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一处盯着系统界面，手指快速滑动。屏幕上三道光带的运行轨迹被拆解成无数帧画面，每一秒的变化都被标注得清清楚楚。
“数据稳了。”他抬头看向虞媚儿，“三次校准周期，结果一致。”
虞媚儿站在他身侧，目光没离开空中那三层交错的守护光环。红、金、紫三色缓缓旋转，像某种古老的钟表机构在规律运转。
“窗口期还是不到一秒？”她问。
“对。”吴一处点头，“但只要我们卡准时机，就能撕开一道口子。现在不是能不能的问题，是怎么做的问题。”
他从空间里取出一块黑灰色的矿石，正是之前提到的黑曜魔铁。接着又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金属装置，外壳已经被重新包裹了一层厚实的防护层。
“这是改良版断能器。”他说，“这次不会让它接触导管，只负责制造一次短暂断电。只要晶体进入自检状态，护盾就会降到最低。”
虞媚儿皱眉：“可你怎么保证它能撑过灵能干扰场？上次你刚靠近，设备就炸了。”
“所以不能硬冲。”吴一处把装置轻轻放回空间，“我们要先打乱它的节奏。湮灭光束每七秒扫描一次，但它依赖感应系统锁定目标。如果我们能在它启动前制造假信号，它就会延迟发射。”
“你是说……用幻音符文引它误判？”
“没错。”吴一处笑了，“你来负责干扰，我来主攻。等红光失焦，法则护壁偏移的瞬间，我就出手。那时候金环厚度下降7%，是最佳突破口。”
虞媚儿沉吟片刻：“可灵能干扰场重启需要1.8秒，这段时间我的精神也会受影响。如果我在施法中途失控……”
“那就同步结阵。”吴一处打断她，“我们以前练过的，精神联结阵。你输出干扰信号，我把控突破节奏，意识共享，互相拉住。”
虞媚儿看了他一眼：“这招耗神厉害，撑不了太久。”
“不需要太久。”吴一处眼神坚定，“我们只需要两秒。第一秒你扰，第二秒我破。只要配合到位，一次就够了。”
他从空间里再掏出一枚晶莹剔透的水晶，递到她手里。
“这是共振水晶，已经和系统倒计时同步。它开始震动的时候，就是校准重启的前五秒。到时候你听我口令行动。”
虞媚儿接过水晶，握在掌心。凉意传来，让她稍微清醒了些。
“口令是什么？”
“光束失焦即动。”吴一处说，“看到红光晃了一下，你就立刻激发幻音符文。不管有没有反应，都不要停。护壁裂痕三寸内不退——只要金环出现偏移，我就一定会出手。最后一条，意识模糊前五秒必须撤力。如果你感觉脑子发沉，记不住事，马上切断魔力输出，别硬撑。”
虞媚儿点头：“明白了。”
“还有预案。”吴一处继续说，“如果第一次失败，我会立刻启用备用符文阵。它可以延缓晶体自检速度，给我们争取三十秒调整时间。但这只是保命手段，不能指望第二次机会。”
虞媚儿看着他：“你说得好像只有一次机会似的。”
“本来就是。”吴一处低声，“这种级别的守护机制，不可能允许反复试探。系统提示那个接口就在下面，说明这条路是对的。但我们能不能走到底，就看接下来这一下。”
两人沉默了几秒。
空气中有微弱的电流感，脚下的地面依旧冰冷。中央的能量晶体仍在脉动，蓝光映在墙上，像是呼吸一般有节奏地明暗交替。
“刚才那道光……”虞媚儿忽然开口，“地板缝里的，颜色不一样。”
吴一处早就注意到了。他打开系统全息扫描模式，将探测范围调至最深。
一圈淡蓝色的波纹从他脚下扩散开来，渗入地底。几秒后，界面上跳出一组数据。
“没有活动能量节点。”他说，“应该是晶体波动反射造成的光影错位。暂时排除额外威胁。”
虞媚儿松了口气：“那我们可以专心应对眼前的了。”
“嗯。”吴一处活动了下手腕，“再来一遍流程。”
他站直身体，语气变得严肃：“下一次校准开始前五秒，共振水晶震动。你感知到信号后准备施法。我说‘动手’，你就激发幻音符文，目标是扰乱湮灭光束的锁定系统。记住，不要等它完全启动，要在它预热阶段就打断。”
虞媚儿点头：“明白。”
“等红光出现延迟，我会立刻冲向法则护壁偏移点。”吴一处继续说，“距离不远，十步之内。我会用黑曜魔铁包裹的断能器接触护壁薄弱区，制造瞬间断电。这个过程最多持续0.6秒，超过这个时间，设备就会被反噬烧毁。”
“你需要我做什么？”虞媚儿问。
“在我出手的同时，启动精神联结阵。”吴一处看着她，“你的意识要稳住，别被紫雾影响。一旦发现我动作变形或者停滞，立刻切断连接，自己后撤。别管我，活着出来比什么都重要。”
虞媚儿瞪他：“别说这种话。”
“这是命令。”吴一处语气强硬，“你是团队核心输出，我死了还能复活，你要是出事，没人能补上这个位置。”
虞媚儿咬唇，没再反驳。
吴一处收起表情，重新检查装备。空间里还存着三套备用符文阵、两瓶高浓度魔力恢复剂、一件应急替身卷轴。虽然不想用，但总得留条后路。
“最后一次确认分工。”他说，“你负责干扰与协防，我负责主攻与节奏把控。目标不是摧毁能量源，而是制造断电假象，让护盾降级。只要成功，后续步骤自然能跟上。”
虞媚儿举起法杖，轻点地面：“我已经激活充能模式，随时可以输出。”
吴一处将改良版断能器取出，握在手中。外壳冰凉，但内部电路稳定，指示灯绿光未闪。
“等下一次校准开始。”他低声说，“我们就只有一次机会。”
虞媚儿握紧了手中的共振水晶。
晶体的脉动声越来越清晰。
倒计时在系统界面跳动。
还剩四分三十七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