次，这次他借用幻域投射出的一段稳定频率来引导同步。终于，屏幕上跳出了微弱的信号提示。
讯号发出去了。
可就在那一瞬间，通讯器屏幕上闪过一行模糊的字：“警告：非人类意识接入”。
他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胸口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一截漆黑的手臂穿透了他的胸膛。
分身出现了。
它来得太突然，一点征兆都没有。
那名队员眼睛瞪得大大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然后慢慢倒下。
“不！！！”旁边还有战斗力的队员怒吼一声，猛地扑了上去。
可他的攻击根本伤不到分身，反而让分身反击得更厉害。
分身抬手，指尖凝聚出一道黑色光刃，直朝昏迷的队员刺去。
“不能让它得逞！”另一名队员眼里冒火，想都没想就引爆了体内剩下的源能。
“轰！”
爆炸的火光在战场上炸开，巨大的冲击波把分身逼退了几步。
趁着这混乱的两秒，另一名队员赶紧用幻域碎片制造幻象，想迷惑分身。
幻象里，出现了夜凌没觉醒时的样子。
分身的动作果然顿了一下。
就这一下，足够把昏迷的队员拖走了。
但代价也很大。
三名队员，倒下了两个。
剩下的两人拼尽全力维持防御阵型，可阵型里已经有三个人倒下，就剩他们俩硬撑着，随时可能垮掉。
“撑不住了……”一人喘着粗气，脸色煞白。
“撑不住也得撑！”另一人吼道，“夜凌还在里面！我们不能让他白费劲！”
他们互相搀扶着，用幻域能力共享源能，暂时增强彼此抗压的本事。为了稳住阵型，其中一人甚至把自己绑在中央石柱上，当“锚点”，用身体撑着，强行稳住防御结构。
风吹过战场，扬起尘土，还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远处，风烈艰难地抬起头，眼睛扫视着四周。
一个又一个队员倒下，一张张熟悉的脸从视线里消失。
他拳头握得紧紧的，指甲都嵌进了掌心。
“夜凌……你到底啥时候能醒啊？”
他小声嘟囔着，声音沙哑，满是绝望。
而在幻域深处，夜凌的意识还没完全脱离。他能感觉到外面发生的一切，感觉到战友们的痛苦、挣扎和牺牲。
他的心在抖，却不敢轻举妄动。
他明白，要是这时候贸然中断融合，后果会很严重。
可是……
“再快点……再快点……”
他在心里念叨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战场上的形势越来越危急。
分身又逼近了，目标是最后两名防守队员。
下一秒，它就要发动致命一击。
就在这时，夜凌的身体终于有了反应。
一股从来没感受过的力量在他体内苏醒，缓缓流动，就像沉睡了千年的巨兽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