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
林枭不自觉间换了个对季鲤更为尊敬的称谓。
“我选择这张书签。”
季鲤微微颔首。
“我该付出多少灵光？”林枭继续发问。
季鲤顿了顿，就和以前拐骗顾客，用第一次免费来吸引顾客驻足一样，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和煦开口：
“这一次免费。”
其实季鲤也没想好标一个多少的价格，毕竟他对灵言，残文，残章在雨界租借给别人，或者帮别人办事时的收费标准是多少。
万一高了或者低了，都会有损自己在猫头鹰先生面前的神秘形象。
与其为这第一次交易定价而暴露深浅，不如让它成为一块无形的敲门砖。
林枭再次对季鲤深深鞠了一躬：
“感谢您的慷慨。”
在心里却喃喃：
“免费的......往往才是最贵的啊。”
多少沉沦者的故事，就是经历了第一次甜头，才慢慢成瘾，变得愈发堕落。
包括那些侍奉邪灵的读者，一开始也只是得到了一些小恩惠，但渐渐就沉沦其中，不可自拔，最后甘愿成为邪神们的鹰犬。
“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毫不犹豫的举枪，像来到这里之前一样，主动自绝于世的。”
林枭心里决绝无比，但动作却很诚实，他小心翼翼地把书签收入口袋，如同安放某种圣物。
考虑到这样能够租借灵言的机会实在难得，而参照那些文灵代行，这样的神秘存在大概会不方便在雨界中直接做一些事情。
于是他语气敬畏又带着一丝期待的发问：
“阁下，这样在涨潮时租借书签的交易，您下次还有兴趣做吗？”
季鲤的目光落在林枭身上。
那目光不含审视，却让林枭感觉自己的一切心思都无所遁形。
“潮汐自有其节律。”
季鲤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涨落之间，便是‘聚’的契机。”
林枭心中一震，果然，这样的聚会会随着潮汐的涨落再次进行。
在他看来，自己毫无反抗力量地被吸引到这处神秘空间，那就表示主动权在那位神秘存在手上，不是想之后不再参与“聚会”就可以的。
“而且......”林枭的目光看向了长桌两旁还无人上座的十一把橡木椅子，“未来，这座神秘岛屿上的聚会，还会有新的访客加入。”
雨界中的信息传递极为不便，且代价极为高昂，哪怕是联盟各岛那些话事人想要交流，都不得不借助作品。
“雨界的潮起潮落都会在一个月相变化期间内完成，也就是说差不多每一个月，就能参与一次这样的聚会。”
“这比每三年一次的联盟大会频率高太多了。”
而如果有这样一个聚会，可以联系来自雨界各地，有着不同背景，不同身份的读者进行信息的交流，物品的交易，乃至合作。
有着那位神秘存在的权威见证，足够保证交易的安全进行。
这甚至以后可能成为他在这危险雨界中，一张意想不到的底牌！
林枭压下心中的狂喜，姿态放得愈发谦卑：
“阁下，您的力量比天空更崇高，比大地更广阔。”
“但尊贵如您，也有不方便直接出手的时候。”
“我也许能在这些时候，帮助您在雨界中完成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季鲤静静听着，嘴角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意。
他当然明白林枭话语中的试探与投效之意，关于是否持续保持聚会，他早已有了决定，那就是稳定的保持聚会。
原因无它，他真的太缺灵光了。
白塔这一特殊存在，对于灵光的消耗量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仅仅只靠季鲤阅读作品获取灵光，哪怕每次都是阅读A级以上的作品，估计也只能堪堪够用。
除此之外，他还可以收取其它形式的“租金”。
比如雨界中不同势力的信息，雨界又发生了哪些事情，某些作品文灵的信息，甚至可以委托聚会成员帮忙办事。
这对他调查那个实力恐怖的“牧羊人”，救出小女孩，还有保护宁安五中灯龛，张雨辰他们，还有自己，都很有用。
比如他可以委托某位聚会成员，就比如眼前的猫头鹰先生，前往白港市的市图书馆查找有关“牧羊人”形象的资料。
猫头鹰先生是白港市人，是季鲤从他风衣上的徽标看出来的。
尤思源也给季鲤看过这样一个稍有不同的徽标。
季鲤心中了然，聚会是明显收益大于风险的。
他轻敲桌面，语气轻松道：
“正如潮汐一涨一退，任何事情，都会有代价。”
“我会给予你帮忙的等价酬劳。”
季鲤目光似乎透过了橡木门，看向了远处的大海。
“每轮满月的大潮期间，就是聚会之时。”
“聚会开始前，你会感知到一些征兆，如果你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参加聚会，可以通过书签提前和我说明。”
“把你要写的事情书写在书签上，我便能得知。”
考虑到自己和猫头鹰先生的身体还处在雨界中，同时防止继续聊下去暴露更多信息，季鲤沉声道：
“潮声渐歇......”
“今日，便至此结束。”
林枭心头一凛，立刻明白这是“聚会”结束的宣告。
他不敢有丝毫迟疑，将那份敬畏与激动深藏心底，对着那即将消散的身影，无比郑重地躬身行礼：
“静候潮水的再临，阁下。”
随着季鲤切断主灯与小灯的联系，眼前猫头鹰头先生的身影开始渐渐变得虚幻，最后彻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