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中央禁域,周遭的灰色能量浓郁得几乎化为液态,如同粘稠的泥沼,不断侵蚀着护体灵光。
空气中弥漫着古老、腐朽,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庄严气息。
这里的空间结构更加脆弱,细密的空间裂缝如同蛛网般遍布虚空,却又诡异地维持着一种危险的平衡。
苏吕撑开混沌真元护罩,将云清瑶和叶凌霜牢牢护在其中,那粘稠的灰色能量触碰到混沌之气,发出“滋滋”的声响,却被不断同化、吞噬,无法侵入分毫。
他目光如电,扫视着这片被灰暗笼罩的区域。
禁域的核心,并非预想中的宫殿或山峦,而是一片相对平坦的开阔地。
开阔地的中央,矗立一座巨大的古老祭坛。
祭坛呈圆形,共分九层,层层收缩,高达百丈。
每一层祭坛的边缘,都雕刻着无数复杂到极点的神秘纹路,那些纹路并非静止,而是在缓缓流动,散发出微弱的、与周遭灰色能量同源却又更加精纯的空间波动。
祭坛的顶端,并非供奉着什么神像或宝物,而是悬浮着一个直径约一丈的、不断缓慢旋转的灰色旋涡。
旋涡中心深邃无比,仿佛连接着未知的远方,散发出的空间波动远超裂谷处的乱流,更加有序,也更加浩瀚。
“就是这里了!”云清瑶美眸一亮,指着那祭坛顶端的旋涡,“那是不是离开的通道?”
叶凌霜凝神感知,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
“旋涡中的空间之力很稳定,但似乎……缺少了什么关键,无法真正启动。”
苏吕微微颔首,他的感觉更为清晰。
这祭坛,以及顶端的旋涡,本身构成了一个庞大的空间阵法。
这阵法品阶之高,远超他的认知,甚至感觉不在完整的虚空镜之下!
但此刻,这阵法如同失去了能源的精密仪器,处于一种沉寂的状态。
而那旋涡,更像是一个设定好坐标、却未能激活的“传送门”。
“过去看看。”苏吕带着两女,谨慎地靠近祭坛。
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祭坛的宏伟与古老。
那些流动的秘纹,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看久了竟让人有种头晕目眩、神魂都要被吸进去的感觉。
“不要长时间直视这些纹路。”苏吕出声提醒,同时加强了对两女神魂的护持。
他们绕着祭坛底部行走观察。
在祭坛的基座一侧,他们发现了一块半人高的石碑。
石碑同样由黑色石材制成,上面刻着几行古老的文字,这种文字与现今九大陆通行的文字迥异,更加象形,充满了古朴的韵味。
“是上古神文!”云清瑶惊讶道,她曾在玄玉宫的古老典籍中见过类似的残篇,“据说这是天地初开时,先天神只使用的文字,蕴含着法则之力。”
苏吕凝视着石碑上的文字,他虽不认识,丹田的虚空镜却传来一阵微弱的、带着解析意味的波动。
借助虚空镜的玄妙,他竟能模糊地理解这些文字的含义:
“镇…墟…之…眼,通…万…界…之…门。”
“源…力…枯…竭,门…扉…尘…封。”
“以…空…间…之…心,引…虚…无…之…力,方…可…重…启。”
文字断断续续,意思晦涩,但核心信息却很明确:
这座名为“镇墟之眼”的祭坛,是一座可以通往其他界域的门户,但因为能量源枯竭而关闭了。
重启它,需要所谓的“空间之心”来引动“虚无之力”。
“空间之心?”云清瑶蹙起秀眉,“这是什么宝物?从未听说过。”
叶凌霜也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苏吕心中却是一动。空间之心……这个名字,与他之前得到的“虚空镜心”碎片何其相似!
难道,所谓的“空间之心”,指的就是虚空镜的某个核心部件?或者说,是类似虚空镜这样的空间至宝?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祭坛与虚空镜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联系。
或许,这“镇墟之眼”祭坛,本身就是某位上古大能仿照虚空镜,或者为了配合虚空镜而建造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丹田内的虚空镜,或许就是重启祭坛的关键!
不过,苏吕并没有立刻尝试。
此地诡异,祭坛更是神秘莫测,贸然动用虚空镜,风险未知。他需要更稳妥的方法。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那些流动的祭坛秘纹,全力催动虚空镜的感知能力,不再去理解其含义,而是去记忆、去拓印其整体的运转规律和能量流转节点。
同时,他分出一缕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向祭坛顶端的那个灰色旋涡。
当他的神识触碰到旋涡的瞬间,一股庞大的信息涌入他的识海!
那是无数破碎的空间坐标、时空道标、以及一些光怪陆离的世界景象!
这些信息太过浩瀚和混乱,以苏吕渡劫初期的神魂强度,也感到一阵剧烈的刺痛,连忙将神识撤回。
“怎么样?”叶凌霜察觉到他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苏吕揉了揉眉心,眼中却闪过一丝兴奋:
“这旋涡……是一个庞大的空间坐标接收器!里面记录了无数世界的坐标,只是大多都残缺不全或者无法定位。”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我隐约感觉到,其中有一个坐标格外清晰、稳定,其指向的方位……很可能就是东玄大陆!”
这个发现让三人都精神一振!只要能启动祭坛,他们就能直接前往东玄大陆,不必再漫无目的地寻找其他出路!
“可是,那‘空间之心’……”云清瑶有些苦恼。
苏吕看着祭坛,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未必需要完全照搬古法。既然知道了问题所在是能量源枯竭,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为它注入新的能量。”
他的目光,落在了祭坛基座那些与地面连接的秘纹节点之上。
或许,可以凭借自身对空间之力的理解,结合混沌真元的特性,尝试强行激活部分阵法,哪怕只是短暂开启通往东玄大陆的通道!
这个方法无疑极其大胆和危险,但似乎是目前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