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本宫舒服着呢！”
陆老夫人和陈氏来的时候，楚云裳正哄五公主吃饭。跟她们说话的功夫便把孩子交给常嬷嬷。
可是五公主十分粘人，不哭不闹却也不肯走，硬是拉着楚云裳的手不肯松开。
楚云裳就只能把五公主放在自己身边，一边让常嬷嬷喂她吃饭，一边跟陆老夫人说话。
陈氏过年的时候就见过五公主，今日见楚云裳对五公主这么亲密，忍不住问：“娘娘莫不是想把五公主养在身边？可……可五公主的生母也是妃位，只怕是……”
楚云裳失笑：“舅母说哪儿的话！本宫是喜欢五公主不假，可本宫也没打算拆散人家亲母女啊！”
陆老夫人悄悄松了口气，也笑着附和道：“娘娘今时今日的地位，要想养个孩子还不容易！下面那么多宝林、贵人都有孩子，娘娘便是选上几个皇子养在身边也是可以的。只是，这抱养的总不如自己生……”
楚云裳在心里大写了一个“服”，怎么什么事儿都能说到催生上！
“本宫年纪还小呢，不急着生。再说今年要选秀，还有新人进来。本宫若是在这个时候身子重了不方便侍寝，也未必是个好事。”
本来是一句敷衍，陆老夫人和陈氏却放在心里，觉得娘娘只是表面风光，实际上这日子过得也是如履薄冰。
回到家就鞭策家里所有的男人们发愤图强，一定要出人头地，将来给娘娘撑腰。
这都是后话。
楚云裳这边跟陆老夫人和陈氏说话说得挺开心，她的生意虽说让常嬷嬷照拂，但掌柜、师傅等关键的工人都是陈氏帮忙张罗的，陈氏把市场上的情况跟楚云裳说了说。陆老夫人还感慨，说娘娘这么精明的生意头脑定然是随了陆家。
陆老夫人和陈氏都算是生意人，很会说话，再加上血缘亲，楚云裳也愿意跟她们多走动。
留着用过午膳，又在暖阁歇了个晌，下午拉上常嬷嬷大家一起打牌，接着又用了个晚膳。
直到常嬷嬷提醒再不走就要宫门落钥了，楚云裳才依依不舍地让吉祥亲自把人送回陆家，又给家里打包送去好些个东西。
明德帝悄悄让小顺子去打听，听说楚云裳跟娘家人聊天聊得很开心，没看出不高兴的样子，他才松了口气。
小顺子还道：“娘娘留两位夫人在暖阁歇晌，奴才让人偷偷看过，两位夫人也是缠过足的。”
明德帝的心里就有几分不是滋味。
想来要不是陆氏死得早，估计楚云裳也会缠足。毕竟在做母亲的眼里，缠足的痛苦只是一时的，找不到好婆家的痛苦才是一辈子。
楚云裳能有今天，也就是老天爷怜惜，让她生得好，一双天足却也没多大，只要鞋子的形状精致一些，裙子长一些，一般人看不出问题。
第三批人也回来汇报：“微臣去查过，云霓郡主的确是缠过足。至于楚家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前几日发生矿难，楚家所有人都死在里面。谢家也没逃过，谢宽殒命，谢子墨残了。”
明德帝还真就不关心这两家人。
本来就是该诛九族的死囚，如今不过是换个死法而已，明德帝并不在意。
“谢子墨的事情就不必让定国公和箭妃、三皇子知道了，让他自生自灭吧。”
一个重犯，没人管没人问，这自生自灭只怕也就只剩下一个“灭”字。
让人都下去，明德帝只把德贵留下，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陪他坐着。
半晌，明德帝才问：“缠足真的那么疼吗？”
德贵小心翼翼道：“宫里也有不缠足的女子，奴才见过几个，那脚丫虽说比奴才的小，可也没有娘娘的那么小……把一双半尺多长的脚裹成三寸大……想来是疼的吧？”
明德帝提起笔，半晌却写不出一个字。
他把笔放下，又问德贵：“既然那么疼，为啥非得要缠足呢？”
德贵心道这我哪儿知道啊！
“奴才不知。想来……自古如此？”
明德帝脑子里忽然冒出楚云裳那句话：“自古便是如此，那就是对的吗？”
德贵不知道皇帝到底在想什么，只能在一旁小心伺候着。
明德帝的心里也很乱。
他既心疼缠足要受的苦，又心疼楚云裳当初终于明白自己为何没有被缠足时心里的失落难受。
思前想后，明德帝转身上撵，去咸福宫看柔妃去了。
柔妃两天没见女儿，心里正忐忑着。本想今天去永寿宫接五公主，可听说陆家人一大早就进宫来陪娘娘，她也不好打扰。
坐立不安的时候，明德帝居然来了。
柔妃也只能暂时放下心里的不安，先接驾。
明德帝进宫简单聊了几句衣食住行，就直奔主题：“朕听说五公主该缠足了？”
柔妃料想是昨天的事惊动了圣驾，忙解释说公主到了年纪，都是要缠足的。
明德帝今儿个已经让人去查过，被贬出宫的三位郡主也是差不多这个年纪缠足，柔妃说的不假。
可他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
“爱妃你是几岁缠足的？”
柔妃愣了一下，搞不明白皇帝为什么问这个。
“臣妾缠足的时候还没什么记忆……大概三四岁？”
“三四岁……”明德帝的视线若有所思地落在柔妃裙摆下露出一点点的鞋尖上。
“三四岁缠足，之后脚就不长了吗？”
“这个……臣妾的鞋子这些年始终没有变化，想来，是不长了？”
“你把脚抬起来，给朕瞧瞧。”
“啊？”柔妃一下就愣住了，半天没回过神。
大家闺秀的脚比手护得还严实，哪儿能轻易给人看！
可眼前这位是皇帝，他要看，你能不给看？
柔妃只能红着脸，把裙摆往上拉，露出一双三寸金莲抬起来给明德帝看。
精致小巧的脚丫，配上翘头绣鞋，看上去还真挺好看。
明德帝不由地联想到楚云裳那双精致的天足，尺寸跟柔妃的也差不多大。
想到楚云裳如珍珠般精致可爱的小脚趾头，明德帝忍不住想看看，缠足之后的脚指头长什么样？
“爱妃，你脱干净了给朕好好瞧瞧。”
柔妃脸烫得能摊鸡蛋。
陛下您要不要听听您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周围这么多伺候的人呢，你就让我宽衣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