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路筱下意识想反问，但很快她反应过来了。
她知道有两个异类的啊，罗茜和小二现在都属于那种，不需要杀人就可以正常“活”在现世的。
而它们共同的特点就是，都和纪栀叶签订了“愿”。
这一瞬间，路筱心里五味杂陈。
纪栀叶签订“愿”的对象，是这么一个货色？
老实讲，路筱现在甚至感觉有点委屈。
“你......和纪栀叶签订愿了？”路筱最终放弃了自己的自我猜想，干脆直接发问。
再自己想，她要开始怀疑人生了。
“yuan？什么yuan？怨气？怨恨？怨念？愿望？愿想？”
对面的厉鬼开始疯狂组词。
但听到它疑惑的声音，路筱打心底里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是我后面确实见过那冷面女生一面。”厉鬼回忆道。
但紧接着他打了个哆嗦。
“她告诉我，再让她看见我，就掐爆我的头。”
路筱瞬间认同的点了点头。
“应该的，你个偷窥狂！”路筱忍了好久，才忍住说脏话的心理，因为她觉得对一个厉鬼说脏话，没什么意义。
虽然是同为类似人类形体的样子，但本质上来讲厉鬼已经属于另一“物种”了。
但因为相似的外形和思维方式，让人不自觉的感觉一种膈应。
“什么偷窥狂！我才没有偷窥！”
厉鬼又克制不住大嚷了起来，一瞬间音波的攻击让路筱后退好几步，忍不住咳出一口鲜血。
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燃烧，手里的枪支都险些掉落。
但比她更惨的是对面的厉鬼。
那厉鬼直接被几道模糊的光圈捆住，一瞬压缩，顿时这厉鬼的躯体就化成了漫天飞舞的碎肉喷溅得到处都是。
它的头在地上滚了几下，从一瞬的迷茫到后面甚至出现了一丝兴奋。
“对，就是这个！”
它怪叫道，下一秒它的身体再一次变成了血雾。
路筱颤抖着身体站起来，看着这几乎被血染的洗漱室，冷汗蹭的一下流了下来。
这厉鬼......不会把它自己给整死了吧？
但很快洗手池下方的一个角落传来了异响，路筱走过去，在一堆血污和碎肉之中，一张恐怖且带着猥琐笑容的厉鬼头，就这么从洗手池下方，以一种诡异的角度钻了出来。
下一瞬，路筱直接一脚踩了上去。
哪怕知道自己的力量无法撼动厉鬼，也就这么的踩了上去。
就像一个人害怕虫子，当一个虫子飞到了这个人身上，比起害怕到不能触碰，更多的想法是。
莫挨老子！！
路筱就是这么想的。
出乎路筱意料的，她这一脚竟然将这厉鬼的头踩爆了，没有对自己力量突然暴涨的欣喜感。
这一刻，路筱只觉得自己像踩死了一只肉虫，然后虫子爆浆了，爆的到处都是。
恶心！
路筱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那厉鬼头倒是往后轱辘了几下，又恢复了原状，从地上爬了起来。
它收敛了一点，没再乱动乱叫，可能是真的快灰飞烟灭了。
为了平复自己心底的恶心之感，路筱决定先找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你，喊你太费劲了，你叫什么名字？”
“面包。”厉鬼答道。
“什么？”
“面包，这是我自己起的名字。”
有那么一瞬，路筱觉得自己应该戒掉面包。
“为、为什么......”
“因为那些人，给了我一块面包，让我活了下来，所以我叫面包。”
“那些人......？”
然而不等路筱问完，自称面包的厉鬼又开始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对啊，我是来找这些人的，他们都去哪了？”
“哦对，他们都死了，全都死了。”
“那些身上纹着花式图案的人，我是来找他们的，可他们都死了......那我来找他们干什么.......不，不对......他们不可能都死了......对，不可能......”
“对，那个人，那个人这么厉害......不可能死的，不可能......”
“那个肚子上有着神明标志的人......绝对不可能......”说着它还拍了拍自己的肚皮。
神明标志？
路筱头一次听见这个名词。
在此之前，她被灌输的知识，是现世无神。
而这是纪栀叶说的，所以路筱觉得并没有错。
那神明印记是什么？
“去哪了，都去哪了？我找了这么多都没找到？”面包依旧自顾自的说着。
“你，你该不会看了这么久，是为了找肚子上有那个纹身的人吧？”路筱皱眉道。
“啊，对，对对对，你见过，在哪？”面包立刻问道。
“不清楚，但你得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样的图案，否则我怎么可能知道见没见过？”
面包立刻陷入了沉思，那似乎是很久远很模糊的记忆，让它沉默了很久。
看着它貌似很认真的样子，路筱也感觉奇怪起来。
它似乎很真诚，真诚得吓人。
路筱和厉鬼能“正常”打交道的不算多，罗茜算一个，那校史室的厉鬼算一个，小二虽然平时也很温和，但是并不能有效交流。
但无论罗茜还是那校史室的厉鬼，总会是有种藏着掖着的感觉。
尤其是罗茜，若不是纪栀叶强大的力量压迫着它，它绝对不会将自己的事情说出。
“好像是类似十字架......哦不对不对，好像不对，但好像确实有个竖道，仿佛被一分为二，锁链束缚着骨手，让它无法摘取果子。”
什么玩意？
路筱脑子里模拟了一下花纹，旋即被自己这没有艺术细胞的想法，雷得外焦里嫩。
她不相信有人会纹这种奇怪的东西。
但她默默将面包的赘述记在了心里，等到天亮，可以问问有艺术细胞的人。
和面包的对话，算是意外收获。
【神明印记】这四个字，要划重点。
发觉面包的絮叨一直在这些个词汇中反反复复，路筱也意识到它可能在吐露不出有用信息，所以提出了自己来找它的正事。
开口前，路筱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感谢栀叶，借我来装一下。
“面包，你的活动范围是多少，足够移动到主楼吗？”
面包比意料中的高战力，让路筱对这个目标自信程度，又大了几分。
而面包给她的答复是。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