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
飞机落地后,来接应的人是薛敬辞安排的,机场的占道上足足有两列车队在等候着,尽显着主人的身份尊贵。
温念由于刚才在飞机上把她扔下跑去房间睡觉,出于愧疚感主动去找她,“昭昭姐,我来了。”
慕昭昭嫌弃地松开她的手,“一边儿去,见色忘友!”
“哎呀,昭昭姐,我错了。”温念抱着她的手臂撒娇,“我就是今天早上醒来遇到太多事,脑子还没转过来,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不是有意抛下你的。”
慕昭昭指向身后缓缓走过来的陆祈年,没好气地说:“早知道我就早他一步上去找你了,你都不知道我刚刚差点儿…….”
“差点什么?”
慕昭昭的视线往薛敬辞那边瞟了一眼儿,心里有些忐忑地问:“念宝,我们一定要去薛敬辞那里住吗?”
“也不是一定要去。”
“只是我们来这边办事儿,有个熟悉的码头靠靠,还是省事儿很多的。”
“况且薛敬辞对这边比较熟悉,你看这车队就知道了,不在港城也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就说明他在这边还是混的不错的。”
温念察觉她有一些反常,“你是因为怕住进他私人住处后产生流言蜚语?”
“我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了?”她拉着温念背过身去,悄声说:“出大事了,我们这里面出现内鬼了。”
内鬼?
温念揣着一肚子疑惑道:“谁?”
突然,薛敬辞的身影出现在她们的视线范围内,慕昭昭光是瞟了他一眼儿就闭上了嘴。
陆祈年已经让人把行李都整理好了,对着温念说:“东西都收拾好了,先上车。”
就算慕昭昭对薛敬辞已经产生了一丝畏惧,但还是跟紧着大部队一起到了他的私人住处。
……..
庄园位于郊区,安保措施属于重重把守。
温念坐在车上一路观察,发现车子好像是单向玻璃,出于好奇敲了敲发现还是一面防弹玻璃。
车子突然停了下来,慕昭昭警惕地问了一下前面的司机,“怎么回事?”
那司机是个南非人,听不懂中文,只回了一句,“take it easy.”
“routine check ”
温念察觉到她的精神有些紧绷,越过中控台去拍她的手,“别紧张,这应该是薛敬辞设计的安保关卡。”
随后跟前面的陆祈年说,“问问他还要多久?”
陆祈年原本想要将慕昭昭给仍去另一台车的,但是温念主动要跟她一起坐,就只好委曲求全地坐在了副驾驶,简单的跟司机聊两句了。
“马上就走了。”
司机降下了窗户,用外语和外面的人沟通,没一会儿,前面的人把带着铆钉的木头给搬开,车子便通行了。
慕昭昭看着这戒备森严的关卡,跟温念唠嗑,“你说薛敬辞是不是有很多仇家啊?不然怎么连回个家都这么费劲儿?”
想要进入庄园就必须要经过检查,外人要是想要硬闯,恐怕会变成筛子。
陆祈年冷嗤一声,“你猜猜为什么南非能在全球安全性166个国家中,位居第129名?”
这里的治安环境对比于港城,那是一个天一个地,但凡有点能有点社会地位的,为了自身安全都会雇佣保镖以及做好一切的安全防范措施。
温念和慕昭昭也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国家,也被当地的民宿坑过,也被黑过,抢劫过,自然是知道当地的风俗。
整座庄园的占地面积很大,矗立在草坡之巅,一条笔直的林荫道如同绿色的仪仗,直通其上。
薛敬辞不计前嫌地拍了拍陆祈年的肩膀,“陆二,我这里的房子你随便住,房间多得甚至可以你和温念一人一间。”
陆祈年知道他这是在报复昨晚的事,笑着拍开他的手,“那就多谢哥的好意了,不过我这人很有礼貌,昨晚你只住了一间房,那我们也睡一间就行了。”
“你是想睡一间,但问题是弟妹想吗?”薛敬辞皮笑肉不笑地道。
陆祈年一手牵着温念的手,另一只手推着行李箱就往电梯口去了,“晚安了,各位。”
慕昭昭想跟上去,却被薛敬辞给拦着了,“你的房间可不在楼上。”
“什么意思?”
“你身上在发光你知道吗?”
她一头雾水地问:“你、这算是在夸我吗?”
薛敬辞扭头笑了笑,修长的手指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就你这智商,难怪你哥不敢让你出远门,回头让人给卖了还笑着帮人数钱。”
“这里除了你,谁会想卖了我?”
他的唇角微翘,语气带着几分威胁的意思,“很好,你能有这悟性就应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慕昭昭往后退了两步,“那我睡哪?”
