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欢离开病房,下班回家,顺道让司徒若开车去了衣宴。
晚上的店里颇为热闹,远远就看见里面顾客不少。
她刚走到门口,恰巧碰上推着自行车、正要外出的齐泽兰。
齐泽兰见到沈予欢,很是意外:“予欢?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帮郑婶子请个假,”沈予欢说明来意。
“啊,你是来替她请假的呀?”齐泽兰恍然大悟,把自行车钥匙揣回兜里,庆幸地说,“可真巧,我正打算骑车去阳光医院找她呢!”
她今天来上班没见着郑母,本以为只是迟到,结果等到这个点还不见人影,心里放心不下,正准备去看看情况。
“她家里出了点事,可能这几天都来不了,我特意来替她告个假。”
齐泽兰一听郑母要请假好几天,忙关切地问:“出什么事了?婶子她人没事吧?”
“是出了点事……”沈予欢将小龙和小凤的遭遇告诉了齐泽兰。
齐泽兰听完,火冒三丈:“天呐!她那舅舅舅妈还是人吗?怎么能对两个孩子下这种毒手!”
同为母亲,听到孩子遭受如此虐待,她心疼得不行。
“他们会受到惩罚的,”沈予欢语气冰冷。
看到小龙和小凤的惨状,当母亲的都很难不心痛愤怒。
“必须严惩!”齐泽兰寒着脸说,随即对沈予欢道,“你回去告诉婶子,让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至于店里这边不用担心,先把家里的事情料理妥当再说。”
“好!”沈予欢点头应下,随后朝店里望了一眼,随口问道,“对了,我二哥二嫂,还有予粮在店里吗?”
“他们啊,不在,你二哥二嫂前天又去羊城了。予粮在另一个店那边照看着呢。我们一人看一个店,”齐泽兰答道。
服装店的生意虽不及刚开业时火爆,但在京市也积累下不少老主顾,口碑不错,经营一直很平稳。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分工也更明确了。
齐泽兰坐镇京市总管事务,沈予良从旁协助,沈予明和林珍珍则主要负责采购,时常往返于京市和羊城之间。
沈予欢点了点头:“行,没事,我就随口问问,让他们忙着吧。”
“嗯!最近生意确实不错,也多亏了他们帮衬,”齐泽兰笑着说道。
“该他们干的活儿就得他们干,你不用他们,他们心里反倒不踏实呢,”沈予欢也笑了。提起哥哥嫂子们,她紧绷的心情似乎舒缓了些。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
和齐泽兰道别后,沈予欢便回了家属院。车子刚在家门口停稳,院里就探出两个小脑袋。
看清是沈予欢的车,小阳和涛子立刻蹦了出来:“妈妈\/姑姑,你回来啦!”
“哎,”沈予欢下了车,跟司徒若道别后,笑着走向两个孩子,“耳朵这么灵,听见车声了?”
“对呀!”小阳和涛子异口同声。
“在家玩什么呢?衣服怎么湿了,玩水了?”沈予欢注意到他们衣襟有些潮湿。
“才不是玩水呢!”涛子一听,小嘴立刻撅了起来,像是受了多大冤枉,纠正道,“我们刚才在准备洗澡水!你和姑父一直没回来,我们就想自己弄水洗澡睡觉了。”
“你们自己弄洗澡水?”沈予欢心里一紧,抬腕看表,才发现一番折腾下来,竟已晚上九点多了。
她拉着两个孩子进屋,语气带着担忧,“怎么弄的?多危险啊!”
“不危险!我们都看你们弄过好多回了!水已经烧好倒桶里了,妹妹正在洗呢!”涛子挺起小胸脯,一脸“我们可聪明了”的表情。
沈予欢走进屋里,果然听见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想来是小花正在里面洗澡。
“等会儿你们演示给我看看,我得确认真的安全才行,”她还是不放心地叮嘱。
“行!”
等小花洗完澡出来,沈予欢便让小阳和涛子重新操作了一遍燃气热水器。
两个孩子确实看她和谢廷川操作过无数次,步骤倒也记得。
但他们年纪毕竟还小,沈予欢终究不放心让他们单独摆弄燃气,严肃地叮嘱他们以后不能再自己动手。
“等你们再长大点才行,以后要是我和爸爸回来晚了,你们实在想洗澡,就去找邻居叔叔阿姨帮忙。如果找不到人,那不洗澡也行,直接上床睡觉,安全第一。”
几个小家伙还有点不服气,觉得自己能行,但在沈予欢再三强调下,还是乖乖答应了。
沈予欢又给哥俩准备好洗澡水,等他们都洗漱完毕,便催他们回房睡觉。
自己也简单洗漱后,回到卧室,谢廷川还没回来,想来是去处理小龙小凤的案子了。
她也不急着睡,靠在床头,拿了本书慢慢翻看。
谢廷川直到夜里快十二点才回来。
瞧见二楼卧室还亮着灯,知道沈予欢还没睡,便径直上了楼。
他轻轻推开房门,果然看见沈予欢正坐在台灯下看书。
听到动静,沈予欢抬起头,见到是他,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回来啦?”
“嗯,”谢廷川带上门走进来,身上还带着夜间的凉意。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沈予欢想起正事,连忙问道。
“都处理好了,明天他们就能出发去找人了。”
“这么快?”沈予欢有些惊讶,白天林公安还说走流程要好几天。
谢廷川点头。
他亲自带着林公安等人拿着证据连夜去找了相关领导,加快了进程。
沈予欢注意到他眉宇间的疲惫,随即放下书,朝他张开双臂。
谢廷川刚从外面回来,风尘仆仆,本想先去洗把脸换身衣服,见她这样娇软地求抱,心瞬间就化了,上前将她拥入怀中,手指下意识地缠绕着她柔软的发丝。
“不高兴?”他低声问,察觉她情绪有些低落。
沈予欢从他怀里仰起脸,肯定地说:“你也不高兴。”
谢廷川没有否认。作为一名军人,得知烈士遗孤遭到如此惨无人道的对待,他胸中堵着一口郁气,难以平静。
沈予欢见状,拉着他到床边坐下。
谢廷川依言坐下。
“太可怜了,”沈予欢靠在他怀里,想起白天那对兄妹的模样,心里沉甸甸的,“两个孩子特别瘦,几乎是皮包骨头了。”
谢廷川沉默地搂紧她。
他虽没有亲眼见到那对孩子,但光是听林公安转述的口供和看到的记录,想象两个孩子遭受的折磨……他的眼神便不由得又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