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道中，楚天策和林忆并肩走着，他明明感觉到有甚至更强的已经有了实体的怨灵窥伺。
看来，是这秘境中的虚体怨灵已经被吃干净了，如同养蛊一般，养出来了一群穷凶极恶，又对血肉生机愈发渴望的实体怨灵。
可就是自己都感觉棘手的怨灵！只察觉到林忆的气息后，强些的落荒而逃，弱些的更是直接匍匐不起！
好像林忆才是那只个头儿最大，吃的最胖，也最为强横的怨灵才对！
而且现在，林忆提着怨灵正在扒皮！双手倒是血淋淋的，但半滴血都没沾到身上，怨灵血那种极为腥臭刺鼻的味道，他也置若罔闻。
怨灵嗷嗷儿惨叫着，又不敢反抗半分！那叫声直让楚天策觉得肝儿疼…
“林忆，你……”
“啧，本质上同诡妖并无多大区别。”林忆玩儿够了，抬手一振，怨灵灰飞烟灭，只在其沾着黑血的掌心中留下了一枚晶体。
“楚道友放心便是。”
林忆笑笑，重新调动些许灵力披上了灵力的外皮，一瞬间气质再次温润起来。
相貌俊美，气质温和，眸中潋滟着如银河一般干净的光。
只是身上依旧库库冒黑气…
“方才，那是林某所修之功法和寒天劫毒的作用所致，林某不是邪修，心神也没被污秽之气所控。”
楚天策松了一口气：“你这，怕为正道所不容啊，而且你在我面前这般，你就不怕我阴你一手？”
“那是林某信的过道友而已，至于正道容不容的，楚道友莫非真以为正道就那么干净？”
说着，林忆意味深长的看向楚天策：“道友当知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棋子棋手的差距便是实力的差距。”
“所谓命运，从不是既定之事，否则我他妈修个鸡贝的仙，老子现在就把修为废了，找个凡俗媳妇儿生过日子去。”
离经叛道！这是离经叛道啊！这话让你师尊知道了他不得打死你？
但楚天策还真就觉得有道理！因为他就是这么想的，哪怕身为棋子，他也要做最好的棋子，万一哪天自己真就成棋手了呢。
哪怕，几乎不可能。
而林忆接着道：“所谓正邪的定义不过是受限于曾经至强的道德观而已，你若真的举世无双，哪怕你是邪修，岂能无大儒为你辩经？”
“林某之所以说自己不是邪修，自然也是遵从着先贤至强的道德观，林某有底线，也从未逾越过底线。”
林忆真有些憋屈，不过…他说的，确实都是真心话。
上一世，他唯赵春衍一个知己，赵春衍陨落后，他尝尽了无尽的孤独，无尽的不理解。
先前杀妖族那些所谓的军功，改变不了真正要算计你的强者，只因为，他比你强，他的喽啰都能追着你杀。
“为了自己的性命我豁得出去，为了族群大义，我也豁得出去！我，能算邪修吗？”
林忆摊了摊手：“而你若是在某个期限之前，成就渡劫巅峰，一界之尊！”
“你身为棋子时，要杀，想杀的对面棋子，岂不是抬手便能将它挪出棋盘，又何必行换子之举呢。”
楚天策沉默稍许，墓道中只有二人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他开口：“大太上，都和你说了？”
林忆直接甩锅给自家师尊：“对啊，师尊告诉我的。”
“你师尊，这是违背了约定。”
“你不说我不说，谁又知道？”林忆停下脚步，他抬手，五指张开对着一处。
“楚兄，你知道真正实力上的差距是什么样的吗？不是你能杀它，而是你们的层次本就不同，你…能轻而易举的杀它。”
但见五指收拢！
墓道阴暗处，一声惨叫！一只甚至堪比化神大圆满的怨灵应声灰飞烟灭！
就在楚天策面前！林忆缓缓托起双手，俊美的脸上满是肃穆，目中光芒诡秘而威严！
前方墓道两侧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怨灵！它们，在朝圣…
林忆缓缓开口，邪而不恶，威而不压，森森诡气之下，他就好像那君临天下的君王…
“我为诡君，统御，诸天万诡！”
“你你你…你妈的…我c…这这这……”
楚天策指着林忆，指头肚儿都在颤抖！这…这他妈是啥啊！自己…自己拿出摘星阁所赐之至宝，怕是也奈何不得这样的他吧…
“砰砰砰砰砰！”
黑气爆裂之声不绝于耳，只在林忆的气息之下，那些怨灵纷纷爆体而亡，碎成齑粉！
他本就修着诡神诀，身怀诡遗珠，而且…他是归来的魂，没有寒天劫毒桎梏的肉身！
这样的林忆，他自己或许就是最大的诡，寻常怨灵，安能不从？
“这就是层次的差距，棋手和棋子之间的差距。”
林忆伸手：“楚兄，你要成为一界之尊，我等，并肩去寻那无上道途。”
“啪！”
两只大手紧紧攥在一起，林忆能感觉的到楚天策在颤抖，而楚天策则是从那冰凉的掌心中，感受到了温度。
“林兄之言，楚某谨记于心！今日之事，楚某若有外泄……”
“你不必发誓。”林忆松手，伸了个懒腰，整条墓道的怨灵都没了，他直接收敛了所有诡气。
“这事儿，最起码现在你说出去，没人信。”
楚天策：“………”
那可不呗！我亲眼看到的我他妈都不信！有活生生的生灵啊，他能吸收世间负面污秽之气，甚至能统御世间阴邪恐怖之物。
说出去谁信？
“其实我也没有办法，谁想从小就被人告诉你有一天要横死呢。”
楚天策一把收起来了所有的怨灵内丹，丝毫不顾林忆那鄙视的眼神，而且一路掰骨头。
“你说，为了族群死，我愿意对吧，但那种被掌控的感觉…”
“妈的！今天我他妈算长见识了，茅塞顿开！要是本座成了一界之尊，妖族那蛮荒大地老子都给它扬了！妖族精灵？妖族精灵也配让老子拼命？！”
“啧，这想法就对了！”
林忆赞叹着使劲儿拍楚天策的肩膀！
“你就是从小被pua习惯了，有些迂腐，你看，转过劲儿来是不是舒坦多了。”
“舒坦！太舒坦了！嗳？啥叫屁油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