薛敬辞打了一个响指,很快就出现了一个老管家,“自然会有人带你去。”
………
温念因为在飞机上已经睡足了,现在精神的很,想起慕昭昭说了一半的话,说有内鬼,还没搞清楚她的话是什么意思,趁陆祈年去洗澡额的间隙和闺蜜聊天。
w&N:【呼叫,呼叫。】
对面立马回了一个探头的表情包
w&N:【你今天说的内鬼,是谁?】
慕昭昭才不管薛敬辞的警告,把今天看到的信息都告诉温念了。
Z:【我今天在薛的手机上发现了他和一个叫k老大的人联系。】
Z:【我看到上面的信息上写着,只要找到沈翊和维尔?蒙西瑟薇儿,便可以和肯特斯拉家族联盟。】
难怪刚刚昭昭姐会问是不是一定得要在薛敬辞家里住了,原来说的内鬼竟是他。
w&N:【这是出的暗花。】
Z:【我们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找到沈翊,而现在住进了薛敬辞的家里,可真是送羊入虎口了。】
w&N:【薛是不是发现你知道这些信息了?】
Z:【不止,他还警告我,不让我跟你说。】
温念咬着手指思考了一番,按理说,陆祈年能找薛敬辞帮忙就不会有问题,但是人心叵测,要是他百分百没问题,那收到暗花这些事完全是可以跟他们说的。
w&N:【你现在住哪一层?】
Z:【我跟他同一层,而且就住隔壁,我怀疑他这是要监视我,不让我乱说话。】
w&N:【我们按兵不动,安全起见,我们把聊天记录给删了。】
陆祈年洗完澡出来后,看到温念正坐在床头上直勾勾地盯着他,“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他擦头发的手一顿,迫不及待地走向前,满是期待地问:“想了?”
温念觉得他现在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狼,随时可以把她吃干抹净的样子,她点了点他的脑门,“你这里能不能装点其他东西?”
“那你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这不就是在纯纯地考验我吗?”陆祈年把毛巾递到她的手里,“给我擦擦?”
湿答答的头发自然地垂落在眉梢,他低下头的时候像只大狗狗一样,水珠沿着发梢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她接过毛巾搭在他的头上,轻轻地揉了几把,陆祈年为了方便她擦干,干脆上了床和她面对面坐着。
“你倒是不客气。”
“难得你答应嘛。”
他的发质很柔软,连鬓角的碎发都长长了,几乎要触碰到浓密卷翘的睫毛,“你跟薛敬辞的关系怎么样?”
“怎么突然这么问?”
她也知道自己问的很生硬,没有任何铺垫,就差没直接问他会不会出卖你。
“毕竟我们来这儿办事,后面可能都会麻烦到他。”
“那不要紧。”
温念一脸认真地问:“你跟他做交易了?”
薛敬辞可是薛家馆的第五代话事人啊,让他办事儿那得要多大的筹码。
“论情谊,顾、薛两家这些年虽然明面上没什么来往,可私下也是几十年的世交。”
陆家虽说是商贾起家,但后面从陆川擎、陆川生这一代开始就走上了政治之路,自然和有复杂背景的薛家拉开距离。
“但他跟你都是商人。”
陆祈年的眸底变得有点黯然,“我是给了他一些好处,临城的项目他想要一条贸易运输出口链。”
“你答应给他了?”
“嗯,事情我这边会谈妥,你不用太担心。”
谈到这个,温念想起了宋晏晨前几天说的事,“临城的项目,你打算也让小晨参与进去?”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就算他将来拿了世界冠军,也得想想退役后要做什么。”
“你倒是比我想的还要周到,连他退役以后的生活都已经规划好了。”
“我这都是为了他好。”
温念把毛巾摔到他的身上,“是为了他好还是为了你自己?开出个条件是让我跟你复合吧?”
他的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他都跟你说了?”
“陆祈年,把你的规划说出来。”
“我能有什么规划,我真的是为了他好,我…..”
温念眼神警告他,“嗯?”
“行,我说。”
“临城的岛屿项目上段时间在招标航海运输公司,华轮现在是业内的龙头,自然是合作意向之一,但我有自己的盘数,可以自己组建个航运公司,直接一体式运营。”
“然后你就看中了茂盛,是因为里面绝大多数都是宋氏以前留下的员工,你想以小晨的名义把人都撬走,虽说是想让帮宋氏重振旗鼓,实则都是为你做嫁衣。”
“你这是一石二鸟啊。”温念远离他,身子往角落处移动,“不对,应该是一石三鸟,你还想让我跟你复合作为筹码。”
陆祈年无奈地笑了笑,“我这不是都全盘说出了,虽说将来是陆氏一体式运营,但实则还是让世轮重回商界啊,何乐而不为?”
若是真想让世轮的名号重返于商界,那确实没有比陆氏合作来的轻易。
“陆祈年,以我的名义在蓉城开一家航海公司,我现在是温氏最大股东,由我去出面解决茂盛的问题会比小晨合适的多。”
“你已经有eel和温氏了,还有精力再管一家公司?”
“这不是有你在吗?”温念简单明了地说:“既然陆氏想要一体式运营,那我想已经是有了全盘的计划,小晨亦或者我都只不过是个搭桥、牵线之人不是吗?”
陆祈年清冷的眸子里浮动着柔和的光,“如果是你,那便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