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河一脸惊叹：“牛逼啊！”
老头道：“所以，这大墓第二层，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
陆星河想了想，问道：“是不是大墓每一层，都有一个禁主？”
老头点头：“是。”
“那禁主是不是每一层最牛逼的？”
老头哑然失笑：“刚才我说了，第二层还有几个存活了超过千个纪元的老古董，甚至可能还有我不知道，存在更久纪元的老家伙，真要算起来，我并不是最强的。”
“但是那些存活很久的老古董，不会轻易参与玩家，域外生灵的事，也不会狩猎，所以，名义上禁主是最强的。”
陆星河道：“那些老古董，是怎么在大墓之中存在下来，还不会被清算的？”
老头道：“只要你进入大墓，就奔着在大墓潜伏的打算，就可以做到，但也有几个要求，第一，在超凡的道路上，到了一定的程度，至少能保证自身扛得住融合大墓后的异化。第二，舍弃一切，不参与玩家与域外生灵之间的争斗，不狩猎血食。第三，选择一层，找一个隐蔽之地潜伏下来。”
“一般情况下，第二层，三层，是最适合潜伏的地方，不过再往后的层次，虽然难度更高，但如果能潜伏下去，存活的时间也会更久。”
说到这里，老头顿了顿，继续道：“据说，如果能够在第九层潜伏，那么就能与半步多同在。”
陆星河恍然。
这听起来，就好像是共生关系，只需要舍弃一些，就能获取更漫长的生命。
但是想一想，单独潜伏一地，不出世，不能走动，天天宅家，那和石头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活着，有意义吗？
突然陆星河想到了什么，问道：“老头，你听说过反叛者吗？”
老头一愣，旋即笑道：“这些潜伏在大墓各层之中的老古董，就是反叛者，因为祂们是以前纪元中的领导强者，但是祂们放弃了一切，选择了自保，所以被称呼为反叛者，你居然知道这个称呼？”
陆星河：？？？
卧槽。
我在人间遇到的那个蟾蜍，可不是这样说的。
祂说的反叛者，是跳出了纪元轮回的几个家伙，几个躲在幕后的蛀虫。
可是现在，老头嘴里的反叛者，完全不一样。
不对。
当时的蟾蜍，是在猫姐的引导下说的。
也就是说。
蟾蜍说的那些，都是骗我的。
呵呵。
猫姐啊猫姐，还真是小看了你，从最初的见面开始，就一直给我挖坑是吧？
那么从最初到现在，猫姐给我说的话，到底有几句是真的？
呸，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那样的大佬，居然忽悠我这样的小孩子，良心不疼吗？
陆星河有点咬牙切齿，气急败坏。
这时候老头突然道：“你知道那地府来的几个阴神，为什么异常吗？”
陆星河一愣。
老头继续道：“因为带头的也选择了潜伏，这是一种舍弃，唯有舍弃一切，才能斩断一切羁绊。”
陆星河倒吸冷气：“你这意思是？”
老头笑而不语。
陆星河眉头紧蹙。
平心娘娘是这样的人吗？
感觉不出来啊。
为了自己，舍弃整个地府，舍弃所有追随祂的阴神，这也太舍得了。
斟酌片刻。
陆星河又问：“从第二层去第三层，有捷径吗？”
老头：“有，所谓第二层要创建一个势力，不过是虚假的说法，大墓的存在，就是为了筛选，把一批批的人，不断地筛选，方式是无所不有其极，最终，能够走到第九层，才有资格参与最终的对决。”
“不过最终的对决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作为半步多繁衍的生灵，这种模式，是我们的使命，除非放弃，否则没有选择。”
陆星河嗤笑：“所以，大墓中所谓的每一层都有一个主题，其实也是故意提示，先入为主，给我们强加的一种驱使方法吗？”
老头：“这不过是最简单的障眼法，但凡想要走到最后的人，谁会在乎规则？从最基础的角度说，哪怕一个普通人，想要成就非凡的伟业，也需要按照别人安排的路走吗？”
“那样的话，你只会成为别人的棋子，成为别人的牛马，你能够做到的最高成就，也不过是从随意踩死的蝼蚁，变成砧板上的鱼肉。”
陆星河叹息一声：“以前的我，就是牛马。”
老头：“我们这个人族，本就是半步多创造出来的，我们融合了太多世界原初之灵的本质，我们存在的目的，也都是半步多的需求。”
“但世界能够延续下去的动力，就是给予希望，所有有智慧之灵，都有自己的一线生机，我们人族，也需要在命运的玩弄下，打破规则，找到一条生路。”
“只可惜，无数次的轮回，人族也只是从一个沉沦，进入到另外一个沉沦，我们需要的救世主，似乎从来不存在一样。”
陆星河沉默。
之前半步多说过，几百亿个轮回，才遇到了一个自己。
遇到自己这个说法，姑且存疑。
但几百亿个轮回，应该不假。
这么漫长的岁月中，人族到底被愚弄多少次啊。
“对了，你可知道我们人族最本质的东西是什么？”老头突然说。
陆星河道：“贪。”
老头笑了：“没错，就是贪，真是思之令人发笑，人族主题标榜正义，但核心却是贪婪，就好像，人族太过优秀，但世界给人类种下了一颗黑暗的种子，让人族彻底和那些原初之灵区分开来。”
“如果人族克服不了这个贪字，我们永远打破不了规则。”
陆星河沉吟许久，才道：“受教了。”
老头摇头：“不是我教你，我们所有人，不管那个纪元的人，其实都明白这个道理，最浅显的道理，却是我们最牢固的枷锁，说得出，就是做不到。”
陆星河突然道：“嘘走了吗？”
老头一愣，愕然道：“你知道祂在？”
陆星河笑道：“废话，我要是不知道，能和你掰扯这么多？”
老头嘴角一抽：“所以，一直都是你在利用我？”
陆星河摇头：“不存在利用，我是真心求教，你说的也都是我不知道的东西，我很认真听得。”
老头看着陆星河，啧啧称奇。
明知道嘘在旁边，却能稳住注意力不去想嘘，这份心态，超凡脱俗啊。
难怪能够被半步多和世界规则同时看上。
这小子，有点东西。
老头回答：“早走了，嘘是最没有耐心的诡异，祂一般关注一个生灵，立刻就会被那个生灵发现，继而直接吞噬，如果长时间不发现，祂没有耐心，就会离开，寻找下一个猎物。”
陆星河松了一口气：“这嘘，这么古怪的吗？一点耐心都没有，居然还这么强？没天理。”
老头似笑非笑看着陆星河：“如果我告诉你，嘘其实是无数纪元来，那些陨落的人族残灵，融合孕育，造化而出的一种怪物，你怎么想？”
陆星河一愣，然后拍大腿道：“嗨，你怎么不早说？这不是我那没有血缘关系的老祖宗吗？快说说，嘘有没有可能沟通？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祂吃个饭，聊一聊。”
这下，轮到老头愣住了。
我是问你这么想的吗？
这小子的思路，我根本跟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