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石啊。
还真是重要的东西。
“再商量,我也需要考虑一下,不过今天,我并不打算倒戈,还是得做点样子的。”
夏暖转身,收回一只手,抬起在耳边打了个响指。
瞬间,杨子康扶在她腰上的手消失不见,一堆灰落下,全场骤然变得寂静无声。
“不好意思,你的手放的不是地方,有点冒犯到我了。”
杨子康阴沉着脸,他想要恢复自己的手臂,却发现根本无法复原。
夏暖的能力,并不是将一件东西变成无,而是化成粉末,在他的能力持续产生作用的时候,杨子康也没有办法无中生有,组成的手臂的物质依然存在,只是被分解成了极其细小的颗粒,能够恢复的也只有夏暖。
齐先生这个时候走了上来,面上依旧笑盈盈的。
“哎哟,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杨先生有些冒犯我,我这个人唯我独尊惯了,所以给了他一点教训。”
杨子康看着夏暖嚣张的样子,只想直呼倒反天罡,虽然他与齐先生分庭抗礼,但怎么说,他都是避难所的一把手,在他的地盘上,给他教训,这话怎么听都不太对劲。
“原来是这样啊,真是不好意思,我带来的这位朋友脾气比较暴躁,之前忘记提醒你了,一条手臂而已,没有那么重要,毕竟你还能恢复不是,这事就算了吧,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
齐先生已经看出了杨子康的不对,他把夏暖护在了身后,虽然很遗憾,这一次并没有杀了杨子康,但断了他一条手臂,对于对方来说也是极大的侮辱。
反正只要这个宿敌没有那么舒服,他就开心了。
“好啊,我给你这个面子,不过就是断一条手臂而已,刚才是我冒犯到了夏小姐,算是我的赔礼道歉,我还有其他事情,就先走了,夏小姐方才我说的话,我希望你能够仔细考虑一下,你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说完,杨子康便径直离开了公馆。
与他一起离开的,还有宴会场上的大半人。
剩下的就基本都是齐先生的自己人了。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齐先生回过头,用很轻柔的语气问道:“他刚才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无非就是挖你墙角呗,他跟我说,如果和他一个阵营,会帮我提升能力者的能力,反正你们承诺的东西也大差不差,几乎没有区别。”
“我想应该不止如此吧,他应该也和你说,会和你们这些能力者和平共处,而我是一个暴力分子,我会随意掀动起战争,扩大自己的地盘和影响力,让这个世界真正属于我。”
齐先生猜的大差不差,果然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还是你的敌人。
夏暖扬了扬眉,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如果异种人的负面情绪会被无限放大,那他也不建议在这上面添一把柴加一把火。
能够引起异种人之间的内讧,让他们没有心思去影响其他人,这就是她的缓兵之计。
“我断了他一条手臂,算是表达我的态度,不过想要杀了他还是有难度的,我刚才发动能力,确实想要要他的命,但我现在能力没有那么强,最多也就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
“没关系,现在做不到也没关系,反正早晚有一天都能做到的,他能提升你的能力,我也可以,一会儿我会派人把东西送到你那里,今天晚上我还算愉快,你好像很喜欢那几个普通人,待会儿我把他们都安排到你身边,帮你做事,就当做是你的福利吧。”
齐先生拍了拍夏暖的肩膀,唯利益相结合的人,不会相信对方也是有情感的动物,双方都只会认为对方,只能看得到利益。
而一个付出,一个给好处,就是最好的交流方式。
夏暖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随后径直出了公馆,一个人回到了公寓之中。
觉醒石,在她回去的时候已经放在了屋里。
很大一块。
比她收集到的那几块都大。
“哥,你有办法将觉醒时分割成小块吗?”
夏暖看着这么大一块觉醒石,低头沉思。
“有倒是有,不过非常费劲,想要切割一块觉醒石,恐怕得需要一周的时间。”
夏木曾经试过,将觉醒石分成小部分,但这东西挺硬的,从外空摔落到地面,也没有分散,可想其密度之高。
“好,那就分成小部分,我有一个计划,一个让我们成为共同体的计划。”
夏暖不打算再藏着掖着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唇亡齿寒的道理每个人都懂。
异种人已经悄悄渗透到各个角落之中,如果所有人还因为眼前的利益,为了能够比别人更强一点,就把觉醒石藏起来,阻断其他人的提升之路,那么这个世界早晚完蛋。
要趁着异种还没有感染到每一个人之前,尽量让更多的人觉醒,所有的人类都觉醒之后,虽然没有高低之分了,但也能算得上是踩在了同一起跑线上。
这样的做法可能会让这个世界的人心变得更加分散,有能力又有野心的人,会像叶凡那样,组织自己的势力,四处盘剥,但夏暖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会有更多人愿意过安生日子。
保证自己不同于其他人的优势,也就剩下了空间。
但同样的,空间夏暖也不打算像从前那样,只给自己绝对信任的人使用了。
空间有权限可以管理,就如同当时建立起庄园避难所一样,大批量开放,在逐渐缩减成员。
相信有好日子过,大家都不会作死,就算做不到绝对的忠诚,也能做到,不为蝇头小利背叛,他们没有办法像共脑生物那样,完完全全使用一个脑子,是个体,也是共同体。
但可以做到利益共同体。
高温天气,恐怕在最近这几天就会降临,日子会变成什么样还不一定呢,或许会有更多的人死于天灾,剩下的所有人类,每一个都是极其珍贵的财富。
没有真正的独善其身,天下大同,或许才是最安全的。
“真的考虑好了吗?开弓没有回头路,一旦暴露了这些,我们会得到很多人的保护,但同时,我们也有可能会死于很多人的嫉妒。”
夏木听了妹妹的话,很严肃的询问她的决定。
“如果我确定了,你们会支持我吗?”
