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市外,织户王阿婆正坐在新改的织机前绕线。
官府照着天幕里后世的织机发展知识,加了个 “脚踏板”,不用再手拽着经线,脚一踩就能提线,比原来快了不少。
天幕亮起来时,她正踩着踏板织一匹布,听到 “跟不上时代” 的感叹,忍不住停下脚。
“这后世搞发明的人,就是太急了。哪能天天追着不知道好不好用的新东西跑?”
旁边帮忙绕线的孙女阿桃,手里拿着个 “简易纺车”—— 也是照着天幕改的,纺线比原来快两倍。
她看着天幕里的 “自动铅笔”,眼睛发亮。
“阿婆,你看那笔,写着就出铅!要是我有那笔,学写字就不用总削笔了。”
王阿婆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你这丫头,就知道省事。不过咱现在的纺车,不也比以前省事多了?以前纺一斤线要两天,现在一天就能纺完,这都是托了天幕的福。”
*
书生张生正坐在茶馆里看书,手里拿着一卷新的《论语》。
官府照着天幕里的 “活字印刷”,做了些 “泥活字”,印书比原来快多了,以前抄一卷《论语》要三天,现在一天就能印许多。
看着天幕里 “工作信息闭塞” 的话,他忍不住皱起眉。
“大汉有驿站传信,消息虽慢,但也不会闭塞。后世的人有网络,还能信息闭塞,这真的好好用了?”
小二提着茶壶过来,给张生续了杯茶。
“张公子说得对!不过咱现在也方便多了,官府在茶馆设了‘消息牌’,每天把各地的消息写在牌上,谁都能看。
以前想知道外地的事,得等驿站的人来传信,现在喝杯茶的功夫就能知道。
还有那报纸,都是学了天幕里的好东西。”
*
天刚亮,卖菜的张卖菜就推着他的 “改良菜车” 出了门。
这新型小菜车加了两个木轮,还装了个小抽屉,能放秤和零钱。
以前他挑着菜筐走,有时肩膀还会被压得通红,现在推着车走,轻松多了。
“您看这秤,也是新改的!”
张卖菜给买白菜的王大娘称菜,手里的秤杆是李铁匠根据要求统一做的,刻度比以前清楚,还加了个小挂钩,能挂在车把上。
“以前称菜,总怕刻度看不准,客人跟我吵过好几次。现在这秤,一眼就能看清,客人放心,我也省心。”
*
刚放下手中活计的工匠和百姓,正围坐在一起,看着空中那块巨大的光幕。
“啧,年纪轻轻就被时代淘汰?”
一个膀大腰圆的铁匠咧着嘴,
“俺看这后生们就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俺们那会儿,跟不上趟?跟不上就得饿死!哪有空想这些?”
老木匠眯着眼,看着着关于“感应厕所”的评论,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看看!解裤子它冲水,上完了它不冲,还得做蹲起?这啥玩意儿啊!俺看这比俺们乡下的茅坑还不如哩!
好歹俺们那坑,不会突然打你个措手不及!”
年轻点的后生挠着头。
“掌纹支付?刷个手掌就能付钱?那要是手掉了……呃,不是,那要是手弄脏了咋办?”
他想象了一下自己满手黑泥去集市上买东西,对着个机器晃手的场景,自己先乐了。
*
几个儒生打扮的人,也在对着光幕摇头晃脑。
“礼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老学究捋着胡须,
“观此天幕,可知矣。这诸多机巧之物,若不能便民,反增其扰,则失其本意矣。
便如那感应水龙头,君子正衣冠,沐手亦需从容,岂能如猿猴般手舞足蹈,贴之近之方能得水?成何体统!”
另一个年轻些的文人则对“社恐”的评论深有感触。
“然也!尤其是那公厕之中,四下无人尚可摸索,若有人旁观,却不得其法,确实令人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此非人之过,乃器物之设计未虑及人之常情也。”
“还有那车门,”
旁边一人接口,
“若是君子,乘车自有礼法。如今这车门都需研究半晌方能开启。
若在贵人面前失仪,岂不尴尬?还是我朝马车好,帘子一掀,便可上下。”
他们觉得,光幕里的世界虽然新奇,但很多地方似乎失了“礼”和“度”,让人变得不像个稳重端庄的“人”了。
*
某个书院内。
一群学子正在休息,也聚在一起观看天幕。
“《不怪我奶跟不上时代,我也跟不上》……”
一个学子不自觉念出这条评论,若有所思,
“看来这时代变迁之速,竟如此骇人。非独老人,连青年亦觉吃力。”
另一位也道,
“然其下亦有人言,‘提升自己的精神和文化永远不会被淘汰’。此言大善!
任他器物如何变幻,诗书道理总是相通的。便如我朝宋学士之文章,放到他那时,难道就不是好文章了么?”
“话虽如此,”
对格物之学感兴趣的学子插嘴,
“但这机巧之物,若设计得宜,确能便民。
水龙头感应不佳,似是未能虑及天寒手冷之人,此乃设计之疏漏,非格物之本意。若能使老妪童稚皆能轻易使用,方为上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