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年八月二十一日、中午、「阿莱夫」的领域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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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声音不再回应我。
说来也奇怪,在我听来、那声音就是萤——或者说我自己——的声音没错啊?来源也是灵魂的通道。
别告诉我其实我还有第二个分身什么的……有点奇怪了。
『阿贝多说他有现成的术式可以用!我们这就去阿莱夫原本所在的那个平台那边——你再坚持一下!』
阿贝多得到进展的速度比我预想中要快得多。罢了,先不管那个声音的事情——既然有了更适合的手段,那我也不用接着受苦了。
也算是机缘巧合吧——降临之剑在这里获得了斩开空间的权能,只需要一点点地将阿莱夫的领域分割开来、把它关在一个更小的空间里就行了。
就像……切蛋糕一样。只不过是从外围逐渐向里面切——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派蒙吃披萨时的画面。有一次她说她找到了新奇的吃披萨方法——她用刀从外围开始切、沿着螺纹的形状将披萨切成一整条宽窄接近的长蛇状,然后从一端开始一口吃下。
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如果披萨上面的火腿片没有因切割而掉下来那么多的话就更加实用了。
咳嗯。总之,我现在就在用类似的方式逐渐削去阿莱夫所掌控的空间。
而它根本没有反制的手段——果然就如我一开始所理解的那样,有时候「机制」才是决胜的关键,而非蛮力大小。当然如果两方权能接近,那就只能拼力量了。
当它的领域被削减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我终于感知到了它和地脉树连接的位置,然后切断了它汲取能量的途径。
啊,当然,是抽象意义上的「位置」。因为自从阿莱夫建立自己的领域以来,在这个秘境内的一切法则都是可以被改变的了。就像尘歌壶中可以出现无源的活水、比教令院还大的花朵、古画质感的落日……纯粹的秘境中出现什么都不奇怪。
幸亏阿莱夫的智能有限。如果它针对我做出一些法则上的改变,我可能会应付得更加辛苦一些。
而我切掉空间这件事,可以近似理解为对阿莱夫意志的改变——让它认为它的领域就应当越变越小。除非它的意志能越过我和降临之剑的意志。
如果用上周目的经历类比一下的话……还是「一心净土」吧。最后在影本人的领域中我之所以能占上风,就是因为汇聚了稻妻万千民众的意志。
但既然理解到了这个程度……我突然感觉还挺可惜的。因为这种对空间操作的权能,离开了秘境一定不会生效。
毕竟、秘境外的提瓦特,是有专门掌管「生死时空理」的「执政」的——我不认为我能轻易动摇祂们立下的规则。
嗯……原理上来说我也算是个和天理同格的降临者,但总归是要讲个先来后到、祂已经在这里立足这么多年了,就算是同位格也不好说有一战之力。
而且非要说的话……「魔神」也是一种位格,同位格之间亦有差距。我虽然不知道我和天理的差距有多大,但暂时还是没有胆量去试探。
不过也不全是让人灰心的事——既然时之执政助我重生,那其中或许还有些别的深意。就让我稍微期待一下也不错吧。
『阿贝多的炼金阵已经在画了!你身上还有剩下的雷光棱镜吧?阿贝多说也需要用到。』
这时候萤传来了通讯。以一般理性而论,因为找到的地脉树的位置、我现在其实已经可以传送到外面去了——但还是阿莱夫的事情解决完毕比较好。
『没问题——我现在很有余裕。需要我做什么的时候叫我就行。』我回复她。
在这之后,我根据阿贝多的指示将其中一个雷光棱镜放了出来。阿莱夫果然对它有反应、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激烈反抗——
然后、一阵金光闪过,阿莱夫就不在这里了。
应该是阿贝多的炼金术成功了吧?感觉我这辈子也学不会这么高深的术式呢。
阿莱夫离开之后的秘境空间当然是会开始崩塌。如果我也就此离开的话,这个空间恐怕会因为缺乏「观测」而永远不复存在。
嗯……还是在此接着试一试降临之剑的功能吧?
既然能切开、那能不能复现呢?
本身我就在尝试夺取这个空间的控制权、现在原主人不在了,事情就变得更加简单。
我回想着仲夏庭园原本的样子、尝试用剑气塑造新的空间。
嗯……竟然真的能成功——但当我想在场地中央建起一座巨大派蒙雕像的时候还是失败了。
可能是因为这片空间本身的「惯性」吧……太过奇怪的东西是造不出来的。要造还是去尘歌壶里面造好了。
数分钟后,我将降临之剑收起、拍了拍手。
「应该差不多了吧?」其实我也不是很熟悉这里原来的样子,大部分时候都是空间本身的惯性在帮忙恢复状态。如果有什么细节上的差别、我也管不了了。
那就、出去报个平安吧——我也很好奇阿贝多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远程把阿莱夫给变不见的。
而且还有冒险家协会的事情……感觉这次之后,他们就不敢再用无相之雷做关底试炼了吧……殊途同归了呢。
正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这个空间里好像有其他生命特征——不是丘丘人之类的,而是人类。并且不止一人——不会是被卷进来的冒险家协会工作人员吧?
我决定四处搜查一下。
「这、这里——」
微弱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这个角落……是我复原空间的时候没有顾及到的地方,我也不知道这里原来是什么样子的——总之这里现在是一个大坑。
里面的人朝我呼救——定睛一看,是完全在预料之外的人选。
「欸、这不是……时吗?呃、你有没有绳索什么的?这里还有一位先生也……」
说这话的……是……班尼特。
在他身旁的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是……查耶维奇。
这真是奇哉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