夏暖其实也不太坚定自己现在的想法,她一开始的目的,也就只有活着这么简单而已。
“当然会支持了,你无论做什么我们都会支持,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从来都不考虑得失,一家人要一起分担所有,我们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们都只会帮忙,只要你自己确定好了就行。”
夏木唇角微勾,他在笑着,笑容是那么的温暖,仿佛冬日里的暖阳。
这种背后永远有人在的感觉,让夏暖无比上瘾。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只要你们还在,我就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
兄妹两个相视一笑,第二天晚上和父母见面的时候,就把想法和他们说了一下。
爸妈都没有拒绝,他们虽然也想安安稳稳的过现在的日子,觉得现在挺好的,但是听说了他们在帝都的所见所闻之后,同样也觉得独善其身,并不是什么好办法。
计划可以开始展开,第一步,就是吸纳更多的幸存者,让他们成为觉醒者。
南方那边,由他们分散发展,而北方这边就要看夏暖他们了。
齐先生所说的普通人,很快就送到了夏暖身边,不过夏暖并没有打算用,谁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混进了几个异种,异种最会的就是伪装,他们可不放心。
粗略估计,被送过来的有四五百人左右,男女各一半,这么平均的比例,总是让夏暖犯嘀咕。
她找到了之前排队交谈了几句的老兄,还把老刘也叫了过来。
突然换了个地方,脱离了被圈养的状态,男人还有点懵,甚至非常紧张。
面前坐着四个气度非凡的人,两个正气凛然,浑身的凶悍之气,一个他亲眼见证了是如何干掉异种的凶残,唯一一个夏木看起来算是和善,可那通身的气度,好像也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我…我能做点什么吗?”
带男人来的人没有说别的,只说以后听夏暖吩咐就行。
他战战兢兢的询问,夏木轻笑一声,安抚他的情绪。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们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而已,避难所里所有普通人都在这儿了吗?”
“不是,我弟弟就不在,可能是我们家的基因有些问题吧,我们家这一串亲戚都没有办法觉醒能力,也没有办法被转换成异种,我看着强壮,就被挑选到去了那个楼里,而我弟弟看着比较孱弱,就被送去了别的地方,进来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和他一样的人还有很多,我们一定不是所有的普通人。”
男人老老实实的回答,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被挑选成为被圈养的牲畜的,还得看身体素质才行。
身体素质差的,会被直接带走,至于带到哪里去,谁也不知道。
他一直都希望能够找到弟弟的下落,但奈何他在这个避难所根本就没有人权,也没有自由,更无从下手。
“你们平时都住在哪里?”
夏木预想到了这个结果,如果不是刻意挑选的话,男女人数不会这么平均。
“我们平时就住在那边倒塌了一半的房屋里,我们一般是休息十二个小时,姑且算是干活吧,就是在干十二个小时的活,吃的喝的都不差,几乎都是补身体的,如果要是想看书什么的,只要说一声,就有人能满足,其实这种混吃等死的日子,想象起来并不差,但过起来就是会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有些人还是挺满足的,但我就是觉得恶心。”
每天起床,吃饭,无聊了还可以叫人拿一些书,以及一些单机游戏打发时间,去楼里做的事情,大部分男人也不都抗拒,只是频繁的做这种事情,身体吃不消,但那些人送来的补品,又能将他们的身体调理的还算不错,虽然也是日渐空虚,但也不至于到,完全被掏空的地步。
就是在养牛。
他以前就听说过,现在的养殖场都已经变得非常高端了,为了能够培养出更优质的牛奶和牛肉,就会给牛听一些交响乐,陶冶情操,让牛保持身心愉悦,生产出来的东西,品质才会高。
混吃等死,无论墓室前后,都是人人都想要的日子,可真变成这样,又会给人带来深深的恐惧感。
“之前在楼里的所有人你都认识吗,跟你们一起来的这一批人里,有没有曾经不是楼里的?”
“有,还不少呢,其实在楼里的人不多,不能说是都认识,但起码都能混个脸熟,尤其是女的,每一个房间我都去过,所以每个人我都能记得,其中有很多人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在这个问题上,男人回答得非常急切,他总觉得那些生面孔不像什么好东西,但他们同样骨瘦如柴,同样的精气神不太好,他又觉得将这些人往坏处去想,良心有些过意不去。
一直都不敢提这一茬。
“现在交代给你个任务,不过这个任务你要保密,我需要你帮我问一问那些你脸熟的人,他们在来的时候,同行的有多少人,而又有多少无法转换成为异种的普通人,一定要避开那些你觉得眼生的人,既然那位齐先生都已经把你指派给我们了,那你可以放心大胆的相信我们,再怎么样,我们也都是人类,总好过你在异种手底下讨生活的日子,这个算是报酬先支付一部分,等你完成这个任务,还会有更多,而所有提供准确情报和资料的人,都可以获得报酬。”
夏木拿出了一背包的生活必需用品,超大容量的旅行背包,内容极其丰富,男人只是扫了一眼,却并没有露出多么激动的表情。
对于这些糖衣炮弹,他已经麻木了。