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如泼墨，基地的高墙之外，裹挟着尘土与铁锈腥气的风直直扑来。我倚在窗边，望着远处依旧悬于天际的那道裂缝，胸口好似被巨石沉沉压住。
系统刚才提示“未知信号干扰”，这事儿还没查清楚，我已经连续两天没合眼了，脑袋昏沉沉的。
秦虎却兴奋得不行，翻来覆去地看着新权限下的任务列表，嘴里不停地嘟囔：“老大，咱现在能接S级任务啦！听说城东有个被封了的旧时代研究所，冷夜的老窝说不定就在里头……”
林悦白了他一眼，打断道：“S级任务哪有那么容易？陈岩都说了，那是给顶尖异能者准备的。”
我扯了扯嘴角，没吭声。说实话，我对这次晋升一直觉得不对劲，末世里顺风顺水的事儿，多半没好结果。
我正打算回床上打个盹儿，门被轻轻敲响，咚、咚、咚，声音很轻，却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我皱了皱眉，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四十七分，谁啊这是？
秦虎睡得跟死猪一样，鼾声震天；林悦刚洗完澡出来，披着外套站在门口，眼神里全是疑惑。
我走到门前，手搭上了门把，悄悄调动异能，火焰在掌心慢慢聚集。咔哒一声，门开了。
门外站着个穿黑色长风衣的男人，帽子压得低低的，遮住了大半个脸，但我一眼就认出是他——那个在我们最危险的时候出手帮忙，却从没留过名的神秘强者。
他手里拿着一封折得整整齐齐的信封，伸到我面前，声音低沉沙哑：“楚风。有些事，你得知道。”
我没接，就那么盯着他，问：“你是谁？”
“你现在不用知道。”他顿了顿，“要是你想知道冷夜在搞什么鬼，就跟我走。”
我沉默了几秒，回头看了眼屋里呼呼大睡的秦虎和还保持警戒的林悦，又问：“他在哪？”
“城南废弃地铁站。别带人。”说完，他转身就消失在了黑暗里，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等等！”林悦一把拽住我，“你知道他带你去哪啊？万一这是个陷阱呢！”
“我清楚。但我不去，才是大麻烦。”我低声说。
她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我出了基地，在废墟和阴影里穿行。这城市没了以前的繁华，到处是断钢筋、塌楼房，还有在黑夜里乱窜的变异生物。我一边走，一边用感知扫着周围，生怕有人跟踪。
半小时后，我到了城南废弃地铁站。这里以前是去市中心的重要站点，现在就剩破轨道和生锈的车厢。月光透过破顶棚洒下来，照在站台上一个人身上。
又是那个神秘人。
“来了。”他说。
我没搭腔，直接问：“你想跟我说啥？”
他抬起脸，帽檐下一双眼睛锐利得很，说：“冷夜没停手，他在准备‘重启’。”
我心里一紧：“重启？”
“对。不只是毁地球，他想打通多个位面，把多元宇宙都控制起来。”
我冷笑一声：“听着像疯子说的梦话。”
“他快成功了。”神秘人语气平淡，“他掌握了稳定连接不同维度的装置，就差最后一步。”
我沉默了，这消息比我想的还严重。要是冷夜真有了跨位面技术，那就是多元宇宙的灾难。
“你咋知道这些？”我问。
“我以前是他们一伙的。后来发现他们干的事儿太离谱，超出我能接受的底线了。”
我盯着他看了几秒，点点头问：“你要我干啥？”
他嘴角上扬，好像早就料到我会这么问：“阻止他，趁他还没完成最后一步。”
我乐了：“就我这点本事，能对付冷夜？”
“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系统。”
我一愣：“你也知道系统？”
“当然。它不是偶然到你身上的，是高维度存在留下的遗产。冷夜一直在找它，系统里藏着开启多元宇宙核心权限的关键。”
我心里一震，怪不得我一直觉得这系统不简单。
“你找我，是觉得我能启动它？”我问。
“你已经激活基础功能了，接下来要学会真正掌控它。”
我想了会儿，抬头问：“那你呢，会帮我不？”
他摇摇头：“我有自己的路。不过我可以给你个建议。”
“啥建议？”
“别信基地高层，他们知道的比你想的多。”
我眉头一皱：“啥意思？”
“你自己去查。”他转身要走，“记住，冷夜不会等你准备好，他已经动手了。”
我看着他消失在黑暗里，心里一阵发凉。
系统的声音突然冒出来：【检测到数据波动，正在尝试解析】
我闭上眼，脑子里出现一串模糊的数据流，那种感觉太怪了，好像有东西在我意识深处醒过来。
我睁开眼，望着远方那道裂缝，心想：冷夜，你还等啥呢？我也该动起来了。
……
我回基地的时候，都凌晨四点了。训练场空荡荡的，只有风刮过金属支架，发出呜呜的声音。我站在角落，点了根烟，火光一闪，照亮了我一脸的疲惫。
“你不该去。”身后传来林悦的声音。
我回头，看见她站在阴影里，抱着医疗包。
“你咋在这儿？”我问。
“你出去的时候我就醒了。我……不想打扰你。”
我苦笑着说：“你越来越像我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你是不是知道啥了？”
我点点头，吐出个烟圈：“比咱想的还糟。冷夜不只是想统治地球。”
她脸色变了：“他想干啥？”
我看着她，眼神坚定：“他想打开所有位面的大门，重新定义世界。”
她愣住了，过了几秒，小声问：“那咱咋办？”
我掐灭烟头，站直身子：“先找到他藏在地铁站的东西，再想办法阻止他。”
她看着我，眼里有担忧：“可你一个人……”
“我不是一个人，我有你们。”我打断她。
她抿了抿嘴，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系统又响了：【警告：能量波动异常，疑似敌方单位接近】
我猛地抬头，看向基地外面。远处，黑夜里有个红点闪了一下，是狙击镜的反光。有人在盯着我们。
我赶紧拉着林悦躲进阴影里，低声说：“别出声。”
风刮得更猛了，远处的黑暗里，有东西正慢慢靠近。
砰——！
一声枪响，打破了夜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