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
艰涩的咀嚼音不断自桌后传来。
纪栀叶听着突然出现的声音，缓缓睁开眼，如一只假寐的猛虎，在此刻醒来。
她坐黑色的真皮沙发上，面前是一个茶几，再远处是一个实木的办公桌，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
纪栀叶微微一笑，“终于，抓到你了。”
咀嚼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听到了，所以出来吧。”
回应她的却是沉默。
“行吧，你不愿自己起来，我就把你揪起来。”
说着纪栀叶从沙发上站起身，黑色的作战靴踩在室内地毯上，留下了红色的脚印，是血染的脚印。
桌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身影就从后面站了起来。
纪栀叶看着那身影，“好久......不，又见面了啊，校长？”
闻言校长的身躯哆嗦了一下，他的嘴角残留着鲜血，鲜血顺着脖颈一直流淌至胸口，将胸口的大片白衣染得血红。
“好雅致啊，在这么危险的鬼蜮，还有心情吃东西。”
校长看着纪栀叶一步步走近，突然大喊：“别......别过来！”
随着他的开口，他的嘴里再次涌出一大滩鲜血，一块碎肉也从中掉出，摔在地上，染红了地毯。
校长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校长你，吃人啊？”
“不是，我没有！”校长立刻反驳，突然从地上捡起什么，拎到身前。
“是......是鸡，虽然是生的，但......但真的不是人......”
“是么？”纪栀叶反问了一句。
“说起来，我刚刚还在追逐一只厉鬼，不过跑到这里它就消失了，校长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厉鬼......什么厉鬼啊，这么玄乎的东西，身为校长可不能给学生们传递这种观念啊。”
突然校长的声音止住了，因为他看到了自纪栀叶身边缓缓凝结的红衣厉鬼。
惨白血腥恐怖的面容赤裸裸地展示在他的面前。
“校长，你......怕死吗？”纪栀叶问道。
校长震惊地看着竹子，身体不住颤抖。
“没见过对吧？因为不是你已知的鬼魂，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害了多少人，多少人因为你的决定无名的死去。”纪栀叶道。
“不是，不是，我从来没有杀人，绝对没有！”
看到校长激烈的否认，纪栀叶扬了下眉头，改口道：“从柳燕的事情开始，我就知道你脱不了干系，但灵异监管局却一直没有动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一方面是我知道当时抓你根本没用，另一方面是因为我想从你这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我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吃活体动物只是你的爱好？”纪栀叶指了一下校长身后，地板上已经开始蔓延火焰，室内的温度开始持续上升。
“怎么，会有火——”
下意识的，校长就想打开门向外跑。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迈出一步，就先被纪栀叶察觉，一脚直接踹在他的肚子上，将其踹飞。
这一踢直接让校长的身体滚进了火堆，瞬间升腾的灼烧痛感让他顾不得腹部的疼痛，开始满地打滚将身上的火扑灭。
看着满地打滚了人，纪栀叶自始至终都没有移动过一步。
此时校长务必确信，眼前的人，即使他死在这里也不会感觉半分愧疚。
如果纪栀叶不松口，他绝对会在这里死掉。
要说些什么，说些什么能让纪栀叶改观。
“你刚刚说是你留了我一命对吧，我身上肯定有你想知道的消息。”
“我......我都可以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饶我一命，饶我一命！”
纪栀叶的眯起眼睛，没想到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想谈条件。
索性顺着校长的话，“行啊。”
闻言校长的嘴直接向上弯起。
“你，你知道的吧，现在国外厉鬼入侵十分严重。这个厉鬼就是从外面入侵而来，蛰伏在这里几十年了，近期才又开始了行动......”
“但你也知道的啊，厉鬼是不可能这么长时间放任这么多人，却不害人的啊。”
“你想说，是你的原因？”纪栀叶感觉有些好笑。
“对，对啊，当年条件都很不好，我也是为了当时的孩子能读上书，才迫不得已接受了它的条件......可虽然它后来威胁我，让我害人，但是我没有答应它！你知道它那个力量的厉鬼都具有奴役灵魂的力量，如果不听从它的话就会被杀死的对吧？”
“但，即使这样我也没杀人啊，虽然会有发狂的倾向，可我发现了即使不杀人也能克制住的方法！”
“只要喝下活体生物的血，就可以缓解这个症状，这么长时间我就是这么过来的，一直忍受着这种感觉——”
“柳燕是怎么死的？”
“......”
“一开始是只需要进食血液，后来是生吞活肉，再后来开始肢解活体......直到柳燕巧合发现了你的劣态，所以你产生了杀人的念头？”
“不是我......！”校长立刻反驳。
“真的，不是你吗？”纪栀叶道。
“十五年前，被从楼梯上推下致死的唐叶，十二年前，受到校方欺压到上吊自杀的冯雨欣，十一年前被暴力事件被捅死尸解的王丰，以及五年前的罗茜......他们可都告诉我了。”
“厉鬼用力量给予你的权利、财富、地位，让你迷失。心里想着这是为了更多人好，假装闭上眼睛对事实真相视而不见。一开始是假装看不见这些小动作，后来变本加厉开始掩盖事实真相，你......真的没有害死他们吗？真的是为了更多人好吗？还是只是舍不得一路上开始拥有的一切？”
纪栀叶步步紧逼，校长坐在地上开始不断后退挪动着身体，直到再一次碰到灼热的火焰发出了一声剧烈的惨叫，纪栀叶这才倒退了几步。
纪栀叶甩了甩手上的泥土，校长看着她的动作声音有些颤抖，“你......把他们都挖出来了？”
对此纪栀叶并没有回答，“现在，我问，你答，我只给你三秒时间思考。”
虽然她也可以选择黄教授，但大抵如之前遇到的所有人或鬼表现得那样，一旦说出什么不利于它的信息，就会被清除。
所以纪栀叶索性就将目标转为看似是“合作关系”的校长一方。
而这个鬼蜮的厉鬼允许校长透露的信息，也远比纪栀叶想象的多。
当然这也只能证明，他所描述的信息，对于这个厉鬼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纪栀叶直入主题，“黄教授，黄万业除了和你们打交道外，还和哪些【东西】有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