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霓就是这群人中扮相最像楚云裳的那个。
她本以为这是个机会，当初楚云裳就是被谢欢提拔起来的，心里还琢磨着，若是能抓住这个机会，她就能一举翻身。
可没想到明德帝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还好巧不巧地赶上楚云裳来了。
楚云霓见躲不过，只能硬着头皮抬起头，恭恭敬敬地给楚云裳行礼：“见过姐姐。”
楚云裳扫了她一眼，轻轻一笑：“看来这规矩是学得不怎么样。在宫里，能跟本宫称姐妹的，只有陛下的妃嫔。你不过是来参加小选的秀女，即便选中了，也是个伺候人的奴婢，如何能跟本宫称姐妹？”
楚云霓觉得有明德帝在场，楚云裳就是嫉妒也不会表露出来，便做出震惊又委屈的表情。
“我还以为姐姐看到我会很高兴……”
“本宫再说一遍，在宫里，本宫是一宫之主，是娘娘，是主子，你就算是入选了也只是个奴婢，称呼上不要搞错了。”
楚云裳半点情面都不讲，对海棠吩咐道：“这届秀女的教习嬷嬷是哪几位？她们是怎么调教人的？教成这样也敢往陛下面前送，就不怕惹了圣怒，牵连到她们自己，轻则打板子重则掉脑袋？”
箭妃看到楚云裳因为妹妹入宫而生气，心里都要笑翻了。
表面上还故作大方地说：“嘉和妃，你这是说哪儿的话，陛下哪儿有那么容易动怒？再说了，她是你的妹妹，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呢！”
楚云裳正色道：“什么僧面佛面？箭妃就是这么看宫规的？难怪你掌管六宫的时候宫里的腌臜事儿那么多，原来你自己都不把宫规放在眼里。”
箭妃的脸色变了：“你胡说什么！”
“本宫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陛下心里也清楚。”
箭妃委屈地对明德帝撒娇：“陛下！您看嘉和妃，怎么不识好人心呢？臣妾本想着既然她妹妹进宫了，就把人留下跟她做个伴，可嘉和妃这是什么态度？”
说着又假模假样地劝道：“嘉和妃，咱们身为女子，可不能做那善妒之人啊！”
楚云裳笑得张扬又明媚：“箭妃这是装什么呢？身为女子不能做善妒之人，箭妃莫不是忘了，当初你还是贵妃的时候是如何磋磨人的？”
箭妃心里咬牙，表面上还得接着委屈：“本宫可从没磋磨过谁！”
“从没磋磨过谁？那就是只磋磨本宫咯？箭妃你当初要罚本宫跪着，还一口一个楚氏妄图废了本宫的位分，这些事儿你不记得，陛下可还记得呢！”
说着便委屈吧啦地往明德帝怀里钻，腰身扭得水蛇一般。
吕雉有点看不下去：“你赖好是后宫位分最高的，当着这么多秀女的面，也扭得起来？”
妲己：“我们宠妃从来不在乎那个！”
褒姒：“我们宠妃只要男人心疼就够了，管他女人怎么看！”
明德帝抱着美人认真点头：“爱妃说得一点没错，箭妃的规矩的确差了点儿，而且心眼小，容不得人。”
箭妃眼睛里喷火，当着众人的面不管不顾地扭来扭去，到底谁的规矩不好？
偏偏明德帝还没完没了：“箭妃，你也进宫十几年，算是宫里的老人儿了，眼瞧着你都当婆婆的人了，怎么还能这么乱规矩！”
箭妃委屈：“臣妾哪里乱规矩了？”
重点是，咱能不能动不动就提那个“老”字！
偏偏明德帝还不依不饶，指着这群秀女说：“远的不说，就这些秀女，你也好意思说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方才一个个是怎么看朕，又怎么看嘉和妃的？”
箭妃委屈：“不是您和嘉和妃说让她们抬头看看的嘛！”
“让她们抬头，让她们抬眼了吗？别说她们现在是秀女，就算以后入选了也只是奴婢，能两只眼直勾勾地盯着主子看？‘仰面视君，有意刺王杀驾’你懂不懂？但凡你的规矩好点儿，能把这群人挑出来给朕看？”
这话箭妃还真没法反驳，因为宫规就是如此，主子要奴婢抬头，奴婢只能抬头却不能抬眼。
箭妃没办法反驳，只能咬牙认了个错。
“认错就不必了，你跟着朕十几年，朕还不懂你！嘴上说服了，心里一万个不服气。索性你就回宫抄宫规吧，每日抄三遍，连抄一百日。抄好的宫规给朕送来——朕认得你的字迹，别想让奴才代笔！”
箭妃都快气哭了，偏偏楚云裳还得意地在明德帝脸上亲了一口：“陛下，您可真是千古明君！”
箭妃咬了咬牙，指着楚云裳说：“陛下，嘉和妃天性善妒，不如让她抄女德百遍……”
楚云裳立刻做出委屈的表情。
两张委屈的脸放在一起，明德帝还是很会选的。
“嘉和妃吃醋是在明面上，她心里有朕，才会霸着朕！不像你们，表面大度背地里使坏！”
箭妃更委屈了：“臣妾哪儿有嫉妒！臣妾不过是觉得嘉和妃一个人住在永寿宫寂寞，想着若是宫里有个亲姐妹陪伴，她的日子也能舒坦点儿。”
楚云裳震惊地捂着嘴问：“箭妃说永寿宫只有本宫一个人？那侍奉本宫的奴才们难不成都是鬼啊？还是箭妃你佛口蛇心，根本不拿下人当人看？”
虽然宫里的主子们打杀奴才也是常有，奴才就是不当人看，但这种事儿怎么会提到明面上！
接着，楚云裳就开始了她的骚操作：“陛下，臣妾觉得，箭妃表面是在说臣妾，实际上是在说她自己，她一个人住在翊坤宫十几年了太孤单，定然是想要家里有个姐妹能进宫陪伴。”
明德帝若有所思：“原来是这个意思？”
“定然就是这个意思啊！陛下，不如从谢家找几个女孩子进宫来陪陪箭妃？”
箭妃急的要骂人了，她是那个意思吗？
还好明德帝摇头，不过说出的话依然让箭妃扎心。
“谢家获罪，他们全家都是罪民，怎么可以进宫！”
“哎呀陛下！”楚云裳拉着明德帝的胳膊摇晃：“嫡支不行就找旁支啊！反正箭妃要的就是姐妹陪伴嘛！再说小选本来选的就是奴婢，罪民入宫不是还可以去辛者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