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的宫人自有人管理，倒是小姑太太你的规矩是不是学得不够好？想来你一个三品官的家眷，应该不是头回进宫吧？洗手盆旁边就有香丸去味儿，这事儿您都不知道？”
楚霞愕然，她刚才洗手的时候也没见有香丸啊！
再说真有那东西，她就算看不到，还能闻不到吗？
额……回想起后院儿那个味儿，楚霞差点吐了。
“既然有香丸，劳烦嬷嬷给我一颗，免得待会儿见了娘娘冲撞了。”
常嬷嬷毫不掩饰脸上的鄙夷，让方才带路的小宫女跑趟腿。
等候的功夫，楚霞只能尴尬地站在院子里候着。
小宫女说是跑腿，可这一来一回的时间也不短。
其他下人们忙忙碌碌走来走去，路过的时候都捂着鼻子。
还有嘴欠的嘀咕出声：“怎么这么臭！谁拉裤子了？”
有几个胆子大的往楚霞这边侧目，楚霞又羞又恼，甚至觉得这是楚云裳故意针对。
小宫女很快送来香丸：“夫人，您把香丸搓碎，洒在地上，从上面迈过去就没味道了。”
楚霞按照小宫女说的做，还真别说，迈过去这道香灰，身上就没味儿了。
“这香丸是个好东西，用过的香灰撒在茅厕不就没味道了！”
常嬷嬷指着楚霞刚走过的地方说：“香丸本就只有黄豆大，搓碎了再迈过去，一阵小清风就给吹散了，收集不起来的。”
“那就多做几个香丸挂在茅厕不就行了！”
常嬷嬷笑得意味深长：“夫人当知道香料有多贵，这一颗香丸的造价就是一两银子，除了我们这些近身伺候的，谁又用得起？”
也不给楚霞指点江山的功夫，常嬷嬷把人往里面请：“娘娘已经等您许久了。”
抬腿迈步走进永寿宫的正殿，楚霞仗着自己的身份，还抬头看了一眼。
她对楚云裳的印象并不深，毕竟没见过几次。
今儿个一见，怎么说呢？
衣裳漂亮，首饰精致，妆容也新颖。
但你要说这人有多好看，楚霞觉得，还是装扮抬举人，卸了妆未必有楚云锦姐妹三个好看。
楚霞看着楚云裳，楚云裳也看着楚霞，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常嬷嬷轻轻咳了一声，小声提示：“小姑太太，给娘娘见礼啊！”
楚霞像是刚回过神似的，这才“哦”了一声，做出要给楚云裳见礼的架势，心里却琢磨着，咱俩都对视这么半天了，你一个晚辈，还真能让我跪下？
楚云裳：我能啊！
系统的姐妹们：她堂堂四妃之首，为啥不能让你下跪？你的膝盖是金子做的？
殿里伺候的人也都看着，楚霞就这么以0.25倍速慢慢悠悠地给楚云裳行了一个不情不愿的礼。
妲己：“瞧她那不情不愿的样儿！这是等着让我们小云云给她免礼呢？她哪一点配啊！”
褒姒：“当初王老夫人进宫的时候还穿着诰命服呢，不也是按规矩行礼的，她多个球！”
西施：“褒姒姐姐，注意语言美。”
褒姒：“我又不用再勾引男人了，我美他大爷啊！”
马秀英：“还好小云云有所准备，我看这楚霞不是个好对付的。”
吕雉：“身份地位摆在哪儿，能有多难对付？小云云别怕，一切按照规矩来！”
楚云裳笑着说：“没想到小姑姑能想着来看本宫，毕竟之前都没见过几次。既然来了，那就好好坐下说会儿话，小姑姑，免礼平身吧。”
赵飞燕：“系统放金光了！”
谈允贤：“原主又爽了呗！毕竟挨过一巴掌呢，估摸着咱们又有好处了。”
楚霞自幼都是被捧着长大的，今天这一跪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说话就有点不好听。
“娘娘现在是宫里的大红人，臣妇想见娘娘一面，可还真难呢！”
楚云裳笑得云淡风轻：“本宫没入宫的时候，跟小姑姑不也是难得见上一面吗？”
楚霞：……
赶忙转移话题：“您这一声‘小姑姑’叫得臣妇心里就有底了，咱们毕竟是一家人。”
楚云裳立马道：“冯夫人说笑了，出嫁从夫。你是冯家人，而本宫，是皇上的人。”
楚霞：这嗑还怎么唠？
楚云裳：我管你！
气氛有亿点尴尬。
楚霞这个上门求人的不说话，楚云裳也不开口，自顾自端着茶盏慢慢闻香味儿。
喝了一口，觉得温度不够：“芙蓉，添点儿热的。”
芙蓉换了一只茶盏，端起茶壶往里面添水，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楚霞的小腹条件反射地跟着鼓起来。
她的脸色微变，赶忙展开话题，跟楚云裳没关系硬套。
“时间过得多快啊，上次见到娘娘的时候，娘娘还是小姑娘呢！没想到一转眼，娘娘就成了高不可攀的人物。你当初进宫实数突然，家里也没什么准备，想来，娘娘这一路走得也艰辛。”
“那你可是想多了！本宫才过初选就通过箭嫔——哦，就是当初的谢贵妃——引荐，入了皇上的眼，成了这一批新人里唯一有封号的贵人，不到一年就升上妃位，又有陛下和太后娘娘庇佑，如今还成了益阳大长公主的干孙女。本宫若是说进宫之路不易，那才叫不知好歹，无病呻吟呢！”
“可是民间都说伴君如伴虎……”
楚云裳笑得咯咯的：“民间还都说虎毒不食子呢！足以见得老虎也有三分柔情，可比某些人强多了！”
楚霞一噎：“你父亲并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本宫说父亲比老虎还毒了？”楚云裳笑眯眯地端起茶盏，眉头忽地紧蹙：“芙蓉，烫了。”
芙蓉赶忙又拿了一只茶盏，小心翼翼地又倒了一杯茶。
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刺激着楚霞，她的膀胱越来越疼，眼瞧着就要酿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只能局促起身。
“娘娘，臣妇想……想出小恭。”
楚云裳诧异地扬了扬眉毛，常嬷嬷也赶忙凑过来小声说：“冯夫人这是怎么回事？方才不是去过了吗？”
楚云裳善解人意地笑道：“定是常嬷嬷方才添茶添多了，冯夫人去吧。”
常嬷嬷赶忙解释：“奴婢知晓后宫礼仪，茶水是冯夫人自己添的。”
楚霞：少说一句能憋死你不？
常嬷嬷：能憋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